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12-18 20:49
中国历代诗人之十大多情才子
诗歌从诞生的第一天起,爱情就是其表达的一项主要内容。较之于散文、小说等,诗歌也最善于抒情。诗人用他们独特的爱情体验和出众的才华,创作出了很多感人至深的爱情名句,千百年来,一直打动着无数的读者。
然而,出众的才华并没有让诗人们的爱情一帆风顺,美满幸福。相反,大多数诗人的爱情总是充满了生离死别,悲欢离合,跌宕起伏处,荡气回肠,总不禁黯然泪下,销魂神伤。也许是诗人风流多情、多愁善感、任情而乏术的天性使然;也许是“患难出诗人”、“文章穷而后工”的艺术规律所致。
这是一个清冷的冬夜。我写下如许文字,聊以慰藉那一颗颗才华横溢、风流多情但却凄凉清冷、孤单寂寞的心灵。纵然如此,他们的名字也会在中国诗歌史上永远地熠熠闪光、璀璨夺目。他们是一个星闪耀的体,我仅列出其中的十位代表。需要指出的是,诗词是一家,其中自然也包括词人。疏漏处,敬请谅解。
第十位:潘岳
代表诗句:“望庐思其人,入室想所历”
潘岳(247—300)晋朝。长于诗赋,尤善抒情,其悼亡诗情真意切,悲恸感人。
由于潘岳的《悼亡诗》是悼念亡妻的,从此以后,“悼亡诗”成为悼念亡妻的专门诗篇,再不是悼亡其他死者的诗篇。开了历代悼亡诗的先河,对后世影响深远。
潘岳十二岁时,即与妻子杨氏订婚。婚后,夫妻二人感情甚笃。但不幸的是,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四年之后,杨氏病亡。这给潘岳带来了巨大的痛苦和无尽的思念,但也促使他创作出了堪称杰作的《悼亡诗》。《悼亡诗》共有三首,是潘岳的代表作。“望庐思其人,入室想所历”即选自《悼亡诗》(其一)。大约写于杨氏死后一周年。大意是说,看到住宅,自然就想起了亡妻,她的音容笑貌宛在眼前;进入房间,自然忆起共同生活的美好经历,那一历历的生活琐细,永远铭记在诗人的心间。但可恨的是,“之子归穷泉,重壤永幽隔”,“一掊黄土掩风流”。
因为潘岳,悼亡诗不再为他人而写,只为悼念已故的发妻,或者是藏在内心深处永不能忘的
香魂而作。
第九位:刘禹锡
代表诗句:“曾与美人桥上别,恨无消息到今朝。”
刘禹锡(772—842)唐朝。为人刚毅正直,不屈不挠,从“种桃道士归何处?前度刘郎近又来”中可见一斑。所做诗歌,大多豪放俊朗,如:“千寻铁锁沉江底”;有的诗作寄予了深沉的历史感慨,如:“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素有“诗豪”之称,我们很难把他同儿女情长、卿卿我我的爱情诗联系到一起。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写出了被誉为“神品”的《柳枝词》。“曾与美人桥上别,恨无消息到今朝”即选自《柳枝词》。全诗为:“清江一曲柳千条,二十年前旧板桥。曾与美人桥上别,恨无消息到今朝。”整首诗歌中弥漫着一种浓厚的故地重游、怀念伊人的思绪。也许是在一个春天的早晨,诗人又来到了二十年前与美人分别的小小板桥,那风中摆动的柳条,那桥下潺潺的流水,依然没有改变,一同二十年前一模一样。改变的是诗人的容颜和满头的白发,还有那二十年前分别的美丽女子。她走了,窈窕的身材,轻盈的莲步走过了小小的板桥,走到了桥的
另一端,走到了生命中最为深远的角落。从此之后,再无消息,纵然穷极一生,也不到她的一丝痕迹。她成为了诗人心中永远抹不去的背影,成为了诗人心中永远舞动的柳条。
稍显遗憾的是,禹锡《柳枝词》中的美人不可考证,我们不知道她是谁,也不知道她是否真有其人。这首《柳枝词》是从白居易的《板桥路》中节选改编而来。
第八位:苏曼殊
代表诗句:“禅心一任蛾眉妒,佛说原来怨是亲。”徐志摩爱情诗
苏曼殊(1884—1918)近代。本是其父在日本经商时,纳日本下女所生。早谙世态炎凉,十三岁即投入空门,出家为僧,但僧衣芒鞋,也难脱尘缘;虽欲忏尽,而仍藕断丝连。在诗人短暂的一生中,接连与日本女子、歌舞艺伎、秦楼女子,更有西班牙籍教师之女发生感情纠葛。当然,曼殊也与当时大多数的知识分子一样,奔走四方,寻求革命。民国后,袁世凯称帝,愤于时事,佯狂玩世,积病而卒。
曼殊多才艺,诗画俱佳,在近代文学史上风流有名,被柳亚子称为“不可无一,不可有二”。其诗作哀艳感人,富有浪漫气息。他写给身为歌舞伎的日本恋人百助的《寄调筝人》,是这
类作品的代表作。《寄调筝人》为三首,“禅心一任蛾眉妒,佛说原来怨是亲”选自其中的第一首。佛家倡导禁欲,讲的是四大皆空,但在苏曼殊这里,却是禅心和蛾眉并举,一任相妒,并用“怨亲相等”的佛理来阐释爱情,和“打是亲,骂是爱”的百姓俗语异曲同工。其实,诗人在第一首里想表达的是“雨笠烟蓑归去也”的决绝之情,但谁都知道,越是嘴上说想忘掉,越是心里恋恋不舍。果然,在第三首中,起首一句就是“偷尝天女唇中露”,暴露出诗人真实的性情。再联想到诗人初识百助之时,当即赠诗:“袈裟点点凝樱瓣,半是脂痕半泪痕”,谁又会相信,即使两个人的爱情没有结果,他就会真的忘记了尘缘,斩断了情丝呢?
且不说风流,且不说多情,我们还是好好欣赏这位中国诗歌史上不可多得的“多情诗人,风流神僧”吧!
第七位:元稹
代表诗句:“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元稹(779—831)唐朝。与白居易同为倡导“新乐府运动”的诗坛领袖,后世以“元白”并称。
元稹的妻子韦丛,本是官宦子女,二十岁时嫁与元稹。初期,生活虽然艰苦,但夫妻二人相
敬相爱。不幸的是,七年后,韦丛去世,给元稹留下了永久的记忆和毕生的遗憾。为悼念亡妻,元稹接连写了《遣悲怀三首》、《六年春遣怀八首》、《离思五首》。元稹的悼亡诗不仅感情真挚,而且艺术水准极高。《唐诗三百首》的编者蘅塘退士在评论《遣悲怀三首》时说“古今悼亡诗充栋,终无能出此三首范围者。”选自《离思五首》中第四首的“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则给我留下了更为深刻的印象。看过了大海,再也不会看其他的河水;看过了巫山,再也不会看其他的云彩;爱过了你,再也不会爱上其他的人,这是爱情中最为深情,最为坚贞的表白!能写出这样的名句,元稹可以说是痴情者的代言人。
虽然,我们很多人,包括元稹本人也很难做到这一点,但是我们需要这样的表白,不是吗?且不说能做到与否,如果一段爱情连这样的表白都没有,那还是我们渴望的爱情吗?
元稹,用诗歌发出了爱情中最为坚贞的誓言,虽历千百年,却依然回响在弥漫相思的夜空。
第六位:崔护
代表诗句:“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崔护,唐朝。生卒年不可考,只知道是唐贞元进士。作为一个诗人,崔护在遍地诗人的唐朝
并没有特殊的耀眼之处。他的一生很平淡,但平淡中却有千古第一艳遇;他的诗只有一首,但只一首,就让他一跃成为知名诗人。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选自《题都城南庄》。这首诗之所以被后人广为传诵,津津乐道,除了艺术技巧高超外,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藏在短短的二十八个字背后的那一段艳遇。给诗人水喝的那位姑娘真是善良,也真是多情,第一次看到一个陌生的异性并不害羞地走开,而是含情脉脉地注视不移,也许是青年诗人身上特有的风流才气让她忘了少女的矜持。诗人也很多情,姑娘只是给了你一碗水喝,你也不知道姑娘的姓名,便铭记于心,无法忘记。一年之后,依然再次寻。谁知天意难料,桃花依旧盛开,似桃花一样的姑娘却杳无可寻,一种深深地怅惘弥漫心间。纵然诗人诗兴大发,提笔在门上写下了感人至深的《题都城南庄》,也终究寻不到那善良美丽的姑娘。
好在,凭着诗人的妙笔,我们寻到了。我们知道,在一千多年前的唐朝贞元时期,在长安城外的一处村庄,在一个桃花盛开的小院,有一位善良多情的姑娘。她永远不会老,永远如桃花一样,在春风里含笑。
第五位:苏轼
代表词句:“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苏轼(1037—1101)北宋,号东坡居士。中国文学史上一位大师。苏东坡是宋词中豪放词的代表人物,一向以豪爽通达示人。
然而,在他的心中,也永远有一段不能释怀的感情。苏东坡十九岁时,与年方十六的王弗结婚。然而不幸的是,王弗二十七岁时便与世长辞(和元稹的妻子韦丛同龄逝世)。丧失爱侣,让苏东坡的心中极为沉痛。他一直无法忘怀。十年后的一个夜里,苏东坡又一次梦见了亡妻。梦醒后,情何以堪!他挥笔写下了传诵千古的悼亡词——《江城子》。“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即是开首第一句。如果是活着分手,纵山遥水阔,世事茫茫,也终有重新晤面的希望;而今是生死永隔,死者对人世茫然无知,而活着的对逝者,不也是茫然吗?恩爱夫妻,撒手永诀,虽转瞬十年,不用刻意思念,也是自然难忘。苍天如此,人又若何?惟有那年年让人伤心断肠的地方,是一弯残月清冷地照在长满短松的山岗!还有一点让人感慨的是,苏东坡的继室王润之,是王弗的堂妹。
第四位:姜夔
代表词句:“肥水东流无尽期,当初不合种相思。”
姜夔(1155?—1209)南宋,号白石道人。白石的一生是不得志的一生,他终生不第,是一位真正的白衣秀才。他精通音律,多自度曲谱,词风清空峻拔,在南宋词坛独具艺术魅力。
白石青年时期,在合肥与一女子有过一段铭心刻骨的爱情,不知道是什么不得已的缘故,二人虽相爱极深,却匆匆分别,再无聚首之日,终成爱情悲剧。白石实乃多情,数十年间,漂泊江湖,无数次地遥望合肥,也无数次地梦遇佳人。每一次梦醒后的幽叹,每一次思念的折磨,激发了白石的才情,从而写下了一系列沉痛至深的怀人词。“肥水东流无尽期,当初不合种相思”即选自其中的一首,词牌为《鹧鸪天》,在词牌下特注释“元夕有所梦”。这句词貌似悔种前缘,实为更有力地表现这种相思的深挚和它对心灵的长期痛苦折磨。白石的怀人词始终贯穿着一种沉痛之情,并经诗人独特地艺术表现,有着一种清冷幽艳的特,让人不堪其苦。如“东风冷,香远茜裙归”、“淮南皓月冷千山,冥冥归去无人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