木心:凡是看我不起的人,我总要多看两眼
导读:当一个人明白,自己无非是千千万万人中的一员后,他就会立刻得到解脱。因为自己的痛,并没有什么惊天地泣鬼神,古往今来,无数人都曾经经历了这种痛。而庆幸的是,有人能够写出来,告诉我们如何看透这些痛的本质,我们就得到了启发。木心是一个笔触非常敏感的作家,他总能戳穿我们心里那一丝丝的小念想。
爱情,亦三种境界耳。少年出乎好奇,青年在于审美,中年归向求知。老之将至,义无反顾。
我追索人心的深度却看到了人心的浅薄。
很多人的失落,是违背了自己少年时的立志。自认为成熟、自认为练达、自认为精明,从前多幼稚,总算看透了、想穿了。于是,我们就此变成自己年少时最憎恶的那种人。
万头攒动火树银花之处不必我。如欲相见,我在各种悲喜交集处,能做的只是长途跋涉的归真返璞。
看清世界荒谬,是一个智者的基本水准。看清了,不是感到恶心,而是会心一笑。
生命好在无意义,才容得下各自赋予意义。假如生命是有意义的,这个意义却不合我的志趣,那才尴尬狼狈。
无知的人总是薄情的。无知的本质,就是薄情。
一个爱我的人,如果爱得讲话结结巴巴,语无伦次,我就知道他爱我。
悲伤有很多种,能加以抑制的悲伤,未必称得上悲伤。
常以为人是一种容器,盛着快乐,盛着悲哀。但人不是容器,人是导管,快乐流过,悲哀流过,导管只是导管。各种快乐悲哀流过流过,一直到死,导管才空了。疯子就是导管的淤塞和破裂。
一流的情人永远不必殉陨,永远不会失恋,因为“我爱你,与你何涉。”
我好久没有以小步紧跑去迎接一个人的那种快乐了。
木心语录没有比粥更温柔的了。念予毕生流离红尘,就不到一个似粥温柔的人。
从未见有一只鹰飞下来蹲在地上看蚂蚁搬家。
眼看一个个有志青年,熟门熟路地堕落了,许多“个人”加起来,便是“时代”。
爱一个人,没有机会表白,后来决计绝念。再后来,消息时有所闻,偶尔也见面…幸亏那时未曾说出口,幸亏究竟不能算真的爱上。又爱了另一个人,表白的机会不少,想想,懒下来,懒成朋友,至今还朋友着…光阴荏苒,在电话里有说有笑,心中兀自庆幸,还好…否则苦了。
当愚人来你商量事体,你别费精神——他早就定了主意的。
害怕寂寞,害怕到无耻的程度。换言之,人的某些无耻行径是由于害怕寂寞而做出来的。
轻浮,随遇而爱,谓之滥情。多方向,无主次地泛恋,谓之滥情。言过其实,炫耀伎俩,谓之滥情。没条件的痴心忠于某一人,亦谓之滥情。
你的眉目笑语使我病了一场,热势退尽,还我寂寞的健康。
凡是看我不起的人,我总要多看两眼。
康德的判断:“对自然美抱有直接兴趣,永远是心地善良的标志。”此话可以反说,凡已不复
善良者,乃对自然美丧失了直接的兴趣。
始终不肯背叛自己的人,即使吃了很多苦头,最终却可以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