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骚》(第三部分)
战国•屈原
余既兹兰之九畹兮,⼜树蕙之百亩。
离骚屈原原文 畦留夷与揭车兮,杂度蘅与⽅芷。
冀枝叶之峻茂兮,愿竢时乎吾将刈。
虽萎绝其亦何伤兮,哀众芳之芜*。
众皆竞进以贪婪兮,凭不厌乎求索。
羌内恕⼰以量⼈兮,各兴⼼⽽嫉妒。
忽驰骛以追逐兮,⾮余⼼之所急。
⽼冉冉其将⾄兮,恐修名之不⽴。
朝饮⽊兰之坠露兮,⼣餐秋菊之落英。
苟余情其信姱以练要兮,长顑颔亦何伤。
揽⽊根以结芷兮,贯薜荔之落蕊。
矫菌桂以纫蕙兮,索胡绳之纚纚。
謇吾法夫前修兮,⾮世俗之所服。
虽不周于今之⼈兮,愿依彭咸之遗则!
【赏析】
“朝饮⽊兰之坠露兮,⼣餐秋菊之落英”之“朝”、“⼣”,互⽂⽣义,意为⾃朝⾄⼣,朝朝暮暮;“落英”即落花。这⼆句的意思⼀般解作:我朝朝暮暮饮的是⽊兰上坠落的露⽔啊,吃的是秋菊的落花。离骚中多⽤⾹草⽐喻君⼦的志⾏,饮露化⽤了凤凰⾮露不饮的传说,表⽰⾃⼰品格⾼洁,不与世同污;⽽秋菊本是⾼风的象征,这⾥亦⽤以⽐喻⾃⼰修⾝洁⾏,滑⽩⽆瑕。其
中“落英”⼀词,颇有争议性:⼀般来说,“落英”即落花,也有说“落”作“始”讲,⽽“落英”是指秋菊最初开的
花,只有这样新绽芬芳、乍吐⾹艳的鲜花,吃起来才呢。但⽆论如何,⽂学与⽣活毕竟是有差别的,读者不能较真地以为屈⼦就是以菊为⾷,以露为饮,托物⾔志,才是诗⼈“朝饮⽊兰坠露兮,⼣餐秋菊之落英”的本意。
此⼆句现可⽤来形容⼀个⼈⾮常清⾼⾃持,作风⾼洁,不与世俗同流。
扩展阅读:屈原的⽂学成就
屈原是个诗⼈,从他开始,中华才有了以⽂学于世的作家。他创⽴了“楚辞”这种⽂体(也称“”),被誉为“⾐被词⼈,⾮⼀代也”。屈原的作品,根据刘向、刘歆⽗⼦的校定和王逸的注本,有25篇,即《离骚》1篇,《天问》1篇,《九歌》11篇,《九章》9篇,《远游》《⼘居》《渔⽗》各1篇。据《史记·屈原列传》司马迁语,还有《招魂》1篇。有些学者认为《⼤招》也是屈原作品;但也有⼈怀疑《远游》以下诸篇及《九章》中若⼲篇章⾮出⾃屈原⼿笔。据郭沫若考证,屈原作品,共流传下来23篇。其中《九歌》11篇,《九章》9篇,《离骚》、《天问》、《招魂》各⼀篇。
⼤体说来,《离骚》《天问》《九歌》可以作为屈原作品三种类型的代表。《九章》《远游》《⼘居》《渔⽗》《招魂》《⼤招》,其内容与风格可与《离骚》列为⼀组,⼤都是有事可据,有义可陈,重在表现作者内⼼的情愫。《离骚》是屈原以⾃⼰的理想、遭遇、痛苦、热情以⾄整个⽣命所熔铸⽽成的宏伟诗篇,其中闪耀着鲜明的个性光辉,是屈原全部创作的重点。《天问》是屈原根据神话、传说材
料创作的诗篇,着重表现作者的学术造诣及其历史观和⾃然观。《九歌》是楚国祀神乐曲,经屈原加⼯、润⾊⽽成,在⼈物感情的抒发和环境⽓氛的描述上,充满浓厚的⽣活⽓息。然⽽是代⼈或代神表述,并⾮作者⾃我抒情,它更多地显⽰了南楚⽂学传统的痕迹。《离骚》⼀组,《九歌》⼀组,构成了屈原作品的基本风格。
扩展阅读:⼈物评价
刘安称《离骚》兼有《国风》、《⼩雅》之长,它体现了屈原“浮游尘埃之外”的⼈格风范,可“与⽇⽉争光”。
司马迁为屈原作传,不仅照录了刘安的上述警句,还进⼀步把《离骚》和孔⼦删定《春秋》相提并论。他称前者“其⽂约,其辞微,其志洁,其⾏廉……”。
班固评论屈原辞赋”弘博丽雅,为辞赋宗。后世莫不斟酌其英华,则象其从空“。评价屈原其⼈”虽⾮是明智之⼠,可谓妙才也。”
王逸:膺忠贞之质,体清洁之性,直如⽯砥,颜如丹青;进不隐其谋,退不顾其命,此诚绝世之⾏,俊彦之英也。
刘勰的《⽂⼼雕龙》,⼜概括王逸的观点,写了《辨骚》⼀章,除证明屈原作品有异于《风》、《雅》
的四点以外,也有同乎经典的四事。
洪兴祖是继王逸之后整理、注释《楚辞》的⼜⼀学者。他曾得诸家善本,参校异同,成《楚辞补注》⼀书。洪⽒对北齐颜之推所谓的“⾃古⽂⼈,常陷轻薄,屈原露才扬⼰,显暴君过”之说,甚为不满。他从儒家伦理观念出发驳之云:“屈原,楚同姓也。同姓⽆可去之义。”⽽孔⼦是提倡⼠“见危授命”的。因此,洪⽒为屈原的⾃沉辩护说:“同姓兼恩与义,⽽屈原可以不死乎?”那么,屈原⼜为什么不离开楚国呢?洪⽒以为,这是由于当时“楚⽆⼈焉,屈原如去国,则楚必从⽽亡”。因此他说:“屈原虽被放逐,⼜徘徊⽽不去楚,其意是⽣不得⼒争强谏,死犹冀其感。”(按:指楚王悟⽽改⾏)由此亦可见,屈原“虽死犹不死也”。
朱熹对《诗经》和《楚辞》极为推崇。他为《楚辞》作的《集注》也⾜以媲美其《诗集传》。朱熹注《离骚》中“仆夫悲余马怀兮,蜷局顾⽽不⾏”云,此乃是屈原“托为此⾏,周流上下,⽽卒返于楚焉;亦仁之⾄,⽽义⾄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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