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过去的两周里,我一直在适应新的工作环境,说实话,这对我来说是个不小的挑战。在这个充满勾心斗角的地方,我实在无法适应那些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行为,每天都过得很压抑。
连续两个礼拜五下班后,我都会去 IMAX 厅看一场电影,以此来放松自己的心情。而《指环王》系列电影,就是我在这个过程中重新回内心平静的方式。
截至目前,重制 4K 版的《指环王:护戒使者》在内地上映 9 天的票房成绩为 1.06 亿,《指环王:双塔奇兵》在内地上映 2 天的票房为 4199 万,与此同时,重映 44 天的《阿凡达》目前的总票房为 17.1 亿。
《指环王》在豆瓣被打 1 星的话题已经屡次上榜,但这并不能撼动三部曲平均 9.1 的高分。和很多人第一次看就将其视为神作不同,我一开始对《指环王》的感觉并不好。那时候,我还是通过表哥的 19 寸电脑屏幕,观看 rmvb 格式的电影。毫不意外地,在他们前往 Rivendell 之后,我几乎睡着了,因为那语调和白光晕效果,真的太好睡了。
很多年后,随着阅片量的增加,我开始系统地重新恶补欧美电影。这时,我才开始后悔当时没有抓住机会去电影院观看这部电影。如果不是疫情让电影行业按下了暂停键,我可能还没有机会在电影院里欣赏这部伟大
的作品。
2001 年,《指环王》首部曲上映,同时还有不少日后被封神的电影上映,包括《哈利·波特与魔法石》《律政俏佳人》《速度与激情》《千与千寻》《穆赫兰道》《训练日》《美丽心灵》《十一罗汉》《黑鹰坠落》《红磨坊》《汉尼拔》《天使爱美丽》《珍珠港》《人工智能》《公主日记》《BJ 单身日记》《钢琴教师》等。
每一部电影都可以说是真正的大片,而这大片的概念和如今由漫威引领的全明星全 CG 制作的连续剧大片,其实完全是两个概念。而《指环王》系列之后,我们似乎也没再能看到水准和影响力能与之相匹敌的史诗片了。而另一个值得注意的时间点是:《指环王》上映前的三个月,美国发生了可能是对本世纪影响最大的事件911。
911 是否让大众从对传奇的仰望中抽离出来,犹如萨鲁曼摔下双塔圣殿一般迷失,我们无从而知,这需要社会学家和历史学家们共同给出答案。但不可否认的是,你仔细去看《指环王》之后的美国乃至西方主流电影,越来越摒弃宏大叙事,转而从个体的无奈、无力、无序去入手,这也是为什么《星战》系列主线全面崩溃,反倒是副线的《曼达洛人》拍得风生水起的原因之一。
在这个过程中,网络的崛起或许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它使得我们建立起了新的幻象,以为我们看到了很多,以为真实触手可及。而碎片化和结果化的加速导向,则让我们不再相信“长期”可以产生出什么结果。可以想象,如果指环王的故事发生在当下,那么大概送指环的过程会层层外包,最后导致索伦疲于在链条中到真正的持戒人而结束。(我开玩笑的)
随着《指环王》一起坠落的,其实还有大制片厂老旧的系统。看老电影还有一件有趣的事情就是你还同时在看电影资本史,片头的“时代华纳”早已不复存在,风头一时无两的“新线影业”也已消失在人海,只剩下因为《指环王》而诞生的维塔活出了一片天地,让人想起了上世纪因为《星球大战》而诞生的工业光魔。
网生一代,自然有理由不喜欢《指环王》,它极其舞台化的台词和表演,完美得不真实的人物和角,“拖沓”的情节和无高潮的节奏,都让“爽”惯了的观众水土不服。更何况它的很多剪辑技巧、动作设计以及形象设计被后来者不断模仿,让它最终反而看起来像是一部“抄袭”的作品。
如果说对于当时的第一批观众来说它的冲击力是全新的,但对于现在的很多人却并非如此了。和当时作为一部“爽”片不同,如今要欣赏这部电影,其实是需要大量的知识和体验上的储备的,也就是说它是一部在观看上需要语境解释的作品,因为当复制变得越来越容易的时候,惊喜也就越来越少。
但假使你花点时间看过原著就会明白,把三本约 108 万字的巨作浓缩在三部电影之中,几乎让每个角都有存在感和弧光,通过大量的实地取景和非 CG 的拍摄技巧,以及“发明”了动作捕捉这种方式来重现“不可能”的世界,每部却只花费了 9400 万美元预算,当时“天价”预算,如今再看几乎是性价比之王。
而这便是电影最初会吸引我们的原因,也是它被称为“造梦机”的原因。John Howe 和 Alan lee 把文字翻译成了概念原画,而 Peter Jackson 和他的团队把平面的概念画翻译成了“真实”。当你坐在神奇的黑盒子里,看到一个个真人出现在画面里正是你脑子里曾经模糊的画面里所想象的那样。
梦境在这瞬间便成为了现实,那种窒息感,正如 Shire 的烟火绽放,Eowyn 的金发飘起,Aragorn 的披风扬起,Frodo 的眼神温柔,Gollum 的人性回光,戒灵御龙而飞,策马而行,海尔姆深谷和艾森加德浴血奋战,太多太多的细节让明明是“假”的故事却“真”的叫人泪流。
因为它用这活在这个世界的人作为介质,通过巨大的荧幕为我们切开了伊甸园的一角,让仙境的光辉照了进来,让沉重轻盈,让琐碎消失,让苦难有了意义,让你在此处得以逃离西西弗斯般的没有结果的存在,善恶丑美是可分辨的,有边界的,你是观看者,是参与者,是同行者,是故事里的他们。
《指环王》不仅是一个故事,而是一部电影,你看到艺术,你也看到科技,你看到奇迹,你也看到现实。电
影院是电影的还原器和放大器,只有在电影院里你才能明白和感受到电影从或许是一个人的想法到成为一人的作品,花了多少的力气,它的细节让你每看一次都能有不同的体会。
这是你出电影院看到车水马龙,听到嘈杂喧嚣后无法再回复的沉浸,也是你用电脑、电视机、手机所无法感受的沉浸,更是你开着弹幕和社交软件后无法进入的沉浸。
或许电影院终有一天会消失,但我希望我可以成为最后一家电影院里的检票员,因为坍缩在座椅上的我,就好像面对着一望无际大海的灯塔管理员,在尽头只有我和那片永恒的大海。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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