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的名字叫妈妈
有一个婴儿即将出生。
一天,这个小孩问上帝,“他们告诉我明天你将要把我送到地球,不过为什么我在那儿会那么小和无助呢?”
上帝说,“在所有的天使之中,我已经选中了一个给你。她将会等待你和照顾你。”
“不过”,小孩问了,“请告诉我--在天堂我除了歌唱和微笑之外什么都不做。这些是我快乐所需要的!”
上帝说,“你的天使每天将会为你歌唱和微笑。你将会感受到你的天使的爱,你会感到快乐。”
“还有”,小孩又问了,“如果我不懂他们说的语言,当人们对我说话的时候我怎样才会理解呢?”
“这很简单,”上帝说,“你的天使将教会你语言中最美丽和最甜蜜的词语,带着最大的耐心和关怀,你的天使将教会你怎样说话。
小孩抬头看着上帝说,“我想和你说话的时候我该怎么做呢?”
上帝微笑着对小孩说,“你的天使会把你的双手放在一起然后教会你怎样祈祷。”
“我听说地球上有坏人,谁将会保护我呢?”
上帝把手放在小孩身上,说,“你的天使将会保护你,甚至会冒生命的危险!”
小孩看起来有些悲伤,他说,“我将会一直感到悲伤因为我再也看不到你了。”
上帝拥抱着小孩。“你的天使以后会一直跟你说有关我的事情,还会教你回到我身边的方法,虽说我一直与你同在。”
在这一刻小孩在天堂感到了无比的安详,不过已经可以听到从地球传来的声音。。。。
小孩有点急促,温柔的问“上帝啊,如果我现在将要离开,请告诉我我的天使的名字!”
上帝回答说,你的天使的名字并不那么重要,你可以简单的叫她—— “妈妈”。
秋天的怀念
史铁生
双腿瘫痪后,我的脾气变得暴怒无常。望着望着天上北归的雁阵,我会突然把面前的玻璃砸碎;听着听着李谷一甜美的歌声,我会猛地把手边的东西摔向四周的墙壁。母亲就悄悄地躲出去,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偷偷地听着我的动静。当一切恢复沉寂,她又悄悄地进来,眼边红红的,看着我。“听说北海的花儿都开了,我推着你去走走。”她总是这么说。母亲喜欢花,可自从我的腿瘫痪后,她侍弄的那些花都死了。“不,我不去!”我狠命地捶打这两条可恨的腿,喊着:“我活着有什么劲!”母亲扑过来抓住我的手,忍住哭声说:“咱娘儿俩在一块儿,好好儿活,好好儿活……”可我却一直都不知道,她的病已经到了那步田地。后来妹妹告诉我,她常常肝疼得整宿整宿翻来覆去地睡不了觉。
那天我又独自坐在屋里,看着窗外的树叶“唰唰啦啦”地飘落。母亲进来了,挡在窗前:“北海的菊花开了,我推着你去看看吧。”她憔悴的脸上现出央求般的神。“什么时候?”“你要是愿意,就明天?”她说。我的回答已经让她喜出望外了。“好吧,就明天。”我说。她高兴得一会坐下,一会站起:“那就赶紧准备准备。”“唉呀,烦不烦?几步路,有什么好准备的!”她也笑了,坐在我身边,絮絮叨叨地说着:“看完菊花,咱们就去‘仿膳’,你小时候最爱吃那儿的豌
豆黄儿。还记得那回我带你去北海吗?你偏说那杨树花是毛毛虫,跑着,一脚踩扁一个……”她忽然不说了。对于“跑”和“踩”一类的字眼儿。她比我还敏感。她又悄悄地出去了。
她出去了。就再也没回来。邻居们把她抬上车时,她还在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我没想到她已经病成那
样。看着三轮车远去,也绝没有想到那竟是永远的诀别。邻居的小伙子背着我去看她的时候,她正艰难地呼吸着,像她那一生艰难的生活。别人告诉我,她昏迷前的最后一句话是:“我那个有病的儿子和我那个还 未成年的女儿……”
又是秋天,妹妹推我去北海看了菊花。黄的花淡雅、白的花高洁、紫红的花热烈而深沉,泼泼洒洒,秋风中正开得烂漫。我懂得母亲没有说完的话。妹妹也懂。我俩在一块儿,要好好儿活……
母爱,超越生命的爱
(选自读者)
我所做医学实验中的一项,是要用成年小白鼠做某种药物的毒性试验。在一小白鼠中,有一只雌性小白鼠,腋根部长了一个绿豆大的硬块,便被淘汰下来。我想了解一下硬块的性质,就把它放入一个塑料盒中,单独饲养。
十几天过去了,肿块越长越大,小白鼠的腹部也逐渐大了起来,活动显得很吃力。我断定,这是肿瘤转移产生腹水的结果。
有一天,我突然发现,小白鼠不吃不喝,焦躁不安起来。我想,小白鼠大概寿数已尽,就转身去拿手术刀,准备解剖它,取些新鲜肿块组织进行培养观察。正当打开手术包时,我被一幕景象惊呆了。
小白鼠艰难地转过头,死死咬住已有拇趾大的肿块,猛地一扯,皮肤裂开一条口子,鲜血汩汩而流,小白鼠疼得全身颤抖,令人不寒而栗。稍后,它一口一口地吞食将要夺去它生命的肿块,每咬一下,都伴着身体的痉挛。就这样,一大半肿块被咬下吞食了。我被小白鼠这种渴望生命的精神和乞求生存的方式深深感动了,收起了手术刀。
第二天一早,我匆匆来到它面前,看看它是否还活着。让我吃惊的是,小白鼠身下,居然卧着一堆粉红的小鼠仔,正拚命吸吮着乳汁。数了数,整整十只。
小白鼠的伤口已停止了流血,左前肢腋部由于扒掉了肿块,白骨外露,惨不忍睹。不过小白鼠精神明显好转,活动也多了起来。
恶性肿瘤还在无情地折磨着小白鼠。我真担心这些可怜的小东西,母亲一旦离去,要不了几天它们就会饿死的。
从这以后,每天第一件事,就是来到鼠盒前,看看它们。
看着十只渐渐长大的仔鼠没命地吸吮着身患绝症、骨瘦如柴的母鼠的乳汁,心里真不是滋味。我知道,母鼠为什么一直在努力延长自己的生命。但不管怎样,它随时都可能死去。
这一天终于来到了。在生下仔鼠21天后的早晨,小白鼠安然地卧在鼠盒中间,一动不动了。十只仔鼠围满四周。
我突然想起,小白鼠的离乳期是21天。也就是说,从今天起,仔鼠不需要母鼠的乳汁,可以独立生活了。
面对此景,我潸然泪下。
孩子,我为什么打你
毕淑敏
有一天与朋友聊天,我说,就是在“文化大革命”中当,我也没打过人。我还说,我这一辈子,从没打过人……
你突然插嘴说:妈妈,你经常打一个人,那就是我……
那一瞬屋里很静很静。那一天我继续同客人谈了很多的话,但说所有的话我都心不在焉。孩子,你那固执的一句话,仿佛爬山虎无数细小的卷须,攀满我的整个心灵。
面对你纯正无暇的眼睛,我要承认:在这个世界上,我只打过一个人。不是偶然,而是经常,不是轻描淡写,而是刻骨铭心。这个人就是你。
在你最小最小的时候,我不曾打你。你那么幼嫩,好像一粒包在菜中的青豌豆。我生怕任何一点儿轻微的碰撞,将你稚弱的生命擦伤。我为你无日无夜地操劳,无 怨无悔。面对你熟睡中像合欢一样静谧的额头,我向上苍发誓:我要尽一个母亲所有的力量保护你,直到我从这颗星球上离开的那一天。
你像竹笋一样开始长大。你开始淘气,开始恶作剧……对你摔破盆碗、拆毁玩具、遗失钱币、污脏衣着……我都不曾打过你。我想这对于一个正常而活泼的儿童,都像走路会跌跤一样应该原谅。
第一次打你的起因,已经记不清了。人们对于痛苦的记忆,总是趋向于忘记。总而言之那时你已渐渐懂事,初步具备童年人的智慧:它混沌天真又我行我素,它狡 黠异常漏洞百出。你像一匹顽皮的小兽,放任无羁地奔向你向往中的草原,而我则要你接受人类社会公认的法则……为了让你记住并终生遵守它们,在所有的苦口婆 心都宣告失败,在所有的夸奖、批评、恐吓以及奖赏都无以奏效之后,我被迫拿出最后一件武器——这就是殴打。
假如你去摸火,火焰灼痛你的手指,这种体验将使你一生不会再去抚摸这种橙红的抖动如绸的精灵。孩子,我希望虚伪、懦弱、残忍、狡诈这些最肮脏的品质,当你初次与它们接触时,就感到切肤的疼痛,从此与它们永远隔绝。
我知道打人犯法,但这个世界给了为人父母者一项特殊的赦免——打是爱,世人将这一份特权赋予母亲,当我行使它的时候臂系千钧。
我谨慎地使用殴打,犹如一个穷人使用他最后的金钱。每当打你的时候,我的心都在轻轻颤抖。我一次又一次问自己:是不是到了非打不可的时候?不打他我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只有当所有的努力都归于失败,孩子,我才会举起我的手……
每一次打过你之后,我都要深深地自责。假如惩罚我自身可以使你汲取教训。孩子,我宁愿自罚,哪怕它将强烈 10 倍。但我知道,责罚不可以替代也无法转让,它如同饥馑中的食品,只有你自己嚼碎了咽下去,才会成为你生命体验中的一部分,这道理可能有些深奥,也许要到你 也为人父母时,才会理解。
打人是个重体力活儿,它使人肩酸腕痛,好像徒手将一千块蜂窝煤搬上 5 楼。于是人们便发明了打人的工具:戒尺、鞋底、鸡毛掸子……
我从不用那些工具。打人的人用了多大的力,便要遭受到同样的反作用力,这是一条力学定律。我愿在打你的同时,我的手指亲自承受力的反弹,遭受与你相等的苦痛。这样我才可以精确地掌握分量。不致于失手将你打得太重。
我几乎毫不犹豫地认为:每打你一次,我感到的痛楚都要比你更为久远更为悠长。因为,重要的不是身累,而是心累……
孩子,我多么不愿打你,可是我不得不打你!我多么不想打你,可是我一定得打你!这一切,只因为我是你的母亲!
孩子,听了你的话,我终于决定不再打你了。因为你已经长大,因为你已经懂了很多的道理。毫不懂道理的婴孩和已经很懂道理的成人,我以为都不必打,因为打是没有用的。唯有对半懂不懂、自以为懂其实不甚懂道理的孩童,才可以打,以助他们快快长大。
孩子,打与不打都是爱,你可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