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缺同⼈⼩短篇(⼆)
⾃从当了监国,花⽆缺每天早朝⼀次,偶尔管理着这个千疮百孔的国家,⼀晃眼,⼤半个⽉过去了!
这天朝会结束后,花⽆缺⼜⼀次⾛到花园,⽩天百花齐放清晰可见,⽐起夜晚的朦胧,孤独感没那么强烈了,嘴⾓快速闪过⼀抹微笑,很快戛然⽽⽌,⽗王告诫过他,作为君王,不能喜形于⾊,不能随便让⼈揣摩到⼼思,才能更好地驾驭⼿下之⼈!
⾛着⾛着⼜⾛到了那个地⽅,不知那位姑娘怎么样了,⼥⼉家名节那么重要,会不会⼀时想不开,哎!花⽆缺⼀声叹⽓,⼼中隐隐⼀阵,虽与那位姑娘素不相识,甚⾄昨夜连容貌都未看清,可⽣命都是⼀样可贵,希望那位姑娘能忘记昨夜之事,勇敢地活下去!
都说⼈定胜天,⼤多数时候是⽆能为⼒的多,我们可以严惩坏⼈,却没有办法让受伤之⼈重新来过!
花⽆缺的脚步随着思绪随意地迈着,在⼀条连廊上停下,⾝后之⼈也远远地停下脚步。哗哗的流⽔声,棒槌声,⼥⼦的嬉笑声涌⼊⽿中,不远处便是王宫⾥的浣⾐司,王宫后有座⼭,所⽤之⽔都是来⾃那⾥的泉⽔!
⼀⼥⼦从他眼前⾛过,长长的乌发,挽着简单的发髻垂于后背,素服飘飘,布料看着很是粗糙,胳膊肘上绑着襻膊,每⼈怀⾥揣着⼀个装着⼀堆⾐服的⼤⽊盆,⽊屐踩在青⽯板的路⾯上咯哒咯哒的响,⼀
⾯容清秀的少⼥,打着哈⽋,眼圈乌⿊,双⽬发红,尽显疲态!她们似乎没有注意到花⽆缺,低着头鱼贯⽽⾏,向浣⾐司⾛去!
花⽆缺道不在乎这些繁⽂缛节,⼿下之⼈可看不得⾃家主⼦在异国他乡被⼀⼩⼩的宫⼥忽视,不管她们有意⽆意,主⼦的威严必须建⽴起来!⼤喊了⼀声,那边的宫⼥,看到新来的监国还不过来⾏礼参拜!
那⼥⼦,相互瞅了⼀眼,⼜鱼贯⽽回,⾛到连廊下,参差不齐地放下⼿⾥的⽊盆,双⼿交叉于地上,叩拜道:“太⼦千岁吉祥!”
“免礼!”花⽆缺道:“你们都是这⾥的浣⾐宫⼥?”
“回太⼦殿下,是!”跪于最⾸端的⼥⼦直起⾝⼦抬起头,双⼿交叠回道:“这两天浣⾐司的活有增了⼀倍,如果太⼦没其他吩咐,奴婢们就去⼲活了!”
花⽆缺快速扫了⼀眼眼前的这浣⾐宫⼥,个个都⼸着⾝⼦低着头,沉默不语,只有这个⼥⼦是直着腰的敢于他对话的,虽素⾐裹⾝,⽓质在⼀宫⼥中略微不同,谈吐举⽌不像⼀个普通的宫⼥,⾄少是念过书的!突然脑⼦⾥⼀个光影⼀闪⽽过,这声⾳似乎在哪听过,⼀时记不起来,是……那天晚上那个姑娘?你……话到嘴边⼜咽了下去,似乎太唐突了,这可关系到⼀个姑娘的名节,只要她平平安安,坚强的⽣活,装作不知道也就是了!况且,也不⼀定就是同⼀个⼈!
花⽆缺扬了扬嘴⾓,挥挥袖⼦,微笑⽰意她们退下!姑娘们谢恩之后,鱼贯⽽去,⿇灰⾊的袖管随风⿎起,⽊屐踩在地⾯整齐的嘎嘎声,虽没有国⾊天⾹的雍容华贵,却有⼏分别样的乡野之美!
半⽉之后,刑场上⼏⼗个囚犯正被⾏刑,⽼百姓们⼭呼万岁,对于这位敌国来的太⼦,有了⼀丝丝的信任!帘⼦后的监斩官舒了⼝⽓,嘴⾓扬起⼀丝惬意的微笑!
数⽇后,⼜是⼀年中秋佳节,花⽆缺收到了母后亲⾃做的⽉饼和桂花糕,这是他以前最爱吃的,到底是母⼦连⼼,还是母亲懂他!
夜晚的⽉亮很圆很圆,看着⽐往年的⼤很多,花⽆缺打发了⼿下之⼈,拎着⾷盒独⾃来到花园之中,园中桂花⾹四溢,沁⼈⼼脾,⽉⾊如⽔,溢满了整个⼤地!
远远的,⼀个清丽的倩影,正跪于⽯畔边,发丝飘逸,双⼿合⼗,对⽉祈祷,宛如画卷,“⽉中仙⼦,信⼥萧兰,诚⼼祷告,愿⽤⾃⼰所有的幸福,保佑哥哥嫂嫂健康平安,保佑沁蓝国⼦民安居乐业,句句肺腑,绝不后悔!”⾔毕,叩⾸三次!
声⾳中带着哭腔却有坚韧有⼒,⼀个坚强⼜善良的姑娘,她和⾃⼰⼀样⼀个⼈过着这个⼈⽉两团圆的⽇⼦!
⼀声轻叹,不想扰乱了这样的画⾯,正要转⾝离去,那个声⾳突然喊道:“谁在那⾥?”
“打扰姑娘了!”
“你……你是太⼦殿下?”
“在下和姑娘⼀样,此刻只是⼀个挂念远⽅亲⼈的⼈!”
“给太⼦殿下请安,扰了您赏⽉的雅兴,是奴婢该死,婢⼦这就退下!”那⼥⼦恭恭敬敬的⾏礼后,⼸着⾝⼦准备离开!
“不如,⼀起赏⽉吧!”花⽆缺脱⼝⽽出,⼼⾥某种孤独感,对眼前之⼈有了莫名的亲切,他实在也想个⼈说说话!
“奴婢⾝份卑贱,怎能与太⼦殿下共同赏⽉!”
“这⾥没有别⼈,就当是朋友之间聊聊天!”
⼥⼦撇了撇嘴,有些为难,犹豫了⽚刻还是答应了!
两⼈坐在河边的⼤⽯头上,双腿⾃然垂下,中间隔了些距离,起初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说什么!
花⽆缺试图打破这种尴尬的安静,打开⾷盒,拿出碟⼦,放到中间,道:“我母亲亲⼿做的,你尝尝!”
那⼥⼦⼩⼼的拿了⼀块,咬了⼀⼩⼝,点点头,确实不错,⼀⼿⽤帕⼦盛着,⼤⼝吃了起来!波光粼粼的⽔⾯,在她清秀的脸庞上不停晃动着,终于看清了她的样⼦,是那天碰到的浣⾐宫⼥中的⼀位,与她脸不相符的是那双粗糙的⼿,本该是纤纤⽟指,却肿的像萝⼘,到处都是⼝⼦,看着有些不忍!
你的⼿疼吗?想问没问出⼝,说了⼀句,刚才你是怎么知道我是太⼦的?”
“因为今天是中秋,你给⼤家放了假,除了值班的基本都回去休息了,有如此雅兴的,穿着如此华丽的,应该只有您了,还有就是您的个⼦真的很⾼,整个王宫也没⼏个!”
花⽆缺扑哧⼀声笑,呛得⼝中的⽉饼都喷了出来,在⼀个姑娘⾯前,如此粗鄙实在失礼,怀中没摸到帕⼦,侧过⾝⼦⽤袖管擦了擦嘴⾓。“你没事吧!”
“没事,让姑娘见笑了!”
“我可没笑!你可是我的救命恩⼈,我怎么样也不会笑你!”
救命恩⼈?花⽆缺有些疑惑!
“那天晚上,如果不是你,我就被恶魔侮辱了!”
花⽆缺想起刚来的那天晚上,也是在这附近,救了⼀位⼥⼦,竟是眼前这位姑娘!只觉得这位姑娘⾔谈举⽌不像⼀个普通的宫⼥,萧兰?难道她是萧煜的妹妹平乐公主?可平乐公主不是跟他哥哥在做马奴吗?⼤概是哥哥不想妹妹跟着受苦,在⾃⼰国家虽享受不了公主的待遇,多多少少都有个照应!
“遇见这种事,谁都会见义勇为,你不必挂⼼”
对你⽽⾔只是⼀次见义勇为,对我⽽⾔是性命攸关的⼤事,姑娘家的清⽩⽐命都重要,如果毁了,我⼤概是活不成了!”
“你是萧煜的妹妹?”花⽆缺试探性的问道!
“你猜到了?告诉你⽆妨,我哥⽤⼀个宫⼥顶替了我,所以我现在就是个宫⼥,不是什么公主!”
花⽆缺试图转移话题,问道:“⽉饼好吃吗?”
哥哥嫂嫂太爱我了怎么办萧兰嗯了⼀声微微点头,是亲⼈的味道,嫂嫂以前也会给她做点⼼,⽗母⾛得早,是哥哥嫂嫂呵护她长⼤!
“恨我吗?”花⽆缺问道:“被毕竟是我亲⼿打败了你哥哥,他才会沦为阶下囚!”
萧兰抿嘴沉思了⽚刻,长长舒了⼝⽓,道:“说实话,你来之前我是恨的,你让我失去了亲情和尊严,你来这⾥当监国,以为你会彻底把这⾥变成你们⽆忧国的奴⾪国,可这⼀段时间你颁布的⼀些律法条令,发现你并不是我想像中的那种暴君,你温和善良,待⼈宽和,⼜刚毅果断,⼼系苍⽣,是个难得的明君!”
花⽆缺不由得会⼼⼀笑,要是别⼈这么说,他会觉得是奉承拍马,可从眼前这位姑娘⼝中说出,竟有⼀种莫名的感动!“你知道吗?”花⽆缺道:“战争固然残酷,可必要时,也是捍卫国家尊严的必要⼿段,⼈不犯我我不犯⼈,唯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