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年·第一期
文苑漫步37
者则是“诗眼”,是最出彩的地方。这首七绝就是按此思路来写的。前两句实,后两句虚,第三句由实转虚,“点播”两字可以说是转折点、弹跳板。我们挥毫写诗,本来就有“点”这种笔画;我把它写成“点播”,既紧连着前面实写的“植莲、种桃”,又带出了后面虚写的“诗联籽”,使之虚中有实,过渡自然,不空洞,较贴切。只有这样,豪情之“意”才能在点播种籽的“象”之土壤中生长出来,从而达到象中蕴意、意中有象、意象浑成的整体效果。 3.意境的营造 湖南张家界景区,奇峰怪石鳞次栉比,移步皆景。如果逐一写来,即使写很多单首或组诗,也难描全貌。怎样从总体上把握,再现张家界的精气神
呢?我尝试着把审美的视点放在高空,从俯瞰的角度来构想:张家界印象女娲炼石补天后,造化残留块
片渣。插作奇峰披彩带,栽为盆景抹流霞。肖形状物随心愿,写意传神叹美佳。溪水弹琴添韵致,金鞭镇宝各安家。在这里,人们常用来赞叹自然美景的成语“鬼斧神工”,具体化为一个有人物、有情节的神话故事,在想象中续写着。首联总述:张家界所有景物,都是女娲补天后残留的废物造化再生而成;颔联
实,描其象;颈联虚,写其神;尾联点睛:金鞭岩就是镇山护宝的重器,“块片渣”们,就此安家吧,既能乐己,也可娱人,岂不美哉!作者: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湖北省中华诗词学会会长,一级编剧清明是唯一集农历自然节气与传统节日于一体的时节。且不说“清明前后一场雨,强如秀才中了举”的农谚,仅说其作为传统节日,不仅走进千家万户并妇孺皆知,而且深植于我们这个具有相当情怀的民族。因为我们不仅有家祭,而且有公祭(家祭涉及到千家万户,甚至陆游还表达有“家祭无忘告乃翁”的强烈愿望;公祭涉及到我们这个民族,且不说北京八宝山,仅四川的烈士陵园便达191个,其中国家级8个、省级20个、市县级163个),即每逢清明时,我们都会家祭扫墓以祭先祖(包括已故亲朋的祭祀,内容不乏对历史的某种联系和沉思),也会组织公祭为英烈扫墓而告慰忠魂。在墓前,我们一任白花绽放祭意,一任清风吹斜细雨,一任心香寄送哀思,一任思绪穿越时空隧道。文学即人学,乃人的心灵发声。由此解读,对“清明文学”这个特殊文学形式的讨论,便具有了超越文学本身的社会意义。然而,于中国文学史,我孤陋寡闻即尚未见有人提出“清明文学”概念。尽管表现这一概念的文学作品连绵千年,如“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的经典几乎让人耳熟能详,走进了人们心灵深处。基于此,我姑妄之“清明
文学”定义:一种在清明时节表现祭祀先祖、缅怀英烈(公祭多在烈士陵园或英雄纪念碑前进行,具有传递哀思、安息英魂、凸显英雄主义等意义),并能使读者产生强烈共鸣的文学作品(包括其他祭悼性作品)。其表现的文学样式有散文、诗、词、曲、挽联,具有追述性强、缅怀性强、感恩性强、抒情性强、感染力强、天人合一性强等特征。鉴于上述“清明文学”的定义,可以认定唐代诗人杜牧的七绝《清明》乃是典型的清明文学体,宋代诗人高翥《清明日对酒》中的“纸灰飞作白蝴蝶,泪血染成红杜鹃”句自可归入清明文学之列,当代清明时节雨 人民心底花
——兼说“清明文学”的概念
刘明智
二○二○年·
第一
期文
描写思乡的诗漫步
38清明祭祖图
诗人的词《蝶恋花·答李淑一》、李瑛的诗《一月的哀思》等则不仅属于广义的清明文学范畴,而且更重要的是还产生了广泛的社会影响;因为它们虽不直接写清明,却具有与杜牧《清明》同样的自然(“清明时节雨纷纷”)与人性(“路上行人欲
断魂”)的天人合一、天人感应的特点。特别是1978年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天安门诗抄》,当是一束“人民心底花”。其绚丽烂漫于中华诗坛,既是罕见的文学现象(有“革命文学史上的一座丰碑”盛誉),更是最富现实意义的“清明文学”,让人震撼于“一夜春风来,万朵白花开”。
基于清明文学的记述或描述对象具有上述基本特征,故可以说清明文学的写作是情感煎熬的写作,是心被戳痛的写作,是泪眼朦胧的写作,是欲罢不忍的写作,是感恩与抒怀的写作,是恸心与伤神的写作,是沉湎于长相思与长相忆的情感写作,是需要勇气与直面人生的写作,是用情大于用心的写作——这一点,与曹雪芹感慨的“十年辛苦不寻常,读来字字都是血”还有所不同。正是如此,才让若干才气横溢的作家、诗人在这个揪心的“雷区”前望而却步。故这类文学作品(特别是长篇散文)相对其他题材的文学作品,在中国文学史的天空中寥若晨星,甚至阻滞了“清明文学”概念的提出和讨论。然而,“清明文学”毕竟是清明文化的组成部分,如同“伤痕文学”“反思文学”“知青文学”等一样,在中国文学史上不应遭到忽视或轻视。为此,我呼吁对“清明文学”的倡导,应该为我们各级文学社团所关注,应该被我们的作家、诗人所践行,以确立它应有的文化地位而得以光大。至于我的清明文学写作,随着思念的累积和不断走向深邃,在2019年推出了第一部于此有关的个人结集——《我的纷飞清明雨》。我的思念或对话对象有先祖、父母、党和国家领导人、将军、艺术大师、老师、前辈、同窗、文友等28人,甚至还有与中央电视台主持人朱军关于清明文化的讨论。是书在一定意义上渐进式地表达了我的“清明文学观”和“清明文化观”(此概念姑妄言)。其文学体裁分散文、诗、歌词、挽联,计近十万字。尽管涉及对象的面不算大,尽管其篇幅在我已发表的600余篇(首)文学作品和出版过的17种著作中所占比例不大,但作为个案(特别是祭悼性散文的篇幅),我可以自信地说具有相当的代表性,应能引起当今文坛的关注。一年一度的清明,对于天堂的亲人、恩人、友人,我都要说:“真的好想你”,诚如那首歌所深情唱的。而“清明文学”,在中国文学史乃至中华文化史上则自当有一席之地,因为它砥砺的是华夏子孙的信念,抒发的是
我们民族的情怀。“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这“雨纷纷”与其说是天时节令的自然表现,不如说是人间思念的泪雨婆娑。它其实也是清明文学最触动人心、最具感染力的唯美画面。啊,“清明文学”,绽放在中华大地上的皎白之花!后记:中国四大传统节日依秩序为春节、清明节、端午节、中秋节。概括而言,春节是年节,为家人团聚、迎春及贺春的节日,系民间最隆重、最热闹、最喜庆且历史最悠久的节日。清明节古为“墓祭”之礼,系扫墓祭祖、祭悼英魂的节日。端午节后来成为纪念诗人屈原的节日。中秋节则为赏月、思乡及思亲的节日。至于“春节文学”“端午节文学”“中秋节文学”的概念是否成立,本文不作讨论,但笔者可以肯定的是清明节最为凝重,感恩信息最密集,最能体现集农历自然节气(“清明时节雨纷纷”)与人性反思(“路上行人欲断魂”)于一体的天人合一的默契,具有广泛的社会影响和人文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