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志异》中的采花之人
作者:袁
来源:《文教资料》2010年第18
        : 《聊斋志异》中共有5篇关于花妖、花神的故事,分别是《葛巾》、《香玉》、《黄英》、《荷花三娘子》和《绛妃》。以《葛巾》、《香玉》、《黄英》为例,我们姑且可以称之为花妖爱情三部曲,牡丹和菊花在里面变成美女,成就了穷秀才美好的幻想。因而很多人说,这只是蒲松龄为表达穷秀才的一厢情愿的幻想所做的白日梦。但笔者认为,艺术本身就是高于现实的,我手写我心,有何不可?况且假托这样的幻境”,更能表现蒲松龄自己的爱情观。那《聊斋志异》中的采花之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形象,蒲松龄借助这些虚实相生的爱情故事营造了怎样一个艺术世界,表达了什么样的爱情观和思想内涵呢?本文将以前文提到的三篇花妖故事为例,探求蒲松龄试图展现给我们的意境与内蕴。
        关键词: 聊斋志异 采花
       
        中国文学中以植物比喻男女的传统源于《诗经》。一般花朵是作为女性的象征,而男子采摘花朵,也就相应地成了求女或娶妻的象征。《诗经》中虽然草木众多,但是花并不多,多的是一些更加平民化、实用性更强的植物。最好看的算是桃之夭夭,灼灼其华”[1]这一朵桃花了。后来的诗人词人有很多喜欢用花比美人的,像李白,他献给唐明皇的《清平调》中把杨玉环比作一枝红艳露凝香”[2]的牡丹花,说是名花倾国两相欢。而唐明皇自己对杨玉环认识更贴切,他把杨玉环叫解语花”[3],就是会说话的花。
        到了蒲松龄,他不是将女子比作花,而是反过来让花化身为女子,偶遇一位多情的书生,演绎一段人花相恋的奇缘。这在古今中外都是十分罕见的。蒲松龄是有史以来第一个系统地、多方位地描写花妖的作家,他写得新颖,写得出众,写得动人。拿我们日常生活中司空见惯的和古往今来的文人墨客钟爱的——“来做文章,蒲松龄是有特殊用意的。他笔下的花,不像《诗经》里的女子多被看作是宜室宜家的附属品,也不像唐明皇眼中的杨贵妃是喜爱迎合人意的解语花。他笔下的幻化成美丽的仙子,也就同时兼备了人性、物性和妖性三重特性,营造出一种由花之意象本身生发出的艺术形象及由此生成的象外之象的艺术空间。这是较之前人的特别之处。首先作为花,她们都美貌优雅,芳香四溢,这是无庸置疑的。但其美其香又各有特:“衣冰瀫绝代的荷花三娘子形体苗条荏弱,“遥闻香泽,展视领衿,
犹存余腻正是荷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香远益清,亭亭静植的写照;“宫妆艳绝的葛巾异香竟体”“玉肌乍露,热香四流,诗经爱情偎抱之间,觉鼻息汗熏,无气不馥也符合紫牡丹富丽妖艳之美;“素衣掩映花间的香玉则袖裙飘拂,香风洋溢”,这是白牡丹娇柔纯洁的表现。其次作为花妖,她们都有神奇的小法术,能在人与花之间变换自如,神秘莫测,充满妖性;除此之外,花妖们还具有我们人类的特性,正如鲁迅先生所说,“花妖狐魅,多具人情,和易可亲,忘为异类”[4]。蒲松龄让她们与市井凡人同住一个屋檐下,围绕着普通百姓的种种琐事纠葛,在看似神奇的表象之下,展现出的是生动鲜活的人间万象,揭示的是婚姻与爱情、生活与人性的真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