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的世界好段摘抄
平凡的世界好段摘抄
《平凡的世界》是路遥给中国文学创造的神话,不仅是一个呈现在眼前的小说世界,以及他笔下的人物栩栩如生地活在我们中间,而且还打开一扇精神世界的大门,人生格局就此改变:空阔、宽容、坚硬、柔软、写实,这是一部集大成的作品。(纪录片《路遥》制片人吴建荣评价)
【一】
1、他从衣袋里摸出来一根纸烟,也不点着,低头把鼻子凑上去闻了闻。
平凡的世界剧情介绍
田福堂气管有毛病,甚至都有点喘了,因此不敢太多地抽烟。
他以前又是个“老烟囱”,现在实在耐不住了,就拿出烟卷来闻一闻过瘾。
只是到了万般无奈的时候,才点着抽一支——换来的唯一享受就是没命地咳嗽老半天。
他身上倒常装着纸烟,并且不下中等水平,只是自己很少抽,大部分给别人抽了。
2、顺便说说,这米家镇虽属外县,但旧社会就是一个大镇子,双水村周围的人要买什么重要的东西,如
果石圪节没有,也不到他们原西县城去,都到外县的米家镇去置办。
米家镇不仅离这儿近,货源也比他们县城齐全——不光有本省的,还有北京、天津进来的货物。
3、在许多情况下,金家闹不过田家,因为村中的权力在田福堂手中。
田福堂本人的能耐是一回事,他还有个在门外当官的弟弟。
村里人一般回避和他正面冲突。
但金家许多人对紧跟田福堂的孙玉亭,却反感透顶了。
可是孙玉亭他哥一家人又在金家户族里很有些威望。
玉厚老两口和他们的四个子女,和金姓许多人家的大人娃娃,保持着十分交错的友好关系。
尤其是他们家当着一队队长的孙少安,又是村里少数几个让田福堂头疼的人。
因此孙玉厚一家人受到许多金姓人家的普遍尊重。
由于这个原因,大家对孙玉亭的所作所为一般也就容忍了——他歪好算孙玉厚的弟弟。
4、孙少平目前还没有到这样的地步。
他只是感到,在他如此潦倒的生活中,有一个姑娘用这样亲切而善意的目光在关注他,使他感到无限温暖。
她那可怜的、清瘦的脸颊,她那细长的脖项,她那刚能遮住羞丑的破烂衣衫,都在他的内心荡漾起一种春水般的波澜。
5、在整个荒凉而贫瘠的黄土高原,一个县的县立高中,就算是本县的最高学府吧,也无论如何不可能给学生们盖一座餐厅。
天好天坏,大家都是露天就餐。
好在这些青年都来自山乡圪崂,谁没在野山野地里吃过饭呢?因此大家也并不在乎这种事。
通常天气好的时候,大家都各自和要好的同学蹲成一圈,说着笑着就把饭吃完了。
6、他蹲在房檐下,一边往嘴里扒拉饭,一边在心里猜测:她之所以也常常最后来取饭,原因大概和他一样。
是的,正是因为贫穷,因为吃不起好饭,因为年轻而敏感的自尊心,才使他们躲避公众的目光来悄然地取走自己那两个不体面的黑家伙,以免遭受许多无言的耻笑!
7、那天班上学习《人民日报》社论《领导干部带头学好》的文章,班主任主持,班长顾养民念报纸。
孙少平一句也没听,低着头悄悄在桌子下面看小说。
他根本没有发现跛女子给班主任老师示意他的不规行为。
直等到老师走到他面前,把书从他手里一把夺过之后,他才猛地惊呆了。
全班顿时哄堂大笑。
顾养民不念报了,他看来似乎是一副局外人的样子,但孙少平觉得班长分明抱着一种幸灾乐祸的态度,看老师怎样处置他呀。
8、孙玉厚当时想:他家人老几辈子没出过一个先生,睁眼瞎受了多少气啊!从古到今,世界说来说去,总是识字人的天下。
他想他这辈子是不顶事了,但说不定能把玉亭造就成孙家的人物。
如果是这样,他孙玉厚辛劳一辈子也就值得了。
再说,他看玉亭这娃娃脑子还灵——他已经在村里教冬书的金先生那里识了不少字。
9、他看见红梅换了一件半旧的红格子布衫,好象变了另外一个人似的。
大概由于一个假期在家里,这个季节吃的东西又比较多一些,她原来很瘦削的脸颊现在看起来丰满了许多。
已经度过了半年的城市生活,她也懂得把自己农村式的“家娃”头,象城市姑娘一样扎起了两个短辫;加上自做的、手工精细的方口鞋和一条看起来是新买的天蓝裤子,简直让人都认不出来这就是郝红梅了。
其实她无非就是把原来的一身补钉衣服换成了没有补钉的衣服。
这个小小的变化,就使一个本来不显眼的人,一下子很引人注目了。
同时也应该承认,郝红梅本来就具备那种漂亮姑娘的脸型和身段。
如果有一身比现在更漂亮的衣服,就很难看出这姑娘是来自农村了。
10、从县城到他们村有七十华里路。
这条路连接着黄土高原两个地区,因此公路上的汽车还是比较繁多的。
从出县城起,路面比较宽阔,以后就越走越狭窄。
约摸到五十华里外,川道完全消失了。
西山夹峙的深沟,刚刚能摆下一条公路。
接着,便到了分水岭。
壁立的横断山脉陡然间堵住了南北通道。
在以前,公路只好委屈地从这里盘山而上,才能伸到山那面。
前几年在一个山腰里捅开了一个豁口,才把公路从山顶降到了半山腰。
不过,山两面公路的坡度还是很长很陡的。
这里汽车事故也最多,公路边的排水沟里,常常能看见翻倒的车辆——上坡时慢得让司机心烦,下坡时他们往往发疯地放飞车,结果……
【二】
1、在许多情况下,金家闹不过田家,因为村中的权力在田福堂手中。
田福堂本人的能耐是一回事,他还有个在门外当官的弟弟。
村里人一般回避和他正面冲突。
但金家许多人对紧跟田福堂的孙玉亭,却反感透顶了。
可是孙玉亭他哥一家人又在金家户族里很有些威望。
玉厚老两口和他们的四个子女,和金姓许多人家的大人娃娃,保持着十分交错的友好关系。
尤其是他们家当着一队队长的孙少安,又是村里少数几个让田福堂头疼的人。
因此孙玉厚一家人受到许多金姓人家的普遍尊重。
由于这个原因,大家对孙玉亭的所作所为一般也就容忍了——他歪好算孙玉厚的弟弟。
2、顺便说说,这米家镇虽属外县,但旧社会就是一个大镇子,双水村周围的人要买什么重要的东西,如果石圪节没有,也不到他们原西县城去,都到外县的米家镇去置办。
米家镇不仅离这儿近,货源也比他们县城齐全——不光有本省的,还有北京天津进来的货物。
3、孙少平目前还没有到这样的地步。
他只是感到,在他如此潦倒的生活中,有一个姑娘用这样亲切而善意的目光在关注他,使他感到无限温暖。
她那可怜的清瘦的脸颊,她那细长的脖项,她那刚能遮住羞丑的破烂衣衫,都在他的内心荡漾起一种春水般的波澜。
4、孙玉厚老两口大受感动地看着他们这个最小的孩子,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按说,她是家里最小的娃娃,应该娇惯一些。
可孩子长了这么大,还没给她扯过一件象样的衣服。
现在她已经到石圪节上了初中,身上还七长八短地穿着前两年的旧衣服。
5、只有在半山腰县立高中的大院坝里,此刻却自有一番热闹景象。
午饭铃声刚刚响过,从一排排高低错落的石窑洞里,就跑出来了一一伙的男男女女。
他们把碗筷敲得震天价响,踏泥带水叫叫嚷嚷地跑过院坝,向南面总务处那一排窑洞的墙根下蜂涌而去。
偌大一个院子,霎时就被这纷乱的人踩踏成了一片烂泥滩。
与此同时,那些家在本城的走读生们,也正三三两两涌出东面学校的大门。
他们撑着雨伞,一路说说笑笑,通过一段早年间用横石片插起的长长的下坡路,不多时便纷纷消失在城市的大街小巷中。
6、每天的劳动可是雷打不动的,从下午两点一直要干到吃晚饭。
这一段时间是孙少平最难熬的。
每当他从校门外的坡底下挑一担垃圾土,往学校后面山地里送的时候,只感到两眼冒花,天旋地转,思维完全不存在了,只是吃力而机械地蠕动着两条打颤的腿一步步在山路上爬蜒。
7、现在,玉亭抽着刚从他哥烟布袋里挖来的旱烟,已经过了东拉河,走到庙坪枣树林的小土路上了。
他现在还不能直接到小学去。
他要去一回他们大队的副书记金俊山,商量一点事。
本来这种事要是书记田福堂在,他就不会去金俊山。
书记去公社开会,不在村里,他现在只能去金俊山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