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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卷 第6期宝鸡文理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Vol.27 No.6 2007年12月Journal of Baoji University of Arts and Sciences(S ocial S cien ces)Dec.2007
厌离 流浪 永恒*
张 昕
(宝鸡文理学院中文系,陕西宝鸡721007)
[摘 要]台湾女作家三毛以其大起大落的漂泊经历,戏剧般的人生遭遇,对生活的追求与梦幻,以及她的真情与爱心,吸引和感动着成千上万个读者。独特的经历使三毛对人生产生了厌离态度,并反映在她的创作中。撒哈拉的流浪生活,带给了她创作的大丰收,开创了一代三毛文学。这些作品大多是率性、真实、积极的生活写照,展现了一个东方女子在世界各地的所见所闻及在异域的生活,她将传奇的浪漫生活和艺术的真实创作完美地结合在一起,构筑了三毛独特的创作风格和永恒的艺术魅力。
[关键词]三毛;流浪;撒哈拉;人生态度;创作风格
[中图分类号]I206.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4193(2007)06-0105-05
作为大千世界里一个独特的生命传奇,台湾女作家三毛一生流浪,到过59个国家和地区。她快乐地做着一个世界人,在流浪中寻着梦中的橄榄树,生活在现实与艺术的交和处。她幸福地做着一个异乡浪客,自得地写着一些异域作品。她使自己跨过万水千山,穿越滚滚红尘,并将其定格为永恒。那么,这种不朽的魅力源自何处?毫无疑问,这与三毛的人生态度是分不开的,而这种人生态度又决定了她的创作风格。
一、厌离的人生态度构筑了她独特的创作个性
少女时期的三毛,是个生性孤僻的女孩子,她聪明而敏感,胆小而稚嫩。由于初二时数学成绩的滑坡,曾被数学老师在课堂上当众羞辱、体罚,使她幼小的心灵受到了严重创伤。从此她休学达七年之久,开始过着封闭式生活,变成一个异常孤寂的女孩。尊严的损伤及其遭遇,使其个性中多的是苦闷、忧郁和迷惘。她心里逐渐产生了对人生的厌离态度,感觉人生太无聊。在她所写的《惑》中,三毛自述了自己的迷乱心绪和孤独的精神。她反复吟唱着这样一首歌:“我来自何方,没有人知道……我去的地方,人人都要去……风呼呼地吹……海哗哗地流……”[1]神秘、荒诞,象征生和死的思考和哲学的空洞的抽象,伴着年轻人莫名其妙地多愁善感,溶为一种飘渺巨大的精神废墟,将三毛的个性淹没其中。
17岁开始,生性聪颖而又敏感的三毛便开始了一个少女对生命的终极意义、存在形态的哲学追问与探
讨。《雨季不再来》记录了这一段充满困惑与感伤的人生,表现了她对人生虚幻的追求和无力的慨叹,即生命无所谓长短,爱恨,得失,欢乐与痛苦……这种人生境界和精神追求,表达了三毛追求绝对自由的人生观和爱情观。这一时期的三毛,其个性形象失落在对生活的长吁短叹中。自我封闭的生活方式只能使三毛又在内心深处渴望被人重视、关心、照顾,于是她也自然而然地在创作中把自己对友情、爱情的朦胧渴望用文字表达出来,这就形成了她早期创作的主题:生命的沉思和爱情的自省。而自闭式的心理状态也直接决定了她作品的情感表达方式:含蓄、委婉、平淡。
*[收稿日期]2007-04-15
[作者简介]张昕(1963-),女,山西五台人,宝鸡文理学院中文系副教授,主要从事文学鉴赏与应用语言学研究。DOI:10.13467/j ki.jb uss.2007.06.007
流露出一种忧郁、迷茫的情绪,也渗透着淡淡的感伤气息。
“少女时代的三毛,她七年的面壁生活无疑对于日后的三毛个性、气质的形成产生了不可抹杀的阴暗面。”[1]三毛自己曾评价说:“《雨季不再来》是我一个生命的阶段,是我无可否认亦躲藏不了的过去,它好,它不好,都是造成今日健康三毛的基石。”[2]无论在现实生活还是在虚拟的文学世界里,三毛一再强调,“我在这个世界上,向来不觉得是芸芸众生里的一分子,我常常要跑出一般人生活着的轨道,做出解释不出原因的事情来。”[3](P129)这种特立独行的心态使她总是在以自己个性化的生存方式寻自
我、突出自我,在世俗之上的精神层面追问着生命的终极意义。
二、流浪的传奇生活赋予她不朽的创作激情
挥别了惆怅的雨季,三毛终于上了大学,并选读了哲学。三年后她说:“哲学并没有使我到生命的答案。”[1]于是带着对生命的执拗探索,带着医治心灵创伤的痛苦,三毛毅然放弃了“父母在,不远游”的古训,告别双亲,向人类最大的雄性沙漠———撒哈拉沙漠坚定地走去,开始了自己的流浪生涯,将自己毫无保留的交给了那一片陌生的大地。从此,她在万里之外的荒漠中居家谋生,同当地人一样忍受着怒吼的狂风、似火的骄阳、无法想象的干燥,也感受了“血红的落日”和日落时带着诗意的苍凉大地,她的人生观和价值观也随着这种特异的生命体验而悄然改变。从此她彻底脱胎换骨,从对人生的虚无与迷惑,走上了为人的心灵美而歌,为人性的扭曲而叹的健康道路。这种完全听从内心召唤、率性而为的人生抉择,让人们看到了这位女性身上少有的果断和洒脱。这一艰难而勇敢的选择,使她获得了新生。这一时期,毫无疑问可以认定是三毛人生最辉煌的时期,也是她最具魅力的时期。她的创作风格也由《雨季不再来》时的脆弱、失落、苍白、忧郁、迷惘和充满了对生命、真理固执的探索,转变为《撒哈拉的故事》式的健康、豁达和洒脱不羁。在撒哈拉,三毛开始了她异域作品的大丰收,也开创了一代三毛文学。这些作品游离于自传性散文与小说之间,描写了一个东方女子在世界各地的所见所闻及在异域的生活,并将传奇的浪漫和别样的生活结合在了一起。
1.“撒哈拉”原始洪荒的创作意象
在自己梦寐以求的撒哈拉,三毛以理性的眼光审视撒哈拉沙漠近乎残酷的美。也真真切切体会到了一种静穆、阔大、浑厚、拙朴的美,一种惊心、苍茫、荒凉、厉裂的近乎原始洪荒的美……这一切都深深激起三毛无限的创作情怀。加之“七年面壁”铸就的一笔丰富的文化底蕴,使得三毛对于极细小的事,都能引发她深深的震撼和强烈的思考。她的认识也开始上升到另一个层面,她的灵魂和智慧使得她的感受比常人更加地深刻入微。
“从有生命的事物中去发现美,是作家的职责。”[4]有生命的大漠,使三毛百感交集,体味深刻。在“发现美”这一作家专利权的感召下,三毛的创作激情瞬时达到了沸点。撒哈拉的居民,无论是走路的姿势,吃饭的样子,衣服的颜和式样、手势、语言、信仰,都有着说不出的美。正如三毛在《白手起家》中所述“有了人的地方,就有了说不出的生气和趣味。”“生命的过程,无论是阳春白雪,还是青菜豆腐,我都尝尝是什么滋味,才不枉来走这么一遭啊。”[3]她从周围普普通通的人写起,溶入自己的感情,清新、通俗、机智、诙谐,字字嵌真,笔笔求实,不雕不琢,情真意切。这种真性真情使得三毛作品的“叙事”中往往呈现出诗与画的意境。如黄昏时分的沙漠:“落日将沙漠染成鲜血的红,凄艳恐怖。近乎初冬的气候,在原本期待着炎热烈日的心情下,大地化转为一片诗意的苍凉。”[3](P14)同样是沙漠的黄昏,“漫漫的黄沙,无边而庞大的天空下,只有我们两个渺小的身影在走着,四周寂寥得很,沙漠,在这个时候真是美丽极了。”[3]恰似一幅笔致简约并留有大块空白的中国水墨画。
给排水工程师三毛人生最美好的时光是在流浪中度过的,那种背包客生活打造了她最美好的“异域作品”。从“撒哈拉”
开始,三毛用她的文字向世人阐述了坚强、脆弱、愤怒、平静、爱恨、情仇、欢笑、泪水……她在执着地、认真地追求着许多真实而又美丽的故事,在“撒哈拉”的异域世界,三毛“用笔用心用生命”为自己建造了一个神奇的世界。
2.率性而为,兴之所至的创作观
三毛有着积极的人生观,是一个很重视生活的人,看重生活远甚于写作。她曾经坦率表白:“我,只是一个实际的人,我要得到的东西说起来十分普通,我希望生儿育女,做个百分之百的女人……在有限的时空里,过无限广大的日子”。①身为女性作者把自己定位于平凡人,以平凡人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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份在最广大的世俗生活中体味人生的真趣。她明确宣称她的写作是“游于艺”的,“我的写作,原本是一种游戏,我无拘无束的坐下来,自由自在的把想写的东西涂在纸上。在我,是这么自然而又好玩的事情。”[6]但是我们应该明白这里游戏的含义并非狭隘意义上的人生玩耍,而是强调兴之所至,即成文章;一切率性而为,并非刻意追求。三毛说,“像《雨季不再来》,因为年纪轻不知道怎么游戏人间,过了好苦闷的青少年时代。后来知道自己在世上的时间,过一天就短一天,我一定要享受人生。”[6]这种发现世俗、享受世俗的心态在她的作品集《撒哈拉的故事》中得到了充分的体现。《沙漠中的饭店》、《结婚记》、《娃娃新娘》、《荒山之夜》、《天梯》……无一不是她自己的生活写照,或是
再现生活在她身边的人和发生在她身边的事。
三毛从《沙漠中的饭店》打开了创作之门,激情一发而不可收拾,而且一篇比一篇生动,丝丝入扣,感人至深。《沙漠中的饭店》表层是记述她和外国丈夫荷西吃中国菜的乐趣:中西饮食文化的差异没有成为他们和谐生活的障碍,相反却成为这对柴米夫妻快乐的源泉,而这一切快乐都源于三毛的“心血来潮”、自由自在。她意在说明一份率性与随意对枯燥乏味的生活来说是多么重要,一个女人只有保持自己的“独立人格和内心的自由自在”,才能感受到婚姻生活的生机与光鲜。《结婚记》则记录了她在沙漠中与荷西仓促结婚的戏剧性过程,种种滑稽可笑与庄严的结婚仪式交织在一起。但三毛充满温情的回忆似乎告诉我们:在爱情婚姻中,只要有两颗相知的心就够了,其他的一切形式都变得不重要,即使再粗疏的细节都是最豪华的浪漫。虽然沙漠条件艰苦,物质资源匮乏,但在三毛的眼光里,一切都充满快乐。
三毛这一时期的作品内容丰富,感情真挚、内敛,语言浅显而又生动形象,文章抒情性强且富含哲理性,比她早期作品成熟许多。这除了是因为三毛随着年龄增长生活阅历日益丰富,写作技巧日益纯熟外,更主要的是因为她在荷西的爱的影响下思想发生了极大的转变。三毛喜欢漂泊,喜欢流浪,喜欢不断扩大自己的生活领域,喜欢一边流浪一边在人生与艺术两个世界中渴望和探寻,最终在笔端处到另外一个两者融洽结合的空间,通过纸和笔的触碰创造一个自己的理想王国。
3.浓厚的主观意象和第一人称的叙述视角
三毛“撒哈拉”的创作有着浓厚的主观意象和“自叙传”的彩,她把自己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很容易地编织进她的众多“故事”之中。这就是三毛真性真情写作的结果之一。因为真性,所以三毛在处理叙述视角时都是以“我”的姿态展现在读者眼前:那个潇洒浪漫、机智风趣而又充满好奇、渴望冒险、不无任性的“我”;那个喜欢拣破烂儿的,把大笔金钱藏在枕头套里拎在手上的,自开沙漠中的“中国饭店”请荷西吃“雨”(粉丝),甚至用指甲油给沙漠居民补牙齿的活泼泼的“我”,就成了三毛的“故事”中不可或缺的重要角。三毛作品只写自己的故事,由“我”展开代叙述,以“我”为中心,以“我”为归缩,几乎篇篇都有“我”的足迹,“我”的身影,“我”的表演,“我”的倾诉。这使读者阅读时获得了一种比纯粹虚构的小说要亲切、真实、生动得多的愉悦快感,并把阅读评价直接导向作者本人。正是这种写实、写自我的特带来了三毛独特的文体形式。
白礼芳她在《一生的战役》中写道:“只须写心里诚实的情感,写在自己心里受到感动的生活和人物,那就是我。”例如《素人渔夫》,讲的是“我”与荷西在沙漠中婚后并不富裕的生活中为节省开支而去海边捉鱼的趣事。虽是满载而归,能够卖鱼赚钱,值得庆幸。然而,故事的每次结局都是出人意料之外的。第一次,是请了荷西的单身同事们的客,还破费搭上一箱啤酒、半打葡萄酒;第二次就更是峰回路转了:在捉鱼、卖鱼之后,先是“我们坐在地上结帐,赚了三千多块”;却在餐厅就餐时遇见荷西的上司,点了“沙漠里不常有的”鲜鱼等食物,用十二倍的价钱在吃自己卖出来的鱼,结果不仅是荷西用绝大部分卖鱼所得付了账,更具戏剧性和自嘲意味的是,第二天早晨,当荷西提起幸亏还有一笔卖鱼的收入可
以去取回时,“我”突然发现这笔快到手的收入证明已被洗衣机的肥皂泡烂了,“荷西,最后的鱼也溜掉啦!我们又要吃马铃薯饼了。”最后三毛虽然没有达到目的,却品尝出了其中无限的乐趣,每一句话每一个情节都充满着浓浓的情趣。
作者就是以对日常生活全部细事和蕴育其中的私人性情感的原生态展现,带给读者一种久违的“人在家园”的诗意感觉,在全景式的展现、诗意化的描摹中高扬起作者守护世俗人性的精神立场。作者所津津乐道的家庭琐事、柴米油盐,无一不是一个脚踩着大地、心贴着生活的女性对一己人生经验最真实细腻的私语式抒发,也正由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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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毛的作品被看作是成功的私小说文体的典范。
三、永恒的艺术魅力源自她对生命的热爱
1.体验淡泊生活,抒写生命真谛
生命,在一个人身上凝聚、流动和迸放,也以时间长度表现为生涯过程,并通过人的言行思想体现出
三年级估算的原则其丰富的内蕴。所以,生命的意义,就是求索自我的完善、自我的发展,自我在世界上的发挥。三毛流浪远方,就是在自觉不自觉地寻求生命最佳表达方式,如饥似渴的读书与写作,是生命的祈求;到达大沙漠,是生命的召唤。她无时无处都表现出突出的个性,实质是生命的特。
作家贾平凹曾说艺术是靠征服而存在的,而三毛有的就是那种能征服读者的魅力。三毛以她的真率信笔挥洒,在自己人生的斑驳中呈现了生命的光华。无论是喜悦还是悲苦,对于她都是一种浸润,真纯的爱是其所有生命的原动力。她抒写自我人生,从她的世俗生活中提炼文字,又通过文字把生活高高举在尘俗之上,凭借自己的智慧和勇气在文字中到温暖的归宿和生活的欢悦,体验生命的真谛!
三毛是个热爱生命的作家,身上没有太多文人尖酸刻薄的通病,不愤世、不嫉俗,坚强而快乐地投入生活,热爱生活,她的作品总是在轻松、自然、柔和的艺术美中包含了对生活中真善美的呼唤与追求。三毛说:“我的文章,也就是我的生活,我最坚持的一点是我不能放弃赤子之心,至于文章的好坏,毫不在意。”[5]可以看出她的写作与她的生活渊源之深。三毛能够把持住自己的文字,一切从生活中来,平淡自然,还生活以本!三毛一直执着于质朴、灵秀、清朗的文字,充满着浓浓的生活味道,让人一边轻松地看,一边咀嚼和品味!沙漠里,物资的需求几近于零,有水喝,有骆驼肉吃,就很满足了,但精神生活仍然存在。三毛曾坦言在沙漠里学到最大一门功课就是“淡泊”。贫困的沙漠可以变成地上的天堂,琐碎的家务也带有某种创造性的诗意。这一切改变源于作者对世俗生活的喜爱,它使作者具备了独特的审美眼光,能够对日常生活做诗意的生命体验和表现,并赋予它与宏大的社会生活同等
的审美价值和意义。三毛用一曲《撒哈拉的故事》让我们惊叹贫瘠的生活所产生的愉悦和陶醉。在撒哈拉,爱、希望和幸福主宰着三毛的文字,寂寞、痛苦、贫瘠和生活中的油盐酱醋都变成了一个个美丽的童话!在撒哈拉,三毛的文章始终教人对生命抱着爱和希望,在生活中挖掘零零碎碎,真心的朋友,以好奇的眼光看待一切,发现所有最微小的乐趣,乃至苦中作乐……她把生活的苦涩,点点滴滴的烦琐,变成一种生命的体验,而这就是三毛教给我们的一种积极的人生态度!
2.凸显真实思想,展现艺术魅力
三毛在坚持“生活写作”的前提下,最坚持的当然是一个“真实性”问题。三毛曾一再强调,“我的作品几乎全是传记文学式的。不真实的事情,我写不来,我希望不要再等十年我就能够再拿笔写,我以后要走我的路,寻我的路,但是有一点,我知道我做不到的,就是写不真实的事情。”[6]是的,三毛就是这样一个纯真的人,她厌恶虚假,憎恨欺骗!但三毛的作品毕竟不是自传,很大程度上可以说成是一种对生活的艺术再现。三毛没有走虚构小说的创作之路,她从生活本身受到她启发,不去编故事,只去写生活,而她自身奇特、浪漫、新鲜的人生经历,恰恰构成生活中最真实不过的故事,以至于读者往往无法区分它是文学作品,还是生活本身。融纪实性与文学性于一体,借天涯人生抒发个人志趣,三毛成功地运用了写实手法,她的作品由此显得真实、亲切。从文学理论的角度看:伟大的、杰出的叙事艺术,其最大的特点就在于它的真实性,这里的“真实性”也就是“思想的真实性”,内在的真实性。一个思想,一个意象,一个形体,一个感触,甚至一个命题,当它对我们的内在意识造成强烈的、无法摆
脱的作用,使我们的整个身心沉浸在其中,乃至于平时仿佛分裂着、麻木着、沉睡着的精神也苏醒了,变得激动、敏锐、完整,这种体验,无论其内容为何,都应将其称为是“真实”的,或者是“现实”的。尽管这种体验我们无法用肉眼看到,但对于亲身经历的体验者来说,其存在是如此的无可置疑,以至于外在的任何理论和实验证据都无法否定该体验的存在。在读者接受视野中,作为作品叙述者的三毛与作品中的三毛以及现实生活中的三毛的关系,形成“三位一体”,这也是三毛生活写作的最终结果。
3.流溢博爱精神,放射永恒光芒
三毛一直在追求一种至真至善至美的人性和真挚持久的情感,反映在她的作品中就是表现出一种爱的真实。三毛一生流浪,足迹所至,都播下了她爱的种子。这种爱是超功利、超血缘、超国界的博爱,在这种互助关爱中她体会到了自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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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价值。她让我们感受到了一个崇尚真善美的女性以一颗平凡心容纳整个世界的广阔胸襟,看到一个具有悲悯情怀的女性追求人道主义的崇高理想和实际行动。三毛把撒哈拉沙漠人性化,异域的风土人文都汇入了她个人的生活与情感体验之中。三毛爱人,也在被“爱的回报”中发现自我价值。这种爱就是真情真性最完美的体现!三毛就像一个光源,她希望普照到每一个角落;又像一个热源,她想把温暖分
给每一个需要的人。在广阔的撒哈拉沙漠,“三毛”赢得了各阶层人们的友谊:“三教九流都是沙黑毕(朋友)”。她爱朋友(《芳邻》),爱父母(《一生的战役》),爱丈夫(《梦里花落知多少》),爱学生(《送你一匹马》),爱读者(《谈心》),爱每一个给她灵魂震憾的小人物(《沙巴军曹》等)。她爱愚昧无知生怕被镜子收去魂魄的撒哈拉威妇女,也爱在滚烫沙漠背负重物艰难行走的撒哈拉老人。她爱漂泊异乡的台湾渔民,也爱流落街头的日本商贩……三毛以一种成熟、宽容、大度的爱心来对待世俗生活,她宽容地接受一切,关爱一切,三毛的爱心带给千千万万读者古朴动人的道德力量,使他们感动不已。
今年冬天会很冷吗 三毛并非举世闻名,文字也并不深奥,但是她笔下的生活是一个从来没有人写出来过的世界。读三毛的文字,宛如她就在身边,谈着那些我们深知的喜、怒、哀、乐、爱、恶、欲和我们不知的沙漠轶事。在三毛的书中,我们处处感受的是一种至情至性的博大的爱。这是一种真切的、活生生的情感,没有反复的说教,没有海涩的道理,往事的回忆和生活的点滴在平实的叙述中娓娓道
来,如清风微雨,润物无声。马纳穆诺在《生命的
悲剧意识》中写道,所谓永恒,是指生命的极度充实这一境界而言。于是,直到今天,“那个爽朗、洒脱、刚强的三毛,那个把生命高高举在尘俗之上的三毛,那个对世界充满爱心的三毛,依然活生生地跃现在眼前。”
三毛用她的一生去追求完美和爱。她游历世界,在陌生与熟悉的夹缝里寻求生命存在的真谛。她赞美
善良,赞美爱,用她那清丽的文笔,用她那博大的心灵,更用她那无限的深情。她怜惜无助,同情弱小,无限度地“挥霍”着她的爱心,透支着她的生命。三毛用她的善良、易感的心去体味生活在她周围的人,通过娓娓动人的笔调勾勒着人生百态,通过她的文字在读者内心潜伏的真诚、善良与美好间到了共振点。参考文献
[1] 三毛全集:第2卷[M ].哈尔滨:哈尔滨出版社,
2003.
[2] 陈怡真.衣带渐宽终不悔———三毛昨日、今日、明日
[M ].北京:中国友谊出版公司,1988.
[3] 三毛.撒哈拉的故事[M ].北京:中国友谊出版公司,
1984.
[4] 黄宗英.黄宗英报告文学选[M ].成都:四川人民出
版社,1985.
[5] 三毛.我的写作生活———梦里花落知多少[M ].北
京:中国友谊出版社公司,1984.
[6] 沙门.论叙事艺术的内在“真实”[J ].橄榄树文学月
刊,2003,(1).
(责任编校 文武)
Pessimism ,Vagrancy ,Eternity
———An Interpretation of San Mao 's Life and W riting
ZHANG Xin
(De partment of Chinese Languange &L iterature ,Baoj i University of Arts and Sciences ,Baoj i ,Shaanx i 721007)
A bstract :The special expe riences m ake San M ao 's w riting s ex clusively attracting to readers .H er pessimistic attitude tow ards life is reflected in her creations .The w andering life in Sahara has bro
ught her a bumper harvest ,w hich produces an age of San Mao .With candidness ,faithfulness and active -ness ,she presents an exo tic life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an oriental fem ale w riter .The combination of her legendary romantic life and her true repre sentatio n in an artistic w ay make s up San M ao 's unique w riting style and eternal artistic appeal .
Key words :San Mao ;vag rancy ;Sahara ;attitude tow ards life ;w riting sty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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