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驼祥子精彩片段40个
骆驼祥子精彩片段(一):
1、他确乎有点像一棵树,坚壮,沉默,而又有生气。他有自我的打算,有些心眼,但不好向别人讲论。在洋车夫里,个人的委屈与困难是公众的话料,“车口儿”上,小茶馆中,大杂院里,每人报告着形容着或吵嚷着自我的事,而后这些事成为大家的财产,像民歌似的由一处传到一处。祥子是乡下人,口齿没有城里人那么灵便;设若口齿灵利是出于天才,他天生来的不愿多说话,所以也不愿学着城里人的贫嘴恶舌。他的事他知道,不喜欢和别人讨论。因为嘴常闲着,所以他有工夫去思想,他的眼仿佛是老看着自我的心。只要他的主意打定,他便随着心中所开开的那条路儿走;假若走不通的话,他能一两天不出一声,咬着牙,好似咬着自我的心!
2、他决定去拉车,就拉车去了。赁了辆破车,他先练练腿。第一天没拉着什么钱。第二天的生意不错,可是躺了两天,他的脚脖子肿得像两条瓠子似的,再也抬不起来。他忍受着,不管是怎样的疼痛。他知道这是不可避免的事,这是拉车必须经过的一关。非过了这一关,他不能放胆的去跑。
3、两三个星期的工夫,他把腿溜出来了。他晓得自我的跑法很好看。跑法是车夫的本事与资格的证据。那撇着脚,像一对蒲扇在地上扇乎的,无疑的是刚由乡间上来的新手。那头低得很深,双脚蹭地,跑和走的速度差不多,而颇有跑的表示的,是那些五十岁以上的老者们。那经验十足而没什么力气的却另有一种方法;胸向内含,度数很深;腿抬得很高;一走一探头;这样,他们就带出跑得很用力的样貌,而在事实上一点也不比别人快;他们仗着“作派”去维持自我的尊严。祥子当然决不采取这几种姿态。他的腿长步大,腰里十分的稳,跑起来没有多少响声,步步都有些伸缩,车把不动,使座儿觉到安全,舒服。说站住,不论在跑得多么快的时候,大脚在地上轻蹭两蹭,就站住了;他的力气似乎能到达车的各部分。脊背微俯,双手松松拢住车把,他活动,利落,准确;看不出急促而跑得很快,快而没有危险。就是在拉包车的里面,这也得算很名贵的。
4、脚好了之后,他敢跑了。这使他十分的痛快,因为别的没有什么可怕的了:地名他很熟习,即使有时候绕点远也没大关系,好在自我有的是力气。拉车的方法,以他干过的那些推,拉,扛,挑的经验来领会,也不算十分难。况且他有他的主意:多留神,少争胜,大概总不会出了毛病。至于讲价争座,他的嘴慢气盛,弄可是那些老油子们。知道这个短处,他干脆不大到“车口儿”上去;哪里没车,他放在哪里。在这僻静的地点,他能够从容的讲价,并
且有时候不肯要价,只说声:“坐上吧,瞧着给!”他的样貌是那么诚实,脸上是那么简单可爱,人们好像只好信任他,不敢想这个傻大个子是会敲人的。即使人们疑心,也只能怀疑他是新到城里来的乡下老儿,大概不认识路,所以讲不出价钱来。以至人们问到:“认识呀”他就又像装傻,又像耍俏的那么一笑,使人们不知怎样才好。
5、他没有什么模样,使他可爱的是脸上的精神。头不很大,圆眼,肉鼻子,两条眉很短很粗,头上永远剃得发亮。腮上没有剩余的肉,脖子可是几乎与头一边儿②(注释:②〔一边儿〕即同样的。)粗;脸上永远红扑扑的,异常亮的是颧骨与右耳之间一块不小的疤——小时候在树下睡觉,被驴啃了一口。他不甚注意他的模样,他爱自我的脸正如同他爱自我的身体,都那么结实硬棒;他把脸仿佛算在四肢之内,只要硬棒就好。是的,到城里以后,他还能头朝下,倒着立半天。这样立着,他觉得,他就很像一棵树,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挺脱的。
6、他的身量与筋肉都发展到年岁前边去;来的岁,他已经很大很高,虽然肢体还没被年月铸成必须的格局,可是已经像个成人了——一个脸上身上都带出天真淘气的样貌的大人。看着那高等的车夫,他计划着怎样杀进他的腰①(注释:①〔杀进腰〕把腰部勒得细一些。)去,好更显出他的铁扇面似的胸,与直硬的背;扭头看看自我的肩,多么宽,多么威严!杀好了腰,
再穿上肥腿的白裤,裤脚用鸡肠子带儿系住,露出那对“出号”的大脚!是的,他无疑的能够成为最出的车夫;傻子似的他自我笑了。
骆驼祥子精彩片段(二):
1、祥子的手哆嗦得更厉害了,揣起保单,拉起车,几乎要哭出来。拉到个僻静地方,细细端详自己的车,在漆板上试着照照自己的脸!越看越可爱,就是那不尽合自己的理想的地方也都可以原谅了,因为已经是自己的车了。把车看得似乎暂时可以休息会儿了,他坐在了水簸箕的新脚垫儿上,看着车把上的发亮的黄铜喇叭。他忽然想起来,今年是二十二岁。因为父母死得早,他忘了生日是在哪一天。自从到城里来,他没过一次生日。好吧,今天买上了新车,就算是生日吧,人的也是车的,好记,而且车既是自己的心血,简直没什么不可以把人与车算在一块的地方。
怎样过这个“双寿”呢?祥子有主意:头一个买卖必须拉个穿得体面的人,绝对不能是个女的。最好是拉到前门,其次是东安市场。拉到了,他应当在最好的饭摊上吃顿饭,如热烧饼夹爆羊肉之类的东西。吃完,有好买卖呢就再拉一两个;没有呢,就收车;这是生日!
自从有了这辆车,他的生活过得越来越起劲了。拉包月也好,拉散座也好,他天天用不着为“车份儿”着急,拉多少钱全是自己的。心里舒服,对人就更和气,买卖也就更顺心。拉了半年,他的希望更大了:照这样下去,干上二年,至多二年,他就又可以买辆车,一辆,两辆……他也可以开车厂子了!
赏析:
祥子为了“买车”而牺牲了许多许多,它用三年时间才买到它,当然激动不已,从他的语言、动作、想法上都可以看出他的心情。至于“祥子买车的日子也是他的生日”,虽说这只是个巧合,但可见老天爷在暗中帮祥子呢。读到这段话,谁都会为祥子的成功而高兴,给他庆祝。这就是老舍这个“人民艺术家”语言的魅力。
好片段 二
2、他确乎有点像一棵树,坚壮,沉默,而又有生气。他有自己的打算,有些心眼,但不好向别人讲论。在洋车夫里,个人的委屈与困难是公众的话料,“车口儿”上,小茶馆中,大杂院里,每人报告着形容着或吵嚷着自己的事,而后这些事成为大家的财产,像民歌似的由一
处传到一处。祥子是乡下人,口齿没有城里人那么灵便;设若口齿灵利是出于天才,他天生来的不愿多说话,所以也不愿学着城里人的贫嘴恶舌。
赏析:
这一段人物描写,从装束、体态、身段,到靠力气吃饭的人所引以自豪的体能、体力以及品性人格都写得很精彩,把一个活生生的祥子呈现在我们面前。作者大声地赞美他——他的健壮、朴实、充满生气,让我们与作者一同欣赏这个旧中国的北京人力车夫吧,
3、“钱会把人引进恶劣的社会中去,把高尚的理想撇开,而甘心走入地狱中去。”
赏析:
《骆驼祥子》是中国现代著名作家老舍的代表作。《骆驼祥子》讲述的是旧中国北平城里一个车夫叫祥子的悲惨故事。而“钱会把人引进恶劣的社会中去,把高尚的理想撇开,而甘心走入地狱中去。”说的是祥子在“理想”和“生命”中选择了“生命”,因为“生命”是穷人唯一的选择,穷人不是不可以拥有“理想”而是他们根本不敢去想。穷人他们想要拥有的是金钱,有些穷人认为金钱比理想更可贵,但金钱有时候可以改变一个人的人生,金钱可以把好人变成“坏
人”。金钱会使人堕落。
4、明天的车份儿不要了,四点收车。白教你们拉一天车,都心里给我多念道点吉祥话儿,别没良心!后天正日子,谁也不准拉车。早八点半,先给你们摆,六大碗,俩七寸,四个便碟,一个锅子;对得起你们!都穿上大褂,谁短撅撅的进来把谁踢出去!吃完,都给我滚,我好招待亲友。亲友们吃三大海碗,六个冷荤,六个炒菜,四大碗,一个锅子。我先交待明白了,别看着眼馋。亲友是亲友;我不要你们什么。有人心的给我出十大枚的礼,我不嫌少;一个子儿不拿,干给我磕三个头,我也接着。就是得规规矩矩,明白了没有?晚上愿意还吃我,六点以后回来,剩多剩少全是你们的;早回来不行!听明白了没有?”
赏析:
刘四爷是一个混迹北京数十年的流氓、恶霸,对于地方口语来说,他应当说是一个“北京通”。他的这段话,具有以下一些特点:
第一,完全是口语化的。通篇不到一个“因为”、“所以”、“不但”、“而且”、“但是”、“然而”一类的关联词,不到一处比喻、夸张式的形容、修饰,句子简短、流畅,富有戏剧语言的动作性。
第二,完全是地方化的。如“铜子儿”、“大伙儿”、“落座儿”、“晚半天”、“车份儿”、“念道”、“正日子”、“短撅撅”等一类的方言和行话,又如“先给你们摆,六大碗、俩七寸,……”,“亲友们吃三个海碗,六个冷荤,……”,“干给我磕三个头,我也接着”,“晚上愿意还吃我”等具有地方性的特殊语法的句子,都给人以强烈的形象、生动、新鲜的感受。
5、虎妞,是车厂主刘四爷的女儿,长得虎头虎脑,还有一对虎牙,“象个大黑塔”,没人敢娶她,刘四爷也不愿失掉这个得力的帮手,所以三十七八岁还没出嫁。“她什么都和男人一样,连骂人也有男人的爽快,有时候更多一些花样。”这是小说对虎妞的一般性介绍。后来,小说在好几节里直接写到虎妞。
赏析:
虎妞一出场,我们便听到了她具有特殊表达方式的语言。祥子几天没来,虎妞想着他,假若是一般的女人,就只会说:“祥子!几天没见你,你上哪儿去了?”这样,既没有了个性,也没有了幽默,虎妞的语言则不同,完全是用形象的语言在说话。在北京城里拉车,而且又是身强力壮的祥子,会“让狼叼了去”是可笑的,当然也是不可能的,正因为这种不可能的矛盾现象,才使得“笑”油然而生。接下去,如果不是“让狼叼了去”那是不是“上非洲挖金矿去了”呢?
这两句话中间,有着相当大的跳跃性:由空间上讲,从北京一下跳到非洲;从命运上讲,由“让狼叼”到“挖金矿”,由凶到吉,由死到生。“让狼叼了去”一语,已经是幽默的了,再加之以“挖金矿”的强烈对比,就更增添了幽默的趣味。
骆驼祥子精彩片段(三):
1、他决定去拉车,就拉车去了。赁了辆破车,他先练练腿。第一天没拉着什么钱。第二天的生意不错,可是躺了两天,他的脚脖子肿得像两条瓠子似的,再也抬不起来。他忍受着,不管是怎样的疼痛。他知道这是不可避免的事,这是拉车必须经过的一关。非过了这一关,他不能放胆的去跑。
2、祥子,多么体面的祥子,变成个又瘦又脏的低等车夫。脸,身体,衣服,他都不洗,头发有时候一个多月不剃一回。他的车也不讲究了,什么新车旧车的,只要车份儿小就好。拉上买卖,稍微有点甜头,他就中途倒出去。坐车的不答应,他会瞪眼,打起架来,到警区去住两天才不算一回事!独自拉着车,他走得很慢,他心疼自我的汗。及至走上帮儿车,要是高兴的话,他还肯跑一气,专为把别人落在后边。在这种时候,他也很会掏坏,什么横切别的车,什么故意拐硬弯,什么别扭着后面的车,什么抽冷子搡前面的车一把,他都会。原先他
以为拉车是拉着条人命,一不细心便有摔死人的危险。此刻,他故意的耍坏;摔死谁也没大关系,人都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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