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2023学年陕西省宝鸡市渭滨区高一上学期期末语文试题
1.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材料一:
那些很容易被铭记的诗作,大都是有韵律的。以现当代诗为例,那些广为流传的“名句”,其实大都在使用重复、对称这些最基本的韵律原则,比如:“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黑夜给了我黑的眼睛,我却用它寻光明”“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还有一些名句的韵律方式则近似于古典诗歌的韵律原则,比如海子那句广为人知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不仅有叠韵,而且讲究平仄,诗句读起来抑扬顿挫,与传统的律诗的声响非常相似,无怪乎这个诗句甚至成了很多房地产广告的标语。但不容否认的事实是,这种讲究重复、对称等韵律原则的写法在当代中国诗歌创作中并不受欢迎,很多诗人避之唯恐不及,当代诗歌的可铭记性因此而不强。
从社会与文化的角度来看,这些韵律原则的兴起与流行往往与一个文化共同体的集体认知密切相关,或者说,它们本身就是集体记忆的化身。古典诗歌的创作与阅读体——“士”,即
知识者与官僚体——天然就是这样一个同质性的文化体,所以在他们之中逐渐形成一些公共的韵律规则是没有太大问题的。但是,现代中国的社会机构和教育制度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不仅知识分子一定程度上被边缘化,而且诗歌本身也被边缘化,过去诗人与读者之间那种同质性的文化体已不复存在,诗歌写作在很大程度上变成了一种私人性、个人化的写作行为,这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公共性的诗歌成规的消失。
在不同文化中,韵律都有两个基本作用:一是便于沟通,二是便于记忆。而“沟通”不仅仅是一个“雅俗共赏”的问题,也涉及诗人与诗人、诗人与读者之间如何建立一个公共的渠道,以便于在这个渠道中磨练某些精妙的技艺,传达种种微妙的体验的问题。韵律的重心与其说是关于“如何写/评价一首好诗”,不如说是关于诗人与读者、诗人与诗人之间是如何“交流”。
无论古今,有韵律或者韵律感强的作品从来不意味着它们就是杰作(反之亦然),韵律更多是关于诗歌给读者传达的东西究竟在哪些方面是公共性的或者可以共享的,它在不同的诗人之间也建立了一个可以相互比较和传承的共同通道。这个问题对于当代中国诗歌而言或许更为迫切,因为“韵”之离散的背后是诗歌“交流”的公共渠道的消失,这是自由诗面临的最本质的文体问题,而可诵读性与可记忆性的削弱只是这个大趋势的两个表征。
(摘编自李章斌《“韵”之离散:关于当代中国诗歌韵律的一种观察》)
材料二:
中国当代诗效法国外诗歌的更多。因国外诗歌注重诗本身的存在而大多无韵,无韵也渐渐成了中国当代诗的主流,《诗刊》《星星》等诗歌杂志几乎看不到有韵的诗歌,这个态势还会长久发展下去。
当代诗人,觉得再写有韵的东西,简直是一老土。当下的中国社会,是一个相对个体化、多元化的社会,过去那种大一统的世界意识与言说形态已然崩散,与此几乎同时崩散的是语言中的“韵”(韵律意识和韵律密度)。当代诗人多少有着一种反抗公共规则(包括韵律规则)的“集体无意识”,所以像“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这样整齐对称的诗句,他们不愿意去写,也不推崇。在他们看来,诗歌重要的不是视觉上的整饬和听觉上的旋律感、节奏感,决定诗之能否为诗的重要依据是诗歌对生命深层世界提示和呈现的能量之强弱。他们在写作时不仅不太倾向于取悦大众读者,甚至连一般的知识体也不怎么顾及。这也导致传统的阅读者,尤其受传统诗歌影响较深的阅读者越来越郁闷,对新诗深感不适,甚至不屑一顾了。在他们眼里,形式产生内容,李白、杜甫、白居易、苏轼
、李清照等诗词大家,不也是在五言、七律、七绝和词牌的限制中成就了大名吗?
当代诗歌虽无韵,但还有顿。所谓弃韵而就顿,“顿”就是诗的节奏感,有“行顿”和“句顿”,有“匀顿”和“变顿”,有“大顿”和“小顿”,有“跨行”与“断行”,追求的也还是诗的一种旋律美。文艺理论家朱光潜就认为“节奏是一切艺术的灵魂”。诗的本质是显示而非说教。艾青说:“假如是诗,无论用什么形式写出来都是诗;假如不是诗,无论用什么形式写出来都不是诗。”诗之无韵,告诉我们原来诗还可以这样写,诗还可以写得不像诗。近些年,主张口语入诗的“第三代诗”反传统、反意象、反崇高、反理想、反假激情,甚至诗歌形式也反其道而行,加剧了诗歌形式的混乱,纯美流畅的诗歌很难再见到了,可是我们反传统,反的应该是那些因袭的碍于发展的东西,绝不是偏激地反对一切。
(摘编自王霁良《对当代诗无韵的一点看法》)
1. 下列对材料相关内容的理解和分析,不正确的一项是( )
A.广为流传的诗句多使用便于记忆的韵律,但中国当代诗歌创作却排斥这种写法,这导致当代诗可铭记性不强。
B.诗歌韵律的重心不是如何写好诗,而是向读者传达公共性或可共享的东西,在创作者间建立比较和传承的通道。
C.无韵诗在国外诗歌中较为多见,也普遍存在于中国当代诗歌杂志中,受传统诗歌影响较深的读者对此不适应。
D.诗歌无韵化并非意味着完全放弃形式,朱光潜认为,所谓弃韵就顿,体现的是在形式上对旋律美的追求。
2.根据材料一和材料二,下列说法正确的一项是( )
A.“黑夜给了我黑的眼睛,我却用它寻光明”成为名句,表明了诗歌作品要成为杰作就必须运用韵律。
B.可诵读性和可记忆性的削弱,不是中国当代诗歌最需关注的,因为这只是诗歌“交流”公共渠道消失的表象。
C.当代诗读者市场的缩小,是因为创作者不取悦大众读者,以私人性、个人化写作方式有意对抗公共规则。
D.根据艾青的观点——诗歌的形式应具有自由性,“第三代诗”反传统、主张口语入诗的做法值得推广。
3.下列各项中,不能支持“当代诗歌被边缘化”观点的一项是( )
A.每年岁末,诗社举办的年度诗会,参与者稀少,诗歌写作交流日益呈现“圈子化”倾向。
B.结合了声音和视觉艺术的现代数字媒介,几乎颠覆了传统的媒介,近年来诗歌刊物锐减。
C.“兼职诗人”现象较为普遍,诗人往往同时又是官员、教授、商人、歌手、报刊编辑等。
D.学校课本内当代诗歌很少,专门研究当代文学的教授们,对90年代以来的诗歌了解不多。
4.材料二运用了什么论证方法?请简要分析。
5.根据上述材料,概括当代中国诗歌缺少韵律的成因。
2.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茹志鹃
一个黑黑瘦瘦的解放军,胸前挂满了勋章,急急地跑上小土坡,就见一座朝南的新瓦房。这军人煞住了脚,慢慢推开院门。院里寂静无人,堂屋的门敞着,一眼就望见上首的大牌匾,上面矫健的五个大字“游击队之母”。这里就是关大妈的家,就是他日夜思念的地方。
七年前,新四军北撤后的第三年,十月尾的一个阴天。
在镇东五里多远的地方,大路边有一大片乱坟场,大家都叫它“穷鬼滩”。
天阴沉,黯淡。
关大妈坐在儿子的坟前,没有唉声叹气,也没嚎哭,只是发愣。
关大妈在这一带,真是个出名心软命硬的人。她二十三岁那年,刚怀了孕,丈夫就死了。从此,她一个人上山砍柴,挑水煮饭,挺了个大肚子,有天大的苦楚,都搁在自己心里。那年腊月初四,邻居发现她两天没出门,第三天她出来了,脸肿了,嘴唇破了,微笑着告诉大家,她生了个儿子。关大妈就是这样一个人。
关大妈在儿子桂平的坟前,老觉得桂平还穿了那件白粗布单褂,五花大绑地给人押着站在自己面前,响亮地说着:“娘,我们不能世世代代都做人家案板上的肉,别想我,可要记住这个仇。”
乌云一团接着一团,满天灰沉沉地见不到一块蓝天,只有一只老鹰在低空盘旋着。
叭,一声清脆的声。关大妈不由自主地退后几步,只见一个人,在地上直喘,肩膀上一大片血,把件蓝布褂子都渗透了。关大妈怔住了,这个黑黑瘦瘦的小伙子,不是在我家跟桂平住过半宿吗?突然,关大妈自己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拉住他就朝桂平坟前跑。
清剿队的两个家伙,满身臭汗地跑进坟场,只见两个“老太婆”,一个趴在坟上,一个正在一
边哭嚷:“好了,哭两声就算了,你总算也对得起他了。”
“喂!老太婆,看见有人朝这里跑没有?”
“人?”关大妈恐怖地叫了一声,说道:“老总啊!这里是多年的乱坟场,到了月初月半,碰到天阴下雨,连大白天都会出游魂的,老总,你可不能吓我这老太婆呀!”
天更黯淡,更阴沉了,枯草瑟瑟地摇摆着。
两个贼兵向四周瞅了两眼,慌慌张张地跑起来,活像后面有人追似的,一直跑出了坟场。
“孩子,我们快回去吧。”
她话还没说完,自己就坐在地上,腿软得怎么也站不起来了。
一路上,两个人也不知谁扶着谁,跌跌撞撞地走着,走进那所孤单单的草房。
关大妈活了五十多岁,很少这样欢喜,原来自己救的小伙子,就是敌人悬赏十两黄金的新四军游击队员倪老虎,老百姓都叫他猫子。
在游击队活动的边缘区里,新增加了一个红的“点”。这就是土坡坡上关大妈的那所茅屋。
她还是吃素,也常到儿子坟上去,不过除此之外,她常常会莫名其妙地背上个粪筐,到陌生的村里捡牛粪,也会突然地到敌人据点里去买一篮子豆腐回来。
冻结了的大地,给太阳融化了。剩下最后一点凉意,也叫春风吹跑了。一九四九年的春天,伴随着长江两岸的炮声,来到了江南人民的心里。
黎明前的夜,更黑更深。清剿队不分日夜,不管大小道路,到处闻着,嗅着,埋伏着。
猫子已有两个月没到关大妈家来了。这一天早上,乡长金克已,脸刷白,气喘喘地站在门外,门一开。就拉着关大妈往里跑。一边跑,一边摸出一个折得四方的、像豆腐块的硬纸,塞给关大妈,一边急急地说道:“妈妈,不要怕,今晚猫子会到你这里来,把这东西交给他,告诉他,这东西是用命换来的!”
关大妈回到屋里,慢慢地把纸摊开,上面划满了歪歪扭扭的点点线线。关大妈猛然想起:“这大概就是人常说的地理图吧。”
当代诗歌
这一天的日子,似乎过得特别慢,特别安静。直到天黑透了,才见猫子急匆匆地进来。他接过纸去,慎重地和关大妈说:“妈妈,我去了,不定什么时候回来,再过些时候。这里天亮了,日子就好过了。”
不知哪里惊起一宿鸟,呱呱地掠过屋顶,朝后山飞去。
“孩子,快走吧!”
话音还没落地,就听外面的狗,远远近近一齐狂叫起来。猫子从门缝张望了一下,就见几十个清剿队的家伙正包抄村子。
江边的炮声,隐隐地响着。
微微的星光下,薄薄的茅屋顶变得灰白。残缺的茅屋屋檐的影子,投在屋子当腰的泥墙上,就像一道奇妙的花边。
关大妈定了定神,看住屋边那堆草,心里镇静下来,慢慢从身上摸出了一盒火柴……
黑烟冲上天,火光照亮了院子,村子,烧红了半个天,火,在跳着,火舌舐到了屋檐。
“救火啊!着火啦!”
从院子到河边,都是人,都是水,喊的叫的,火光冲天。
猫子早挤到河边,有些在家过夜的年轻人,也趁乱悄悄地跑了。
江边的炮声,隆隆滚来,正像久旱后的雷声。
阳光从天窗上,斜斜地透进来,匾上“游击队之母”五个大黑字,显得更加光辉灿烂。那军人肃然地站在横匾下,把自己胸前的勋章,一个一个摘下来,放在长条桌上。背后的院门推开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奶奶,稳步走了进来,她眯缝着眼,盯住这军人看了半晌,才轻声说道:“猫子,可把你盼来了。”那里,五个黄灿灿的勋章,静静地摆在母亲的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