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器人同行读后感
文字是有生命的东西,如同沿着江河顺流而下的酒觞,穿过历史长河,传至有缘人处。而当初的写作者,早已无法预计会流传到何处,长江头,长江尾,亦或是早已融入这一江长江水。科幻小说亦如是,但是科幻小说不同之处在于,曾预言的一切常常成了既定的现实。
深夜读毕这个故事——《与机器人同行》,读罢所感却偏偏在冰冷基调的科幻以外衍生出无限温暖的落寞。甚至久久想起民国和那段烽火连天的历史。故事带着味道入场,封封致江川足下的文言书信,和一个足够好听的落款。我想我是做得到的,与一个女孩,隔着这人海相濡以沫——哪怕虚拟,哪怕生活于民国,哪怕只活在想象。
那是个诗意的年代,也是个纷乱的年代。上学期曾选修一门民国人物选谈公选,翻了一些教授书单,也对那个时代,我或多或少有些了解。纷乱硝烟中躲在某个废墟之中的民国姑娘,为了相隔时间长河的信念写下一封封书信传送。但是悲剧之处却正在如此,时间冷酷而又严厉的隔开这一切,甚至带着一丝嘲讽:让你传送又能怎样?反正你从不能改变历史。当天津大沽口的炮火沦陷,当那个美好的影像编化作泡沫,即使作为读者我尚能在深夜感到一阵撕裂,以这样的方式香消玉殒,宛如长河中浪花一现终将混入泥沙之中。对于江川而言,当这个女孩惊艳了时光,现实生活中遇到的那个人,只好来平淡岁月。从此爱过的人都像你……
大约就是这样吧。其实这篇小说的科幻点子实在说不上高明,时间旅行的概念也好,近乎玄学的解释也好,只是科幻从不曾脱离什么而存在,它本当来自文学,也本当拥有文字的力量,能让人感到一丝触动,就是最好的文字。
实时调度日本动漫三大神作作者大概深谙这句话所以才会乐此不疲地写下那么多这样的爱情故事,好像是圆满,却带着惆怅与遗憾——“红的成了心口的朱砂痣,白的成了饭粘子……或是白的成了心头一轮明月光,红的成了掌心一抹蚊子血”。我爷爷的故事那个逃离星际的女性,亦是如此。
至于另一篇颇喜欢的收割童年,它就像一篇普通的青春故事,关于小镇里一懵懂的十五岁少年和那些年里的“沈佳宜”,叛逆而充满渴望,尽管开了很多车(滴)却显得格外真实——谁不曾期待着远山之外(城市的防护罩),期待着“拯救世界”和“终极秘密”,期待着为某人写一首诗在所有人面前发着光。
内热体质但是当背景置于废墟之上,会开始慢慢被阿缺带入一个充满疑云的不一样的世界:荒凉与隔绝的城市,没有大人存在的社会,所有年龄一样的孩子以及不教历史课的机器人老师。就像武侠小说山洞里捡到的秘笈,主角光环下的少年也在废墟的城市里捡到了几样东西……所有的故事这样展开,一直一直到表面的平静和童年的快乐,在某个节点全部撕裂,展现出的是浩渺宇宙的图景。如同黑暗森林般的生存法则,回过头我才想起标题——
收割童年,收割的果然是童年。梦见被杀
这篇的出之处,不在于恢弘的世界构想,也不在于有多么拍案叫绝的点子,而在于独特的构思:“人”这个物种的残酷真相由几个少年步步揭开,从自身的命运不小心就发现了历史的进程。但是知道真相又能怎样,没有谈判也无法逃脱——毁灭你与你何干。所有全文对阿萝的美好的描写在这时才成了嘲讽,成了“被撕裂的美好”。那个知道真相的少年“我”,救不了任何一个和他一起发现真相的人,他唯一能做的是保护好自己来讲述,章北海式的策略来苟且偷生,慢慢地欢快地当一个讲述者。
这也正是我想借这几篇印象最深的小说想说的。阿缺之文,读来处处诙谐,却总有一种细细看去之后的悲剧,理性而现实。那些主人公,要么是孓然一生独留机器人相伴的孤独者(《与机器人同行》),看着一生中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一个个离开远去,要么是儿子重病的单亲妈妈(《悄然苏醒》)还要面对多少人性的黑暗,要么是心理变态的杀手(《黑西装》)模仿着犯罪小说犯案,要么是带着儿子流离失所逃难式的高级机器人(《芯魂之殇》)……
那些故事的结局,有的尽管平淡度过一生,却带着再也不能和那个人相见的淡淡忧伤(《我爷爷的故事》《江河流觞》),有的就算知道一切真相仍然没办法改变什么(《收
割童年》《江河流觞》),有的英雄迟暮,(《征服者》)一生铁蹄踏遍竟踏不过时间,穿着破旧的盔甲走向那个地球之洞,宛如堂吉诃德,有的主角配角以各种各样的方式终难免一死(《芯魂之殇》),以其他的方式活在这个世界上……
有时候我想起了古龙的文风,形容它也恰如其分——于无声处见波澜,于欢笑中见苍凉,烟花落尽,才能感觉到戏谑之外,这大千世界每个本应带着主角光环叱诧江湖的主人公也和我们一样的失落。相反,觉得最温暖的一篇反而是《贩卖战争》。比如对那些被贩卖战争的星球的想象的确是精彩绝伦,至于从本应得到最佳贩卖者的星际使者金盆洗手,大隐隐于市,反而比前面那些结局更为温情脉脉。
平心而论,这本书也许没有成为经典的能力,却能够以独特的方式说想说的话,带着浓浓的个人性格与激情。它的力度尚浅,更不必说世界体系的宏大,但也正是这样,更透着接近现实的关怀,好像每个故事都发生在身边而不是遥远星辰之外。
与机器人同行,其实是与人类自己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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