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优势和劣势第34卷第3期Vol.34N o.3
开封教育学院学报
Journal of Kaifeng Institute of Education
2014年3月20日
M ar.202014
·266·
doi:10.3969/j.issn.1008-9640.2014.03.132
徐渭是具有进步思想的文人,其《雌木兰替父从军》杂剧把南朝乐府民歌《木兰诗》改编为两出杂剧,丰富了人物意蕴,折射出进步的妇女观,对后世影响深远。徐渭创作的杂剧《雌木兰替父从军》,塑造了不同于传统的女性形象,一改以往女性柔弱无力、臣服于男权社会、自甘社会地位卑下、缺乏主体性以及独立思考意识的传统形象,花木兰这一人物形象是一种颠覆,是对男权社会的大胆挑战,是对女性自身主体性的肯定,从中透视出近代启蒙主义的思潮。
一、历史背景(一)心学思潮的影响徐渭放荡不羁,不愿受礼教的束缚,对人的主体性的合理性给予肯定,深受追求“真性流行,自见天则”的王畿的影响,在其自传的《畸谱》中,列入“师类”,王畿便列入其中,对其思想的形成影响较大。王畿的哲理中已经很难再发现天理、规则、秩序等理学范畴的字眼,突出和强调人的自然属性的合理之处,并把真性、真我、情欲等作为核心范畴,消解了程朱学派提出的人心作为道德实践改造的功夫论,强调适心从性,主张在主体生命本真的状态下达到人人具足的良知现成,追求自然属性的人,肯定主体性人的血肉性、情感性,是对道德属性的人的直接否定。
对徐渭有深远影响的还有一位便是季本。季本不同于王畿“以自然为宗”的哲学理论,提出了“龙悌”说。季本认为,取消工夫论,只是本着主体性人的真情至性的自然流行是不够的,主张对“自然”要有限制,也就是还需要通过后天的功夫对“心”加以限制,不能放荡无拘,致使人心流于“欲”的弊病。
徐渭在吸收了王畿的“自然”论以及季本的“龙悌”
说的基础之上,创造性地提出了自己的思想主张,“悌
之与自然,非有二也。自然悌也,悌亦自然也,然所要悌而不在于自然也……众人唯有放逸,二戒惧者,固天命之性,功夫、本体何尝有二?”徐渭辩证地提出了自然与龙悌的浑然一体关系,不存在功夫与本体相区别的问题。
(二)明代中后期个性解放思潮在封建时代,女性个人的命运、婚姻、幸福都寄托在封建制的家长手中,女性自然没有选择婚姻自由的权利,更何谈婚姻建立在两情相悦的基础之上呢?“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是合乎人伦义理的正常途径。明代初期,程朱理学被奉为官方哲学,“天理”被视为绝对的价值标准。朱元璋一开始便命儒臣修订班昭的《女戒》,作为禁锢女性正常情欲的枷锁,宣扬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封建思想,明确规定禁止女性干涉朝政事务。朱棣又命人编《古今列女传》,宣扬“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的贞操观念,树立符合封建“礼义”的女性典范,以此作为女性严格遵守的行为举止的规范。在这一时期,文人学士攀附贵族阶层的审美趣味,文人笔下的妇女形象以宣扬“三从五德”以及表彰“贞操”为创作旨归,都是从符合封建纲常的角度赞美女性,女性自身的主体意识和独立人格则被淹没在封建礼教束缚之下,甚至在作品中宣扬“女人非人”“女人祸水”的男权思想。明代中后期,资本主义萌芽的兴起,市民阶层的大量涌现,颠覆了根深蒂固的“重义轻利”的传统价值观,市民阶层不愿为封建纲常所束缚,追求个性自由和情感的解放,勇敢地表达“真我”的面目。徐渭创作的杂剧《雌木兰》便是源于他进步的妇女观。徐渭看到了封建礼教对女
徐渭杂剧《雌木兰替父从军》女性意识探析
考研英语试卷题型孙 楠
(山西师范大学研究生院文学院,山西临汾 041001)
摘 要:徐渭深受明代中后期心学哲学思想以及晚明个性解放思潮的影响,深刻地理解和同情女性遭受压
迫的悲惨命运,大胆地肯定女性的主体性地位,塑造了具有独立人格和思考能力的女性光辉形象。徐渭创造了杂剧《雌木兰替父从军》,颠覆了传统的缺失独立意识的女性形象,塑造了一个有勇有谋的女英雄,肯定木兰具有的武艺和才华,是对以男权为中心的社会壁垒的反驳,具有进步的意义。最后以木兰回归传统的婚姻生活结尾,削弱了木兰自身的独立性和完整性,带有局限性。
民革全称关键词:徐渭;《雌木兰替父从军》;女性意识;局限性
酸的通性中图分类号:I06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8-9640(2014)03-0266-02收稿日期:2014-02-25
作者简介:孙楠(1987—),女,河南商丘人,山西师范大学研究生院文学院文艺学专业2011级硕士研究生。研究
向:中国古代美学。
性自身的迫害和压抑,十分同情和理解女性的处境,在其《周氏女》这首诗歌中就明确地表达了这一思想。徐渭十分同情周氏悲惨的命运,也理解处处弥漫的压抑女性的男权为中心的社会中一个女性的孤立无援的处境。当其他人表彰周氏的忠孝之道时,徐渭则站在女性的角度,直指迫害女性自身的封
建制度。其他文人笔下的女性形象戴上了贞女、节妇的光环,流露出对女性正常情欲以及才华、智慧的否定,徐渭却以反传统的妇女观念,无论是从正面还是侧面都肯定女性主体意识的觉醒,欣赏女性具有满腹才华,是对传统女性柔弱无力形象的大胆颠覆。英语目标
二、《雌木兰》女性意识分析
徐渭创作的杂剧《雌木兰》花木兰这一女性行象,最早见于《乐府民歌·木兰诗》,由于父亲年老体衰,不能参军,花木兰出于“纯忠至孝”的思想,女扮男装替父从军。由于在封建时代以男权社会为中心,女性只是处于从属地位,正如正如西蒙·波娃所说:“人类是以男性为中心的,男人不就女人的本身来解释女人,而是以他自己为主相对而论女人的;女人不是天然进化发展形成的一种人类”[1](P5)。因此,花木兰也只有女扮男装,化身为“男儿”,才能冲破封建社会的性别壁垒。《木兰诗》潜在地蕴含了女性意识觉醒的萌芽意识。徐渭将流传于民间的花木兰这一女性形象改变为一出杂剧《雌木兰》,并融入自己进步的妇女观,赋予花木兰这一女性形象更广阔的个性自由,塑造了一位光彩照人的女英雄,折射出进步的女性意识。
(一)花木兰具有独立的主体意识
徐渭创作的花木兰这一女性形象与传统的女性形象是大相径庭的。传统的女性形象主体意识受制于“三从四德”道德规范的禁锢,这也是儒家礼义对女性的道德、行为、修养所作的规范标准,女性要完全服
从男权社会的权威,一生都要顺从男权社会的安排,无论是在少女时代还是为人妇甚至为人母时期,女性都要服从于男性大家长的命令。女性只是男权社会的附属品,缺失独立的思想意识。在这样的特定的时代背景下,作家创作的女性形象突出和强调孝道、妇道等道德范畴,例如高明创作的《琵琶记》,塑造了一位善良孝顺的女性赵五娘的形象。赵五娘在家恪守妇德、孝道,不敢勇敢地表达自己的思想。《琵琶记》着重表彰赵五娘有贞有烈的道德典范。杂剧《雌木兰替父从军》则着重肯定和赞扬花木兰所显现的女性意识。在以男权为中心的社会中,木兰并没有把自己降低到从属的地位,当面对从军的布告时,她十分清楚家里的处境:父亲年老体衰,弟弟妹妹年龄尚小,责任自然落在自己的肩上。面对母亲的质疑“你又是一个女孩儿”,木兰却能从容地说服母亲同意自己的观点,跳出封建纲常贴在女性身上的男尊女卑的标签。她不是大门不出二门
不迈,把自己禁锢在闺阁之中学习女工、妇德等行为规范的柔弱少女。她迥异于传统女性,很清楚自己的才华。作者也从正面描写了木兰不仅聪明机智,读过书,具有不比男儿逊的武艺。她具有独立的思考能力,摆脱了“在家从父”的道德范畴。她又通过举例说明历史上秦休身拼和缇萦救父这些女子的英勇事迹,肯定女性自身的地位,最后得到母亲的同意。木兰身上具有的独特的自信、独立的人格,散发出女性自身的魅力。
(二)颠覆“男尊女卑”的传统观念
“在封建时代的中国,‘男先乎女’、男尊女卑的道德观念和文化意识根深蒂固,而在‘三纲五常’、‘三从四德’的重压和调教下,女儿们作为‘第二性’、‘边缘人’是谈不上有何‘主体性’的,困居闺阁绣楼而无缘涉足‘家门外’社会的她们承受着被派定的角并且无条件地听命于男权,成为近乎‘’的存在。”女性自身也把自己降低为男性的附属品,深受“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毒害,早已默认了受男权社会摆弄的命运。徐渭坚持以“真我”面目立世,尊重女性的主体意识,正面赞扬了花木兰高超的武艺,女扮男装替父从军,高喊“离地撑天,说什么男儿汉”,这是对根深蒂固的“男尊女卑”的大胆反叛,是对压抑和迫害女性的以男权为中心的社会的挑战。徐渭塑造的花木兰这一女性形象,不仅文武双全,有勇有谋,而且在这里已经开始剥离压抑女性主体意识的“第二性”,与主流社会“男尊女卑”的主流思想相悖。木兰不仅在武艺方面丝毫不必男儿逊,而且在战场上凭着自己的才能赢得了元帅的重用,并取得了累累战功,这种对女性自身价值的肯定无疑是一种进步的思想。
三、《雌木兰》的局限性
花木兰在战场上巾帼不让须眉,“这功劳来的不费星儿汗”。可当暴露了女扮男装的女儿身,当青春悄然逝去,婚姻成为了木兰首先考虑的问题。木兰不仅感慨道“回家俺还要嫁人”,仍然把婚姻看成自己的归宿,把自己的满腹才能困于家庭之中。面对无处不在的以男权为中心的社会,木兰不得不以“三从四德”的道德规范束缚自己,把自己的主体意识悄然隐去,表现出阴柔温顺的形象,去迎合男性的需要,做一个贤良淑德的良家妇女。因此木兰面对她的夫婿说道:“木兰很敬佩你有才有德,木兰远远不
如。”木兰深谙男强女弱的道理,所以她在夫婿面前自甘柔弱,依附于封建纲常,大大削减了她身上的主体意识和个性自由,这也是本出杂剧的局限性。
参考文献
[1][法]西蒙·波伏娃.第二性[M].李强,译.北京:西苑出版社,2004.
(责任编辑:梁士奇)
葬尸湖·26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