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这是唐代诗人骆宾王在7岁时作的《咏鹅》诗,也是我们小的时候最早学的一首诗,另外一首大概就是《锄禾》了。前面一首描写的是长着一身雪白羽毛的大白鹅,悠闲地浮在清澈的水面,划动双蹼,时不时地向晴朗的天空伸长优美的脖子,嘴里发出“鹅,鹅”的叫喊召唤不远处的同伴。碧波荡漾的水面上,倒映着大白鹅美丽的身影,清澈见底的水中是它红红的脚蹼。多么美丽的画面啊!倘若小孩子能够亲眼见到这样的场景,想来他们再也不必在练习写作的时候,搜肠刮肚地乱编了,更不会在练习绘画的时候,把河水涂成墨绿。
有人说,古人之所以能够写出“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日出江花红似火,春来江水绿如蓝”、“余霞散成绮,澄江静如练”等诸多寄托爱国情怀的千古佳句,与所睹所思休戚相关。倘若眼前是一条散发着熏人臭气、漂浮着脏东西的“黑河”,断然谁也不能写出“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诗句。
千百年来,“水”承载了古人太多的情思。“半亩方塘一鉴开,天光云影共徘徊。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阐述了诗人朱熹对学习的理解--要不断吸取新知识,才能有日新月异的进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东邻碣石,以观沧海。”……数不尽与水有关的诗句经过几千年的流传,仍然深受人们的喜爱。因为水是万物灵性所在。
古人尚且知道“择水而居”,现代人也懂得用水来构建灵动的生活空间。因此,围绕“水”做的文章越来越大,“水”――这个环境要素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20世纪八九十年代,北京的小孩儿差不多都会被老师灌输这样一个概念,那就是“我们喝的水,每三杯中就有两杯来自密云水库。”从那时起,密云水库就成了孩子们心目中神圣不可侵犯的宝地。
随着“绿奥运”理念的不断深入和最终兑现,呈现在市民面前的已经不仅仅是保护密云水库一盆清水这么简单。人们看到的是官厅水库水质恢复;一片片生态涵养林茁壮成长;昆玉河、南护城河、长河环绕京城;神堂峪、永定河、温榆河一条条清洁生态小流域缓缓流淌。
北京又有了灵气。
曾经的水城
有一首歌叫《北京的桥》,歌词里唱出了北京大大小小几十座桥,最后还没忘加了一句“数也数不清”。桥多,就意味着河多,水多。
历史上的北京,的确是个河网环绕,湖泊遍地,水甘土厚的地方,其湖光山,远胜千年后今天的水城威尼斯。先后有两片水域在北京城的发展起过决定性的作用。一是位于今天西客站附近的莲花池,它是北京城历史上前半时期所依赖的供水系统。另一个就是什刹海水系,它一直伴随着北京城直到今天。
公元1215年蒙古军攻陷了金中都(在现在北京城区的西南一带)。公元1266年刘秉忠奉诏在中都“修建宫
剑灵台服
北京30年来最大的水资源保护工程(上)
随着“绿奥运”理念的不断深入和最终兑现,呈现在市民面前
的已经不仅仅是保护密云水库一盆清水这么简单。人们看到的是官厅
水库水质恢复;一片片生态涵养林茁壮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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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为迁都作准备。经勘定,中都因破旧而无营建价值,更重要的是其水源不足,于是报告皇帝,需另选城址,建一座新城。经过缜密的考虑,新的都城由原来的莲花池水系向东北转移至高梁河水系中的一带湖泊。这片水域经过水利学家郭守敬的精心设计和民工的艰苦施工,自西北引水而向东南,水量大增,浩浩淼淼,与京杭大运河直接沟通,成了大运河的终点。
什刹海在大都城规划设计中则起了基础的作用。城自北而南的中轴线是紧傍积水潭东岸选定的,在中轴线中心部位,也就是今天的中南海的东岸兴建了“大内”(皇宫),大都城四面大城的城墙位置也是依积水潭东西两岸的距离确定的。元代确定的城市中轴线,从明到清直至现在,依然是北京城的中轴线。所以才有了“先有什刹海,后有北京城”的说法。
什刹海地区在元代是非常繁荣的。那时,沿岸处处是酒楼歌台,积水潭中,舳舻蔽水,“川陕豪客,吴楚大贾,飞帆一苇,径抵辇下”。钟鼓楼前那时是都城中最繁华的商业区,附近有米市、面市、绸缎市、珠宝市、鹅鸭市、果子市,商肆作坊,比比皆是。这里不仅有南来北往从全国各地来京的中国各族人,还有许许多多的外国人。什刹海成为当时中外人士友好交往最频繁活动的地区。
明清以后,什刹海地区有了新的变化,形成了新的特。由于水道湮塞,什刹海不再是大运河的终点,其经济意义逐渐被突出的文化意义所取代。
五行属火的饰品北京曾经是个水城,除了从池、海、湖可以考证以外,还有一个也足以证明,那就是“泉”。
20世纪80年代中后期的北京曾经有过这样一道亮丽的风景线:每天的清晨在通往西山的路上总有许多忙忙碌碌的男女,他们或骑自行车或坐公共汽车,但有一点是相同的就是这些人每人手里都有一个装水的家伙什儿——罐瓶壶盆应有尽有。他们是干什么的?原来是去西山取泉水回来煮粥的。有人问了,北京有什么著名的泉水呀?
这也难怪,在干旱少雨、风沙肆虐的今天,人们很难把清凉的泉水与严重缺水的北京联系在一起。
中国美女明星古诗云:“万叠燕山万叠泉,飞流千里挂长川”、“百道泉光飞宝地,万千松影静瑶坛”、“七十二泉长不竭,御沟春暖自涓涓”这些诗句描绘
了古时北京泉水之多,这并不是文人墨客们的恭维之辞,而是古代北京的真实写照。为何古代北京多泉水?《北京自然地理》介绍:北京的地形是西北高东南低,这样的地形常常使东南方来的云雨天气受阻于山前,使得山前地区降水增加,北京的山脉多为石灰岩,其透水性较好,再加上古代良好的植被环境,很容易吸收自然的降雨。穿行于北京大地的永定河、温榆河及潮白河等河流经历史上的多次摆动,形成了相互切割的冲积扇,这样就造就了地下的潜水带,一旦条件具备,这些地下水就会从缝和平地上淙淙地冒出来。
据1980年的不完全统计,北京地区有大小泉流1240多处,总出水量约达2亿多立方米,出水量在每秒100升以上的就有51处,但这些泉眼大多在山区。
房山区上方山云水洞就是一个巨大的泉水洞,泉水来自岩顶一滴一滴水珠,这些水珠部分凝聚在石笋上,部分汇集成流的泉水沿沟壑流出山外,因在洞口处形成云雾蒸腾的奇特景观,故称云水洞。旧房山县城北部的石花洞也是一个岩石滴水而成的泉水洞,明正统十一年(1446)僧人发现后命名为潜真洞,故又称潜真洞。
昌平的小汤山温泉是北京著名的休闲和疗养处,过去泉眼曾有十多处,水温都在20℃以上,主泉可高达42℃~50℃,泉日溢水量40~1200吨,水中含氟量很高。明代时这些地方已成禁地。清朝开始在温泉修建浴池,解放后修建疗养院,由于超量开采利用,20世纪70年代时水位明显下降,有的已经断流。
党员个人自我批评海淀区的泉水也很多,除玉泉山、巴沟和香山泉
水外,西北近郊的温泉村曾以高达30℃的热泉水而定名温泉乡和温泉村。20世纪50年代时尚能保持日均溢水量20多吨,因地下水位严重下降,70年代中期泉水几近断流,1978年时彻底干枯。
位于黑龙潭画眉山北麓的黑龙潭泉也于20世纪80年代干涸断流。在植物园樱桃沟内过去曾有多处泉眼,近年来也日渐减少。
历史上,北京丰沛的水资源不仅美化了京城环境,同时也滋润了整个北京城。早在金代就引起皇家的重视,他们把这些甘洌的泉水引进皇宫,还利用泉水种植御稻,供宫廷上上下下的皇亲国戚享用。明清时期,为了让皇宫里喝上清凉的泉水,有专门的水车从玉泉山把泉水经西直门拉到皇宫里,据说乾隆皇帝为了验证泉水的水质,让内务府的官员用特制的银斗称量天下所有的泉水,称量的结果是南京清凉山和苏州的虎丘泉及碧云寺、白沙的泉水每银斗重一两一分,平山的泉水重一两六厘,惠山和虎跑泉都是一两四厘,扬子金山泉斗重一两三厘,济南的珍珠泉重一两二厘,只有玉泉山的泉水斗重一
两。乾隆十六年(1751)五月二十九日奉上谕曰:“京师玉泉,灵源浚发,为德水之枢纽。畿甸众流环汇,皆从此潆注。朕历品名泉,实为天下第一。”
尽管,在历史上北京的水不曾缺乏,良好的环境曾经是“北京人”、“麋鹿”等生活栖息的地方,但是,从20世纪七八十年代开始,“水城”风光渐渐逝去,直到申奥成功以后,北京才慢慢露出了“水”的颜。
1998年,北京市开始城市水系综合治理,一边加大力度保护饮用水源,同时将玉泉山的水经长河引入六海,实现“水清、岸绿”和城市部分水系通航,北京再一次兴起“水文化”。
库区人的惬意生活
密云水库是亚洲最大的水库,有“燕山明珠”之称。它位于北京东北密云县境内,坐落于燕岭峰之中,横截潮、白两河。密云水库不仅是北京市最主要的地表水饮用水源地,也是环境用水的重要水源。昆明湖、长河、北海、中南海的环境用水也主要由密云水库供给。为保护北京这一潭清水,无论是政府还是民众都做出了巨大的努力和牺牲,而密云水库所呈现的有目共睹的改变也是令人欣慰的。对于这一改变,感受最深的莫过于家住密云水库或者那些曾经家住密云水库的人们了。
万把块钱收入没问题
吃密云开河鱼近年来已成为了新兴的京郊旅游热点之一。每逢入秋,沉浸于满目的秋中,欣赏着湖
面的涟漪,品尝着开河的肥鱼,身处其间恰似进入人间仙境般让人流连忘返。密云水库的捕鱼期大致为每年的9月至来年的4月,在此期间游人都有机会享受到美味的开河鱼,密云水库的开河鱼之所以闻名京都,一方面得益于密云水库高标准的水质,令一方面则要归功于网箱养鱼的取缔。
自20世纪80年代中期起,密云水库周边村民开始在水库发展网箱养鱼,先后开辟出水面50余亩,但也因为网箱养鱼,密云水库面临着富营养化的威胁,水质有日趋恶化的危险,为此密云水库从1997年起开始清退网箱养鱼,至2003年全部清除完毕,由当地渔政部门和百姓合作进行自然养鱼。
密云水库每年在休渔期严格禁止偷捕行为,这为水库鱼提供了良好的生长环境,另外,水库管理人员在休渔期多次对渔民进行宣传,出台渔具最小网目尺寸的规定,保护了规定尺寸以下的鱼类生长,在渔民打鱼之前,渔政人员对渔民的鱼网进行逐一验网检查,小于最小网目尺寸的网具,严禁下水,对检查合格的渔民颁发捕捞证。另外,对捕捞到的单尾25公斤以上的大鱼,除每公斤按50元收购以外,另外奖励渔民1000元。“鱼苗由水产局撒播,渔民每年上交3000元承包费,自备渔船、渔具就可以捕鱼了,弄好了每年弄个万把块钱没问题。”溪翁庄镇尖岩村村民王庆山逢人炫耀。
取缔网箱养鱼的政策推行几年下来,使得密云水库的鱼完全成为野味,那味道自是一般人工养殖鱼所无法比拟的,更重要的是这一政策不仅改善了水库的水质,也为百姓增收开辟了出路。
说起密云水库的鱼,就不得不提一年一度的鱼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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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食节。每年在美食节上都会产生当年的“鱼王”,并当场拍卖。2007年,一条重达22.5公斤的青鱼获得鱼王桂冠,竞拍价格为32.8888万元。捕捞到“鱼王”的就是溪翁庄镇石马峪村的渔民张国华,这条鱼身长128厘米,胸围80厘米,据他估计,这条鱼在水库里至少生长了10年。重量位居第二的是条鳙鱼,也就是平常所说的胖头鱼,重量15.5公斤,鱼身长105厘米,胸围78厘米,竞拍得价18.8万元,第三名也是条鳙鱼,重13.5公斤,竞拍得价12万元。
这三条鱼王所得款项,用于成立了两个基金,一项是由密云县和中国绿化基金会联合成立密云水库生态涵养基金,用于保护密云水库水环境;另一项是和中华慈善基金会联合成立密云水库上游希望助学基金,用于资助水库上游地区学生完成学业。真所谓取之自然还之自然。整体营销
70000余亩有机食品基地
库区人的生活之舒心,不仅是那里的人能够在腰包鼓鼓囊囊的同时,常年呼吸着北京最清新的空气,喝着最甘甜的水,吃着最新鲜的水库鱼,另外一点让城里人羡慕的是在那里还盛产着全市人民都喜欢默然相爱 寂静喜欢
的有机食品。
自从密云水库成为了北京市重要的饮用水源地,密云水库周边便不能上马任何有污染的工业项目,丰富的铁、金矿产资源关闭,使密云县的经济发展受到很大制约。为了寻求致富之路,聪明的密云人选择了有机食品深加工,并将“绿山、净水、富民”作为密云县经济发展和产业定位的指导思想。在这一思想的指导下,密云大力发展有机食品种植。至2008年,有机食品基地共72413亩,居本市首位。其中,板栗基地51494亩、苹果基地3200亩、樱桃基地3000亩、红香酥梨基地1200亩、李子基地1000亩、葡萄基地300亩、小杂粮基地10019亩、糯玉米基地2000亩、蔬菜基地200亩。农民鼓了自己的钱袋子,丰富了城里人的菜篮子,惊坏了外国人的眼珠子,更重要的是能在优美的环境中享受着自己的小日子。
万亩生态林保育“北京人的大水盆”
密云水库上游有14个乡镇,4万亩适宜林木生长的荒山,这些地区山高、人少、没有水源,只靠降雨树木很难成活。为了保持上游水土,减少山上泥沙过多
的流入水库,从2007年起,由3150人组成的48个专业绿化施工队,开始了绿化荒山工程,人们用水泵引水上山,在春季对新植苗木采取盖草保土、压石保土、生根粉、保水剂等抗旱造林措施,终于栽活了油松、侧柏等抗旱树种及黄栌、火炬、五角枫等彩叶树种。这片彩叶林不仅为密云水库上游增添
了新的景,也为城里人观赏彩叶增加了新的去处。2008年秋天,不少久居闹市的人们乘车赶到水库上游,在饱览一波清水的同时,也感叹,到密云赏红叶既能缓解香山附近的交通拥堵减少尾气污染,还能感受水库的博大与静谧,可谓一举两得。
其实,这片彩叶林的意义远不止普通人所能想象。它不仅为京城市民提供了新的出行选择,更重要的是为保育“京城的大水盆”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别的不说,生态林能调节坡面径流,削减河川汛期径流量。一般在降雨强度超过土壤渗透速度时,也会因降雨来不及渗透而产生超渗坡面径流。但是,森林土壤则因具有良好的结构和植物腐根造成的孔洞,渗透快、蓄水量大,一般不会产生坡面径流,即使在特大暴雨情况下形成坡面径流,其流速也比无林地大大降低。因此,森林对坡面径流的良好调节作用,能够大大减小河川汛期径流量和洪峰起伏量,从而减免洪水灾害。其次,生态林还是地下径流的调节器,增加河川枯水期径流量。我国北方河流在雨季和旱季降水量十分悬殊,因而河川径流有明显的丰水期和枯水期。但在森林覆被率较高的流域,丰水期径流量占30%~50%,枯水期径流量也可占到20%左右。再次,森林能够减少径流泥沙含量,防止水库、湖泊淤积。水源林一方面对坡面径流具有分散、阻滞和过滤等作用;另一方面其庞大的根系层对土壤有网结、固持作用。在合理布局情况下,还能吸收由林外进入林内的坡面径流并把泥沙沉积在林区。
总之,生态林对于调节水源流量、改善水质发挥了巨大作用,并且能够涵养水源、改善水文状况、调节区域水分循环、防止河流、湖泊、水库淤塞,对于调节径流,防止水、旱灾害,合理开发、利用水
资源具有重要意义。
(节选《绿奥运改变生活》主编:张宝森 王红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