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毒的大小初中语文第一册“小知识”指疵
盛书刚
1992年人教版初中语文第一册的三十一篇课文中,有二十六篇课文在练习之后介绍一则“小知识”。这些“小知识”的四周镶着花边,颇引人注意。编写者在第一册目录之前的《说明》中,对“小知识”的编选原则和编写意图作了说明:“多数课文后面介绍一则与课文有关的、有趣味的小知识(或小资料、小言论、小趣闻等),以便扩大学生视野,增加学习语文的兴趣。学生随便读读,不检查,不考试。”既想“扩大学生视野”,又不增加学生负担,这种愿望自然不错。不过,让“学生随便读读”的“小知识”,决不意味着可以让编辑随便编编。课本课本,课程之本。语文教学是各科教学的基础,初一语文是中学语文的基矗编写初一语文应该慎之又慎,来不得半点“随便”,通览初中语文第一册“小知识”的编写,感到它在“扩大学生视野”方面是一个大胆的尝试,同时也存在着一些不成熟之处。现略陈管见,以便编写者修订教科书时参考。
一、“小知识”的编写未能完全贯彻“与课文有关”的编选原则。
知识作为学习的客体是无限的,课本作为知识的载体是有限的。如何在百页之书中夹进一片片“小知识”的绿叶,唯有依据“与课文有关”的原则,在书山里进行近乎挑剔的精眩初中语文第一册选取不少“与课文有关”的“小知识”,像《天上的街市》一文后编选的《古诗十九首(之一)“迢迢牵牛星”》、《〈咏柳〉叠子
赏析》一文后编选的《咏物诗》、《纪念白求恩》一文后编选的《陕甘宁边区政府悼念白求恩大夫的挽联》等,都选得极好,课文与“小知识”相互勾连,相得益彰。然而也有的选编不当,与课文不相干。例如《这不是一颗流星》一文后的《从偏旁辨字》,与课文所写五岁男孩怀念外婆的内容扯不到一块去。这则“小知识”与课文本身无关,与课文后的练习《形声字》有关。它的主要内容完全可以写进《形声字》中去,不必另砌炉灶。又如《羚羊木雕》一文后的《一家六位烈士》,与课文所写一个家庭内部父母与子女的观念冲突更是风马牛不相及。翻遍全书,也未能到哪篇课文与它“有关”。这则“小知识”搁在《羚羊木雕》之后,非常不协调。它在课本里的作用仅仅类似于刊物中的“补白”。笔者以为,“有关”原则不可有丝毫动遥语文是一门学科,不是百科全书。“扩大学生视野”不能没有“视角”,不能没有“立足点”。这个“视角”和“立足点”就是课文。与课文无关,再好的资料也得割爱。梦见悬崖
二、某些“小知识”不过是课文脚注不必要的后移或扩
充。“扩大学生视野”的“小知识”应与“课文有关”,然而,“与课文有关”不等于都需要编成“小知识”。有些知识与课本关系极密,可以写成脚注以利阅读。第一册“小知识”的编写者把本应作为脚注的知识移至练习之后,详加介绍,突出强调,似无必要。例如《看戏》一文后关于“梅兰芳”一词的详释,只不过位置后移而已。脚注比尾注离课文近,而“小知识”处在练习之后,比尾注离课文远得多。编写者把脚注变成“小知识”,这岂不是舍近求远吗?又如《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一文后的《云雀、何首乌藤》、《诗词五首》一文后的《词牌》,它们的主要内容已在课文的脚注中作了介绍,这里把它们扩
充起来再作强调,就显得既重且繁。笔者以为,课文注释应要言不繁,以排除阅读障碍为原则。注释之外再加注释,岂不是“掉书袋”?以《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为例,“云雀”、“何首乌藤”有注外之注,那么“皂荚树”、“桑椹”、“木莲”、“黄蜂”、“油蛉”、“斑蝥”等等,何不也来个注外之注呢?不都可以“扩大学生视野”吗?不都“与课文有关”吗?消防心得200字
三、某些“小知识”编写得不够慎重,有待商榷。“小知识”的编写旨在“扩大学生视野”,但如果编写时掉以轻心、马虎随便,不仅未能“扩大学生视野”,反而会模糊学生视野。例如《论语六则》之后的《论语的几个“最”》,这则“小知识”认为“孔子对《诗经》的评论,是我国最早的文艺批评”,便失之武断。孔子评论《诗经》之前,难道就没有人品评《诗经》吗?就现存的资料看,至少有两个情况证明孔子评《诗》之前有《诗》评。首先,在《诗经》一书里,就有着《诗经》作者对作品的自我评价。“维是褊心,是以为刺”(《魏风·葛屦》)、“夫也不良,歌以讯之”(《陈风·墓门》)、“作此好歌,以极反侧”《小雅·何人斯》、“君子作歌,维以告哀”(《小雅·四月》)等等,介绍了诗人自己作诗的目的;“吉甫作诵,其诗孔硕,其风肆好”(《大雅·崧高》),“吉甫作诵,穆如清风”(《大雅·民》)等等,评价了诗人自己诗作的特点。著名学者敏泽先生认为,《诗经》里的这些诗评“是我国古代文学理论批评的萌芽”(《中国文学理论批评史》)。其次,在《左传·襄公二十九年》里,吴国公子季札在鲁国对《诗经》里大部分诗作的评论,也远早于孔子对《诗经》的评论。孔子的生年,“一说生于鲁襄公元二十一年,一说生于鲁襄公二十二年”(杨伯峻《论语译注》)。季札于襄公二十九年在鲁国“侃”《诗》之时,孔子只是个七八岁初学者国画
文员工作总结
的孩子。季札的“侃”诗,深深地影响了后来的孔子。不仅在评价《诗经》的功能上,孔子的“兴、观、、怨”说的“观”明显受了季札“观风”说的影响,而且在评论《诗经》的语言上,孔子也有意无意学习季札。季札评《诗经·风》:“美哉!荡乎,乐而不淫,其周公之东乎?”孔子评《诗经·关雎》:“乐而不淫,哀而不伤。”敏泽先生对《左传·襄公二十九年》里季札的诗评给予了正确评价。他说:“那段议论,可以看作是我国古代文学批评史上最早的比较完整的一篇批评文章。”(《中国文学理论批评史》)以上两个情况足见编写者对孔子评《诗》这个“最”字的判断,是欠慎重的。
“小知识”编写的不慎重还表现在:同类材料未能“取法乎上”。例如《大自然的语言》一文后的《24节气》歌诀,其中第四句为:“冬雪雪冬寒又寒”。笔者在一本日历上也见过《24节气》歌,前三句与“小知识”上相同,末一句为:“冬雪雪冬小大寒。”这里的“小大寒”在传达信息、便于记忆方面,胜于“寒又寒”。“小大寒”是“小寒”、“大寒”两个节气字面的凝缩。正像“男女生”是“男生”、“女生”的凝缩以及“大中城市”是“大城市”、“中城市”的凝缩一样,符合现代汉语缩略语的习惯。而“寒又寒”则需在前一“寒”字中加一“斜字,在后一“寒”字中加一“大”字。这无疑是增加了记忆的负担,妨碍了信息的传递。
在指出初中第一册“小知识”这些瑕疵之后,笔者还想说一句:“小知识”的说法也是欠考虑的。知识是观念形态的东西,是人们对事物的主观以识。它有深浅之分、正误之别,而无大小之异。此“知识”为“斜,何知识为“大”?不如统称为“小资料”。资料是知识的载体,物质载体当然是有大有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