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费尔巴哈哲学与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关系》
马克思和恩格斯他们认为费尔巴哈是他们与黑格尔之间的“联系环节”。他们在摆脱黑格尔唯心主义之后,立即用批判的武器克服了费尔巴哈唯物主义的局限性。正如他们从黑格尔的辩证法中摄取了它的“合理内核”一样,他们从费尔巴哈的唯物主义中摄取了它的“基本的内核”,并且,也正如他们摈弃了黑格尔辩证法的“唯心主义的外壳”一样,他们也摈弃了费尔巴哈唯心主义的和宗教的伦理杂质。
(一) 费尔巴哈对宗教的批判
对宗教的批判是费尔巴哈人本学唯物主义的基础,强调宗教根源于人的异化,但他却没有注意自然界对宗教产生上所起的作用。后来他指出自然是宗教最初的、原始的对象。她说“把客观的本质看作主观的东西,把自然界的本质看作有别于自然界的、人的本质,把人的本质
看作有别于人的、非人的东西,——这就是神的存在,这就是神秘主义和思辨的秘密”。费尔巴哈在说明了宗教的认识论根源,把宗教从天上引到地上,说明了宗教的世俗本质之后,便认为自己任务已完成了。但事实上,他是停留在半路上,没有能够达到“终点”。费尔巴哈把上帝的本质看作人的本质,把上帝降到地上,把人提出来代替上帝,这一方面,他是完全正确的。但是他在人是什么这个问题面前停住了,他把人的本质看作“类”、看作无数个个体的内在的、无声的、仅仅被自然桎梏联系起来的共同性。而马克思正是从费尔巴哈停止不前的地方开始,向着另一个完全不同的、唯一正确的方向前进。
马克思主义哲学认为,人的本质并不是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实际上,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只有认识到人是社会发展的产物,才能揭露出社会发展的历史进程,从而认识到宗教产生的社会根源应该从社会经济关系中去寻,亦即从劳动人民所受的社会压迫,统治阶级从各方面对他们所施与的无情的压迫与剥削,他们对于资本的盲目力量完全孤立无援中去寻这一根源。因此,只有马克思主义哲学才真正完成了对宗教的批判:费尔巴哈只揭露了宗教产生的认识论根源,而马克思则从人的本质出发,揭示了宗教产生的社会根源。
(二)对唯心主义的批判
费尔巴哈对唯心主义的批判是从批判黑格尔开始的。他用自然界来代替黑格尔的绝对观念,用实在的现实世界来代替黑格尔的世界理性。费尔巴哈指出了黑格尔哲学的秘密就是从思想推出实在,从抽象的概念推出具体事物。费尔巴哈认为,应该从存在的东西得出“存在”这个概念,一切存在都是一定事物的存在。黑格尔的“纯粹的存在”只是一种抽象的东西,是脱离了个别存在的事物而又成为事物产生的根源。因此,他给思辨哲学下了一个定义,认为思辨哲学一向从抽象到具体,从理想到实在的过程,是一个颠倒的过程。费而巴哈从批判黑格尔哲学的理性神秘论又进一步论证了唯心主义与宗教的一致性,他认为:宗教的上帝也是从理性推论出来的,它既然不具有自然的人性和感性的性质,只能是理性所接受的实体,因此,上帝不是别的东西,只能是理性的本质自身。毫无疑问,神学和思辨哲学都是从感性的物质的事物抽象出来的,只有一 点不同,这就是神学中的抽象对象是从抽象而来的,但它仍然被设想成为一种感性实体,所以仍是一种感性的抽象,至于思辨哲学则是一种精神的思想的抽象。
费尔巴哈对黑格尔的批判是正确的,但他的批判还有很大的缺点:费尔巴哈没有用批判的武器来制服黑格尔哲学,而是简单地把它抛弃。它没有在这种哲学的神秘主义外壳、唯心主义杂质中看出这个哲学的合理内核,没有在黑格尔的唯心主义体系中发掘出它的辩证
法,这是因为费尔巴哈把黑格尔的辩证法和它的唯心主义混淆起来,它把黑格尔的辩证法仅仅看作它的唯心主义的体现,把他的方法仅仅看作它对自己体系的证明。恩格斯说:“费尔巴哈打破了黑格尔的体系,干脆把它抛弃了。但是宣布这个哲学是错误的,还不等于是制服了这一哲学。像这样对民族的精神发展有过巨大影响的黑格尔哲学,视觉不能靠简单的置之不理的办法就可以派出的。应该从黑格尔哲学的本来意义上‘扬弃’它,就是说,要用批判的方法消灭它的形式,而救出它所获得的新的内容” 。费尔巴哈对唯心主义的批判的另一个缺点在于,他仅仅局限于说明唯心主义的认识论根源,而不懂得唯心主义产生和存在的社会根源。当然,他懂得,在哲学中从古代开始在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之间就进行着斗争,但是他不懂得,在哲学的这个斗争后面隐藏着社会的阶级斗争,哲学中派别的对立,归根到底是社会中阶级对立的结果。
只有马克思主义哲学才真正扬弃了黑格尔哲学,抛弃了它的唯心主义外壳,吸取了它的辩证法的“合理内核”, 并用历史唯物主义的方法揭示了唯心主义产生的社会根源,完成了对唯心主义的批判。
(三)费尔巴哈的认识论费尔巴哈的提纲
费尔巴哈肯定人能够认识世界,并且认为人已经有了足够的器官去认识事物,坚持唯物的反映论,对于人类认识世界具有无穷的信心。费而巴哈认为康德最大的错误就在于他主张人的知识有一种必然存在的限制。他说:“限制是任意的限制,不是必须存在的界限,而是可以消除的界限” 。他人为人的认识的界限是经常不断扩大着的,我们还没有认识的东西,我们的后代一定可以认识;个别的人不知道和不能办的事,人们集合起来就会知道、做到的。由于人可以如实地认识事物,所以先世界的规律与思维的规律是一致的。费尔巴哈批判康德把现象与本质割裂开来。但是费尔巴哈并不了解现象和本质的辩证关系,他只是提出了许多俏皮的机智的见解,如自然界并不躲藏起来,它反而自荐于人,以及人有足够的器官去认识外界等来批判不可知论,这种从机械唯物主义的批判是没有力量的,所以恩格斯说:费尔巴哈所附加的唯物主义的东西,与其说是深刻的,不如说是机智的。
费尔巴哈站在唯物主义立场上解释思维与存在的同一性,并认为这种同一性是同一于认识的主体,即统一于一个实在的人。而认识的过程则只能是通过人的思维反映客观的对象,而且认识中客体并不能一次就完全正确地反映在思维之中,因为思维是普遍的,而客观事物则是个别的。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到费而巴哈在一定程度上看到了认识从感性直观通过修正错误而达到真理,反对直线的一次完成地认识。但是,他没有看到修正认识中的错
误的是实践,而不只是借助于直观。
只有马克思主义哲学才真正树立了科学的实践观,解决了认识的来源、认识的目的、认识发展的动力、检验认识正确与否的最终标准等一系列问题,从根本上驳倒了唯心主义认识论和不可知论,彻底地坚持了唯物主义的认识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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