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拉人进聊读陆谷孙《余墨集》有感
发面饼从初学英语用的小词典到大学用的《英汉大词典》,主编都是陆谷孙。董桥提及《英汉大词典》时说:“不可一日无此君”倒真贴切。
《余墨集》收录了陆谷孙的读后感、时评、见闻、演讲、通信和日记。陆谷孙喜欢读散文写散文,即使是他所专长的西文探隐和莎学研究,也用散文表达出来,这当然要比刻板的论文有趣多了。
学习英语专业的人,莎翁作品是必读之物。陆谷孙写的《莎学拾零》,从莎剧,莎翁图像到莎翁图书馆,别有一番见地,是研究莎士比亚最好的辅助材料。陆谷孙用心良苦,写此文章,希望能引起读者重返莎翁文字的兴趣,因为即使英美人有时间有雅兴读莎剧的也日见稀少。
老辈文人的品格,是“一泓清水照人寒”。陆谷孙说:“现世给了我了不少虚荣,老实说我都不怎么看重。最令我自豪的是:我是我父亲的儿子……先父对我的殷望和‘不为燥湿轻重,不为穷达易饰’的教诲,衷心铭感”。如果说陆先生的做人原则是由父亲打下的底,那么后来的
师长教育则造就了陆先生的学术品格。“师友忆往”中收集了有关钱钟书、徐燕谋、葛传槼、杨必等诸位师长的纪念文章。文中,陆老恭敬地自持弟子之礼。他坦言与钱锺书只是文字之交。让他遗憾的不是未曾登门面访,而是“我生也晚,错过了《管锥编》的中华第一版校对”,后来被杨绛先生点名做北京三联版《管锥编》校对时,又慨叹道“我辈的学问若能及钱杨的百分之一(着重号出自原文),足矣!”。
陆老提倡学英语要有兴趣,因此在课堂上费尽心机调动起学生的兴趣。记得凤凰卫视采访陆老时,他提倡不要学哑巴英语,看《老友记》也是提高英语的好办法。书中有几篇文章谈及学习英语的方法,不仅如此,陆老还要求学生提高汉语修养,于语言之外,还要注意文化素养和人格的培养,提倡“知识至高无上的自怡性”,并对英语教师提出多方面的要求。
着陆拼音 文中有多篇文章针砭时弊的杂文,体现了一位真正的学者和为人师表者的良知,不留情面地挞伐当今学界的种种腐败和肮脏。他在《守住底线》一文中揭露的学界的一些恶俗风气以及随后提出的欲与“同行人”“共勉”的几点起码的守则,发聋振聩!
陆老提倡语言要与进俱进,因此每年读30多种书,了解最新资讯。书中关于毕尔.布莱森
和斯蒂芬语言文字运用.金的书评,都是佳作,不可错过。
书中几篇杂谈和见闻录,比如针对80年代初期结婚放鞭炮的现象进行批判,用现在的观点来看,有点OUT了,对这类文章,如果没有兴趣,跳过去不读就是了。
前辈学者“博学笃志”,“后学再不可及”。1998年钱锺书先生谢世,陆先生慨叹“灵光隳矣”!默存先生自是泰山、昆仑,危乎高哉!吾辈竭一生之力也绝难登攀,唯有景慕仰望,能借得些许灵光照耀已是造化。
而对年轻一辈中的许多人来说,陆老的学养、襟怀、情操、良知,也已是遥望中的理想了。学术不死,靠的正是陆老这样的热肠鸿儒在学术殿堂的后园里死命保住那片繁花杂草。
读《余墨集》有得于心
泡鸡爪的制作方法和配料偶然从一位师长那里获赠一册《余墨集》,同时还得到忠告:陆谷孙先生的课一定要去听一听。陆老的大名早在我少年期就已经如雷贯耳了,来沪教书以后,又常常在听取学生课堂发言时,听到转引自陆先生在此典礼彼会议上的谆谆侃侃,频率最高的一句就是“身虽囿
核桃,心为无限王”(I could be bounded in a nutshell and count myself as a king of infinite space,《哈姆雷特》)。此次展卷《余墨集》当头看到,马上理解了为什么“莎学拾零”的五篇文章要放在全书首位,同时也感到,在陆先生心里学问的价值永远是第一位的。
陆先生的学术成就在学界人所共知。两卷本,二十万词条,两千万字,十四种附录的《英汉大词典》集百余学者之力,跨十数春秋而成,陆先生早在1975年就投入其中,后来更成为领军人物,担任主编。这部由中国学人独立研编的双语辞典在国际学界获得了殊荣,在国内也是筚路蓝缕的事业。陆先生因此成就了自己的学问,也得到了很高的声望,但是后者却被他看得很轻。他在《余墨集》的自序中语气淡淡地自白道,“现世给了我了不少虚荣,老实说我都不怎么看重。最令我自豪的是:我是我父亲的儿子……先父对我的殷望和‘不为燥湿轻重,不为穷达易饰’的教诲,衷心铭感”。
如果说陆先生的做人原则是由父亲打下底的话,那么后来的师长教育则造就了陆先生的学术品格。“师友忆往”中收集了有关钱钟书、徐燕谋、葛传槼、杨必等诸位先生的纪念文章。在这些文章中,陆先生都恭敬地自持弟子之礼。他坦言自己与钟书老只是文字之交,
后者曾为《汉语大词典》题写书名。然而陆先生遗憾的不是未曾借此机会去登门面访,而是“我生也晚,错过了《管锥编》的中华第一版校对”,后来被杨绛先生点名做北京三联版《管锥编》校对时,又慨叹道“我辈的学问若能及钱杨的百分之一(着重号出自原文),足矣!”。
对于有师生之实而无师生名分的葛传槼先生,陆先生别有一番钦佩。“葛有三大法宝,即断定名词是可数或不可数,前面应加定冠词还是不定冠词,动词是及物还是不及物。”而这些硬工夫的练就,又源自这位自学成材的英语奇才在电报局和商务印书馆的实际工作中养成的敏锐语感。这种情形复原了学界中令人向往的古老境界:相逢只以学识应,不以出身论英雄。还有一位杨必先生,于陆先生只有授课之谊,在书中的描写却堪称最佳,丝毫没有因时代的久远模糊了最初的美丽印象。“杨平时穿着大方,举止端庄,沉默而好深湛之思,给人孤高的印象”,这几句概说实在是得了《洗澡》中姚宓形象的精髓。接下来的回忆说,杨必先生一旦上课进了“角”,就“谈笑风生,滔滔不绝,吐字清晰,台风活泼,像是换了个人,有时还边讲边演——她模仿《雾都孤儿》中老贼费金的走路姿势至今仍历历在目。”这段文字的生动几乎让我们这些无缘得见前辈学人风采的后学也将那时的情景历历在目了。
读了陆先生对师长的纪念文章之后,让人既感叹又羡慕。感叹的是一个学者可以那么快乐地回忆自己的老师,同时又满怀敬意和依恋,羡慕的是,能这样亲切乃至亲密地回忆自己老师的人,一定曾在求学与就教的经历中收藏了丰富而宝贵的精神财富,其中既有深湛广博的学识,也就必求甚解的科学态度,同时又不失做人的趣味和性情,而学问与性情的传承正如薪火一般绵绵不绝。
在我捧读《余墨集》后不久,偶遇学生问近来可有好书推荐,我毫不犹豫地把《余墨集》递过去。学生疑惑地说,“这种随笔不是谁都可以写一本的吗?”我肃然回答:“但这一本不是能够随便写就的。虽然谦称余墨,其实包含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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