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学学术规范建设:问题、原因与对策
广州大学教务处   

    教育学作为一门独立学科在我国的出现始于20世纪初。随着教育学的引入,教育学各分支学科纷纷形成和发展,目前已经形成了庞大的学科。教育学的学科建设无论在广度上还是在深度上,都取得了长足的进步,而且还继续形成新的分支学科。但是教育学的学科发展不仅需要加强学科建设,还需要加强学术建设。只有加强学术建设,才能提高教育学学科建设的质量。学术建设的基本内容主要有强化学术意识、确立问题意识、健全学术规范、开展学术对话以及增强研究者的主体意识。教育学的学科发展和繁荣有赖于建立健全的学术规范,有赖于教育学学术共同体对学术规范的讨论和探索。

    一、学术规范及其重要意义

    学术规范是学者们进行学术研究时应遵守的规则和范本。学术规范的内容涵盖以下三个层面:(一)逻辑层面,主要规范逻辑思维与创造性等方面的内容,包括交代学术缘起、问题
意识、已有研究、个人独创和理论发展等,以确保在原有研究的基础上发现新问题,达到思想的深化和学理的创新。(二)方法层面,主要规范研究的路径、边界与方法等,包括说明源流传承、范式依托、理论框架、分析模型、方法创新等。(三)形式层面,主要指文本规范,包括文献索引、引证出处、参考书目、注释体例等。有研究将学术规范概括为“形式上的学术规范”和“实质性的学术规范”。前者在审查学术成果时;不关心这些成果在内容上是否具有原创性于是否对研究的问题具有实质性的推进厂只关注形式上是否具有合法性。如是否具备中英文标题、内容提要和关键词,是否具备主要参考文献;有没有重复发表、一稿多投,有没有抄袭、剽窃、作伪注和篡改数据等。后者则指人们在审查学术成果时,不但关心是否遵守形式上的学术规范,而且更关心是否具有学术上的原创性,是否对研究的问题具有实质性的推进意义。

    不依规矩,不成方圆。学术规范建设具有重要的价值和作用。一是学术规范有助于彰显学术研究的价值,使学术活动制度化、学术研究标准化和专业化。二是学术规范有助于学术积累和创新,强调学术史的研究和学术传统的养成,从而推动学科发展。三是学术规范有助于解决学风建设问题,规约和惩处学术研究活动中的各种不良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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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教育学学术规范建设中存在的问题

    本文所阐述的教育学术规范建设中的问题,包括实质的规范化和形式的规范化这两方面的学术失范。

教育学论文    (一)内容实质上的学术失范

    实质上的学术规范是指在教育学自身的范畴、命题和原理的基础上建立起一个理论创新机制。当前,教育学科实质性的学术失范现象较严重。在学术性论文及课题研究成果中反映出研究者不重视基本知识和基本功训练,不通读教育学科的经典著作,缺乏学术积累和问题意识,选择研究问题时脱离实际,在名词术语上打主意,而不是在实质问题上下功夫。有时为了急于构建新观点,在未作深入细致的调查研究、未占有广泛材料的情况下,就迫不及待地下结论。更有甚者,一些问题重复讨论,相关的学术论文发表的数量不少,却不见学术水平提高。这其实是一种无效的重复劳动。就每一篇文章来看,字数挺多,研
无济于事
究的问题也比较有意义,论据也比较充分,逻辑也比较严密,好像是很不错的科研成果,但实际上这些话前人都已经说过或基本已经说过了,论文的作者只不过是把别人已经说过的话重新组织一下再拿来发表。这样的论文是不可能推动学术进步和学科发展的。

    (二)形式上的学术失范

    如前所述,形式上的学术规范主要指学术论文撰写的基本格式。有些学者认为学术研究形式上的规范可能会妨碍人们的创造性思维,因为创造性思维是不受任何规范约束的,于是便以追求学术创新为名而不遵守学术研究的基本范式。另外,注释不完整也是一个相当常见的问题。有些学者在论文中引用别人的观点却不注明出处,参考书目列了一大堆,涉及自己的关键性的学术论点的参考书有意不列出来,掩盖自己抄袭、侵占别人学术成果的行为。这些不良现象严重地损害了学术研究的环境,影响了学术的声誉,挫伤了广大研究者的积极性和创造性,危及了教育学科的健康发展。

英德九州驿站    三、教育学学术失范问题的原因探求


    当前,教育学科的学术规范尚未健全,基本的学术纪律尚未确立,甚至出现学术道德沦丧的现象等,致使教育学研究中存在失范现象。探求其原因,才能从根本上清除失范现象,促进学科发展。笔者认为,原因主要有两点。

    一是社会原因。学术失范本质上难以仅囿于学科问题,而是一种社会问题。社会上的浮躁风气与商业上投机心理对学术研究产生严重侵蚀,这是导致学术腐败的原因之一。另一方面,在中国知识分子的传统人格以及中国国情的影响下,知识分子与政治保持着极为密切的联系,其行为方式和价值取向主要取决于社会环境,特别是国家实施的一系列制度和政策。因此,在与学术研究相关的制度和政策导向存在某些不完善乃至缺陷的情况下,就提供了学术失范存在的土壤。陈平原教授指出:“为中国学界把脉,不难出许多显而易见的弊病,有些属于个人的道德修养,但更多根源于管理体制。比如,学术评价体系中,存在注重数量而忽视质量的倾向,所谓‘数字面前人人平等’,表面上公平合理,其实忽略了精神创造的特殊性,尤其是人文学科,量化管理虽有效地刺激了生产,实际效果并不理想,客观上诱惑学者走上粗制滥造之路。”


    三是个人原因。个别学者和学术共同体不能坚守自己精神家园而随波逐流,是导致学术失范的直接原因;个别学者学术研究缺乏科学性和严肃性,缺乏学术道德的自律;还有一些研究者未具备研究的能力、素质与学识基础,勉为其难,也导致学术失范。教育学学术失范问题既损害了学者的声誉,践踏了科学的公正性与权威性,又败坏了学术风气,严重影响和危害着教育学学科的建设和发展。为此,我们亟待建立并健全教育学的学术规范,促进教育学的学科发展,提升教育学的学科地位。

    四、教育学学术规范建设的对策探索

    那么,教育学如何实现实质的规范化和形式的规范化呢?笔者认为至少应从以下几个方面着手

    (一)建立教育学科的学术形式规范和学术内容规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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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据教育部社会科学委员会2004年6月12日第一次全体会议通过的、高等学校哲学社会科学研究学术规范》,结合教育学科自身的特点,制定切实可行的教育学科的学术形式规范和学术内容规范。教育学研究文本的规范形式应包括前言、分析模式或理论框架、经验或理性分析、结论以及参考文献。前言部分一般是问题提出和文献综述:从问题提出到文献综述,都必须表明研究者提出问题的独特性和知识的传承性,体现创新和继承的关系;分析模式或理论框架是研究的基础和假设,提供解决问题的途径:经验或理性的分析是对研究途径和假设的验证;结论部分应说明研究的创新点和价值;参考文献一方面体现了作者研究的知识资源,同时也表达了对文献资料原作者的尊重,另一方面也表示尊重读者,以利于读者方便地检索文献:我国教育学学术研究内容规范中较突出的问题是不重视对前人研究进行疏理。针对这种现象,我们尤其要强调规范的文献综述部分。于光远先生曾说过:“我们国家的社会科学的研究有一个缺点,就是极少引证别人讲过的话,仿佛自己是第一个研究这样问题的人,这不好。马克思在他的《资本论》中大量引证前人的言论,的确是一种美德。当然查文献、作引证是要花很多时间的,但是科学研究本来是一种切切实实的工作,应该不怕花时间。”要探索一个问题,首先要把前人研究的得失搞清楚,探明已达到的研究水平;然后通过发掘资料和分析比较,吸收已有的成果,使自己的研究实现超越。


    (二)借助学术期刊和设置学科课程来落实学术规范建设

    教育学学术规范化一个重要的途径是教育学术期刊的规范化。教育学的学术期刊具有严肃性、规范性和品位性,它应当引导教育研究者按照规范的格式撰写学术论文,发挥应有的监督和导向作用。教育学术期刊可以充分发挥编辑与专家的把关作用。许多编辑本身就是教育学领域的专家和学者,要以学术质量为唯一标准,把好审稿关,不让质量低劣的稿件出笼。教育学术期刊应充分掌握学术动态,杜绝一稿多投或改头换面抄袭别人成果的现象,通过这种主体选择,使学术期刊成为建立良好的学术规范的有力监督者和保证者。同时为了使教育学术期刊增强权威性、透明性和可信性,还可以实行专家匿名审稿制度和评审制度,此外,为了使教育学科的学术规范得到广泛的推广和应用,可以在大学中开设专门的课程推行学术规范和方法的训练、实际上,学术规范的训练涉及到两个方面,一个是学术规范的专门教育,另一个是学术规范的实践。这两个方面相辅相承,只有在学生的学术实践和教育中不断地进行操练,才有可能使学术规范落到实处。研究生是学术研究的后
备军,他们的规范意识和行为直接影响着中国的学术发展:北大学者朱青生曾指出,学术规范和方法的学习应成为研究生的一门必修课,教师应有意识地培养学生的问题意识、积累意识,为他们进行学术研究打下良好的基础。著名学者杨玉圣也认为学术规范应成为学术素质教育的基本环节之一,大学教育特别是研究生与学位教育应抓紧补上学术规范教育这一门课,以培养其学术伦理、学术纪律、学术素养和学术能力。

    (三)开展学术批评和学术对话,加强学术规范建设

    不论是对学者个人还是对学术团体而言,学术批评和学术对话不仅是必要的,而且也是必然的。只有在经常的学术交流和正常的学术对话中,学者才有可能追踪和把握学术的脉搏与最新动向,在健康有序的学术环境中,推动学术进步和学术创新。在教育学界开展具有学术价值的批评与对话,营造健康有序的学术氛围,是促进教育学学术规范化的外部保证。学术批评与学术对话的作用在于不仅可以帮助我们发现问题,而且有利于深化问题和解决问题,对教育科研起到监督、引导和促进作用。在文艺界、史学界,学术批评的开展有力地促进了学科的发展,但教育界真正意义上的学术批评还远未开展起来。正如有学者
五月激激激综合网所言,我们争沦得不够,甚至讨论得也不够。实事求是地说,以往的教育学术批评往往使用了过多的赞扬、誉美之词,缺乏足够的批评与反思空间。学术批评与对话的开展离不开广大学者的积极参与,更离不开学术规范的训练与导引。学术规范主导下的学术批评和对话,不仅能建立起本学科学术交流的基础与渠道,而且还有助于不同学科;交叉学科对其他学科的知识、概念、方法等学术资源的借鉴和吸收,从而成为推动科际之间学术对话、沟通与合作的桥梁。因此,我们要大力倡导健康的、严肃的、名副其实的学术批评,积极推进学术自由讨论、交流与争鸣,从而推动教育学科的发展、繁荣。

    (四)加强管理和学术自律相结合,努力实现教育学的学术规范化

    加强管理是学术规范实施的保障机制,它包括建立学术评审、奖励与惩罚制度等,并在此基础上确立教育学研究需共同遵循的学术秩序和原则。教育部、新闻出版署等国家机构、上级主管部门应各司其职,对论文发表、著作出版和学位论文的评议严格推行匿名评审制,公开奖励有学术创新的学术研究成果,大力惩治学术不端行为。要对研究者进行学术道德教育,使之具有自律精神。


    总之,只有建立健全的学术规范,教育学的学科发展才有规范机制,教育学研究才能规范化,才能最终推动教育学科走向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