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屈原《离骚》原文
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余虽好修姱以鞿羁兮,謇朝谇而夕替。
既替余以蕙纕兮,又申之以揽茝。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怨灵修之浩荡兮,终不察夫民心。众女嫉余之娥眉兮,谣诼谓余以善淫。
固时俗之工巧兮,偭规矩而改错。背绳墨以追曲兮,竞周容以为度。
忳郁邑余侘傺兮,吾独穷困乎此时也。宁溘死以流亡兮,余不忍为此态也。
鸷鸟之不兮,自前世而固然。何方圆之能周兮,夫孰异道而相安?
屈心而抑志兮,忍尤而攘诟。伏清白以死直兮,固前圣之所厚。
悔相道之不察兮,延伫乎吾将反。回朕车以复路兮,及行迷之未远。
步余马于兰皋兮,驰椒丘且焉止息。进不入以离尤兮,退将复修吾初服。
制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不吾知其亦已兮,苟余情其信芳。
高余冠之岌岌兮,长余佩之陆离。芳与泽其杂糅兮,唯昭质其犹未亏。
忽反顾以游目兮,将往观乎四荒。佩缤纷其繁饰兮,芳菲菲其弥章。
民生各有所乐兮,余独好修以为常。虽体解吾犹未变兮,岂余心之可惩。
高中屈原《离骚》翻译
我揩拭着辛酸的眼泪,声声长叹,哀叹人生的航道充满了艰辛。我只不过是洁身自好却因此遭殃受累,早晨去进谏,到傍晚就遭毁弃!
他们毁坏了我蕙草做的佩带,我又拿芬芳的白芷花来代替。这些都是我内心之所珍爱,叫我死九次我也绝不改悔!
我只怨君主啊真是荒唐,你始终是不肯洞察我的胸臆。你周围的侍女嫉妒我的姿容,于是造出百般谣言,说我妖艳!
那些贪图利禄的小人本来就善于投机取巧,方圆和规矩他们可以全部抛弃。追随着邪曲,违背了法度,却厚着脸皮自吹符合先王的道义。
我忧愁,我烦闷,我承受着无边的罪戾,我困顿潦倒在这人妖颠倒的'时期!我宁愿暴死而尸漂江河,也绝不和他们同流合污,沆瀣一气。
哦,那凤鸟怎么能和家雀合?自古以来本就这样泾渭分明。哪有圆孔可以安上方柄?哪有异路人能携手同行!
我委屈着自己的心志,压抑着自己的情感,暂且忍痛把谴责和耻辱一起担承。保
持清白之志而死于忠贞之节,这本为历代圣贤所赞称!
我后悔,后悔我当初没有看清前程,迟疑了一阵,我打算回头转身。好在迷失方
向还不算太远,掉转车头,我依旧踏上原来的水驿山程。
我走马在这长满兰蕙的水滨,我奔向那高高的山脊,到那儿去留停。我既然进言
不听反而获罪,倒不如退居草野,把我的旧服重整。
我裁剪碧绿的荷叶缝成上衣啊!又将洁白的莲花缀成下裙。没人理解我,就让他去大放厥词吧!
只要我内心是真正的馥郁芳芬。我把头上的帽子加得高而又高啊,我把耀眼的佩
带向下拉得紧而又紧。芬芳与污垢已经混杂在一起,唯独我这美好的本质未曾蒙受丝
毫污损。
急匆匆我回过头来纵目远望,我要往东南西北观光巡行。我的佩饰如花团锦簇、
五彩缤纷,喷吐出一阵阵令人心醉的幽香清芬。
人生各有自己的追求,自己的喜爱,我却独独爱好修洁,持之永恒!就算把我肢解了我也毫不悔改,难道我的心志可以改变毫分!
屈原《离骚》赏析
《离骚》反映了屈原对楚国黑暗腐朽政治的愤慨,和他热爱宗国愿为之效力而不
可得的悲痛心情,也抒发了自己遭到不公平待遇的哀怨。
全诗缠绵悱恻,感情十分强烈,他的苦闷、哀伤不可扼止地反复迸发,从而形成
了诗歌形式上回旋复沓的特点。这种回旋复沓,乍看起来好像无章次文理可寻,其实
是他思想感情发展规律的反映。《离骚》大致可分为前后两个部分。前一部分从开头
到“岂余心之可惩”,首先自叙家世生平,认为自己出身高贵,又出生在一个美好的
日子里,因此具有“内美”。他勤勉不懈地坚持自我修养,希望引导君王,兴盛宗国,实现“美政”理想。但由于“党人”的谗害和君王的动摇多变,使自己蒙冤受屈。在
理想和现实的尖锐冲突之下,屈原表示“虽体解吾犹未变兮,岂余心之可惩”,显示
离骚屈原原文了坚贞的情操。后一部分极其幻漫诡奇,在向重华(舜)陈述心中愤懑之后,屈原开始“周流上下”,“浮游求女”,但这些行动都以不遂其愿而告终。在最后一次的飞翔中,由于眷念宗国而再次流连不行。这些象征性的行为,显示了屈原在苦闷彷徨中何
去何从的艰难选择,突出了屈原对宗国的挚爱之情。
屈原《离骚》讲解
“离骚”二字,古来有数种解释。司马迁认为是遭受忧患的意思,他在《史记·屈原贾生列传》中说:“《离骚》者,犹离忧也。”汉代班固在《离骚赞序》里也说:“离,犹遭也,骚,忧也。明己曹忧作辞也。”王逸解释为离别的忧愁,《楚辞章句·离骚经序》云:“离,别也;骚,愁也;经,径也;言己放逐离别,中心愁思,犹依道径,以风谏君也。”在历史上影响较大的主要是这两种。因司马迁毕竟距屈原的年代未久,且楚辞中多有“离尤”或“离忧”之语,“离”皆不能解释为“别”,所以司马迁的说法最为可信。
屈原《离骚》的写作背景
关于《离骚》的创作背景,争论的焦点之一是它创作于屈原被楚怀王疏远之时,还是流放中。《史记·屈原列传》里说,年轻得志的屈原遭到同僚上官大夫(即靳尚)的谗害,楚怀王因而疏远了他。他“忧愁幽思而作《离骚》”。而《史记·太史公自序》里说:“屈原放逐,著《离骚》。”《报任安书》里也说:“屈原放逐,乃赋《离骚》。”司马迁对同一事件的表述明显存在着矛盾。
由于可靠史料的缺乏,要解决这个问题,从这首诗本身证据是好办法。诗中有这样的诗句:“何离心之可同兮,吾将远逝以自疏。”“自疏”意味着主动的态度,不是“被放”。此外,也有人因为诗中有“济沅湘以南征兮”一句,怀疑它是屈原放逐之后所作,这并不足信。因为《离骚》后半部分,全是写作者想像中的云游,“济沅湘以南征兮”并非实有其事。
总之,《史记·屈原列传》的说法是可信的。而《史记·太史公自序》《报任安书》是抒情性文字,行文时不大忠实于史实,是有可能的
司马迁在《史记·屈原列传》中引刘安《离骚传》说:“屈平疾王听之不聪也,谗谄之蔽明也,邪曲之害公也,方正之不容也,故忧愁幽思而作《离骚》”;又说:“屈原正道直行,竭忠尽智以事其君,谗人间之,可谓穷矣。信而见疑,忠而被谤,能无怨乎?屈平之作《离骚》,盖自怨生也。”屈原的“忧愁幽思”和怨愤,是和楚国的政治现实紧密联系在一起的。《离骚》就是他根据楚国的政治现实和自己的不平
遭遇,“发愤以抒情”而创作的一首政治抒情诗。由于其中曲折尽情地抒写了诗人的身世、思想和境遇,因此也有人把它看作是屈原生活历程的形象记录,称它为诗人的自叙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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