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原赋原文|翻译
创作背
这篇《吊屈原赋》,是贾谊因统治阶级内部矛盾而受毁谤与排挤,在汉文帝三年(前177年)被贬为长沙太傅以后所作。
贾谊十八岁即以能 诵属书 而著名于郡中,经太守吴廷尉的引荐,被文帝召为博士,不久即赴任太中大夫。贾谊希图革新政治,提出 改正朔,易服,法制度,定官名,兴礼乐 等一系列建议,受到汉文帝的赏识,一度欲提拔他任公卿之位,但遭到周勃、邓通等将相大臣的诋毁,说他 年少初学,专欲擅权,纷乱诸事 ,终于未受重用。汉文帝四年(前176年),贾谊被调出京城,改任长沙王太傅。于是,在屈原之后,又一位杰出的文学家走向长沙。
长沙,在当时中原人的眼中是一个多潮湿的荒僻之地,而诸侯王太博这个职位只对诸侯王负有辅导之责,并没有处理实际政事的权力,所以,贾谊怀着忧郁的心情缓缓南下。当他来到湘江边上时,屈原投江自沉的情景不由在脑海中展现开来。距当时100余年前,忠洁不阿的屈原受谗流放该地,此时自己也遭诬陷谪遣长沙,这是非常相似的境遇。贾谊触景感慨,写下了汉赋名篇《吊屈原赋》。
文学
贾谊在赋中对屈原的遭遇表示的深切悼惜,其实就是对自身处境的,因为两人经历有着太多的相似之处,他是将自己心中的愤慨不平与屈原的忧愁幽思融汇在一起,以表达对世间贤人失意、小人得志这种不公平状况的极大不满。不过,在感情一致的前提下,贾谊并不赞同屈原以身殉国的行动。他认为尽管环境恶劣,也应当顽强地活下去,自己虽然将居住在卑湿的长沙,或许因此而不能长寿,但仍不愿去自尽。
贾谊和屈原这种见解的差异,是因为他们具有不同的生死观。屈原所怀的是儒家杀身成仁的思想,理想不能实现就不惜殉以生命;而贾谊除具有儒家思想外,还兼有盛行于汉初的道家旷达精神。所以,如将两人的作品加以对比,就可以发现在忧国忧民的忧患意识方面,贾谊没有屈原那样深沉;在对自身理想的追求上,贾谊也不及屈原那么执着,似乎他对世事显得更豁达,更彻悟。 贾谊任长沙王太傅第三年的一天,有一只鸟(猫头鹰)飞入他的住宅。长沙民间认为猫头鹰所到的人家,主人不久将会死去。贾谊谪居长沙本已郁郁不得志,又凑巧碰上这事,更是触景生情,倍感哀伤,便写下《鵩鸟赋》,假借与鹏鸟的问答,抒发自己的怀才不遇之情,并用老庄 齐生死,等祸福 的思想来自我宽解。《鵩鸟赋》开始记述何年何
月何日鸟入屋,主人以为怪事,便翻开策数之书进行占卜,所得到的回答是房主人将死去(或远去)。主人占卜后要鸟告诉吉凶和死期的迟速。
通达的评述,企图以此来求得自己精神上的解脱,但人们通过这些豁达的辞语,还是可以感觉到在贾谊旷达的精神世界中,其实还隐忍着深沉的悲哀! 赋是汉代文学的代表,是在楚辞基础上发展而成的一种文体。汉赋大致分两种,一种是直接摹仿屈原《离骚》体的赋,一种是汉代新创的散体大赋,它日益发展,成为汉赋的主体。贾谊在长沙地区所作的《吊屈原赋》是汉初赋的代表作,它和《鵩鸟赋》都作于长沙,所以长沙在汉赋的形成过程中具有重要作用。 贾谊任职长沙王太傅其间,虽然心情是忧郁的,但并没有忘怀对国家政治的关心。
如汉初朝廷准允民间铸钱,贾谊就上书反对,他认为民间铸钱有三弊:一、将有许多假钱;二、各地所铸的钱会轻重不一,不利流通;三、铸钱利厚,若吸引大量劳力投向铸钱,便会影响农业生产。可惜意见未得到采纳。
贾谊在长沙居住了四年多,他的活动和著述对长沙及湖南的文化影响很大。历代长沙文人均为贾谊这位文化巨匠曾在自己故乡生活过而感到自豪,许多辞家以屈贾后人自命。贾谊故宅
在今长沙市天心区太平街太傅里,原建有贾太傅词,汉之后许多文人曾来此凭吊。唐代刘长卿留下了 三年谪宦此栖迟,万古惟留楚客悲 离骚屈原原文的诗句。明代李东阳写过《贾太傅祠碑记》。祠前巷侧有井,上敛下大,其状如壶,相传是贾谊所凿,称太傅井或壶井。因有 长怀贾谊井依然 的诗句,所以又称长怀井。清代贾太傅祠有治安堂、潇湘别墅、大观楼、佩秋亭等建筑。今尚存祠屋一间,宅内留有贾谊木雕像一座,表现了长沙人对这位汉赋大家的怀念与追忆。
作为一位才气 陵轶飞免 的英才,贾谊留存下来的赋像他的鸿文巨论一样 沾溉后人,其泽甚远 。贾谊赋在赋史上具有 振其绪 之功。既上承楚骚的余绪。又奠定了汉代赋的基础。在贾谊仅存的四篇赋中,《吊屈原赋》是以文辞清丽,抒情浓郁而饮誉于世的。 辞清而理哀 ,刘勰对《吊屈原赋》的这一评价的确是中肯之语,道出了贾谊这篇短赋被历代文人心慕手追的原因。贾谊的境遇与屈原相类似,因而在此赋中作者借屈原以自况,用清丽的言辞,抒写出悲愤哀伤的感情。
名家点评
司马迁《 屈原贾生列传》:乃以贾生为长沙王太傅。贾生既辞往行,闻长沙卑湿,自以寿不
得长,又以谪去,意不自得,乃度湘水,为赋以吊屈原。
刘勰《文心雕龙 哀吊》:贾生浮湘,发愤吊屈,体同而事核,辞清而理哀,盖首出之作也。
苏轼《贾谊论》:观其过湘,为赋以吊屈原,纡郁愤闷,趯然有远举之志。其后卒以良伤哭泣至于死绝,是亦不善处穷者也。夫谋之一不见用,安知终不复用也?不知默默以使其变而自残至此。呜呼!贾生志大而量小,才有余而识不足也。
方宗识《贾生论》:苏子瞻谓 贾生志大而量小,才有余而识不足 ,是不然,且未详考贾生之事实也。高汉之初,承秦敝,土宇虽定,而先王之礼乐、法制所以维社稷安人民者,悉敬且未当。 及生迁长沙,卑湿自以寿不得长,乃过湘为赋吊屈原以至其惓惓不忘君国之意,而故为反词以自解其伤悼之怀,又为《鵩鸟赋》以自广。观其言,殆非达天安命者不能为也,而可谓其不善处穷者邪? 嗟乎!世多称贾生之才,而余以为贾生之识,足以见微而知著,其志在防微杜渐,为天下筹长治久安之策。
林云铭《古文析义》:人皆以原为楚宗室,义不可去,谓谊不知原之心。然《离骚》、《远游》诸篇,原曾自述其志,谊所素闻。第以负长才而不见用,偏值天下一家之世,恨不能如
原之时,列国分域,可以任其所适。此意不敢明言,聊借古人以自寄耳。非以此责原也。与东方曼倩《答客难》同义。从来未经拈破。
马积高《赋史》:《吊屈原赋》在体制上虽上承《九章》,但前一段连用许多排比句,第二段多用反诘句和感叹句,形成一种铺张扬厉的格,同他的名文《过秦论》相似,具有士说辞那种雄辩的余凤。(/gus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