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招揽了那熟悉的声音,声音就淌到了心里,心里把它藏到记忆深处,记忆深处就镌刻上永恒的温情。我在空荡无人区彷徨,直到那一声声带着温暖的轻声叮咛将我拉回现实,有一种声音在记忆深处,像盏明灯恒久闪耀。
有一种声音在记忆深处在春雨碰撞雨伞直至嘀嗒渗进厚重泥土的声音中,记忆闯上心头,声音也就在脑中漾开。一颗老松柏树下传来外婆的声音:“小心着点,别摔着”。苍老却沁心的声音在记忆深处种下种子,生了根,发了芽。记得读过史铁生的《老海棠树》,我庆幸,也有类似的一小段经历。夏季的午后,杂着蝉鸣声和外婆手中纳鞋底时,针线穿过厚厚的鞋底发出的细微声,我仰靠在一旁的竹椅上熟睡的鼾声,交织成一曲夏日协奏曲,映在记忆深处。
那时淘气的我,像史铁生一样,无暇理会外婆手中繁杂的事物。在外婆“你玩着也不来给我帮帮忙”的笑责声中,痴痴地望向远处天际醉人酡红的夕阳,总觉得外婆的声音与念叨与它一般让我难以忘怀。禅声渐渐平息,天也拉上了黑的幕布,星星是一个一个的小孔儿,外婆纳鞋底,剥作物壳儿,给人家糊纸花的声音也消失了,温暖的月亮赋予了外婆神圣的光环和动听的嗓音。夏风拂过了庭院,树叶互相拥挤刷刷作响,虫鸣也变得慵懒了许多。它们做着伴奏,外
婆的歌声响起。“天黑黑,欲落雨……”当我孤单的时候,这歌声总会从记忆深处滋长,填满空荡荡的心。即使外婆是典型的农村妇人,但她给予我的不仅是童年无忧无虑的成长乐趣,更多的是朴实温暖的话语和浓厚亲情化作的歌声,悠久飞扬。
长大了,很少听见外婆的声音,额听不见那弥足珍贵的歌声了。随着年龄的增长,岁月的风刀无情地在外婆的脸上刻下更深的皱纹。声音也被磨损得凹凸不平,但有一种声音在记忆深处是永不消逝的,它闪着青春耀眼的光芒。
雨依旧密密斜织落在伞上,夏过了,又是一年,挥之不去的是那记忆深处的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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