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我家的山居小楼落成时,妈妈做的一锅羊汤的味道至今让我念念不忘,回味无穷,此后再也没喝过那样好喝的羊汤了。
家乡的味道就是家的味道。
午睡前写下了回家乡要吃的美食,午睡时我已离魂回那半山腰的家,那些魂牵的味道,醒来后犹未了之。
生于美食之乡的我,即使不会制作美食,也是懂得品尝的。
这么多年了,我可以说天上飞、地上跑、水中游的,能吃的我大都吃过了,那些外面的山珍海味,在我眼中永远比不上家里的一箪食一瓢饮。家的味道是一缕炊烟,是围坐在一起的幸福,是清清淡淡的汤汤水水,是平常的蔬菜瓜果与鸡鸭鱼肉。家里烹饪的人不是五星级酒店的厨师,而是至亲的亲人,用心烹就的菜就是最美味的佳肴。
我爱家乡的味道,因为,那里有我的父亲母亲。
父亲的生日在即,我也快启程回乡,每年的三月和九月,我会去赴一场与父亲母亲的约会,女儿是父亲
前生的“情人”,是母亲今生的“贴心小棉袄”。虽然自小离开父母生活,如今又离家千里,但那血浓于水的亲情是怎么都割不断的。
看着午睡前写下的回去要吃的东西,不觉好笑,笑自己的小孩子气。
看:
清晖路的烧鸭腿和叉烧
妈妈腌晒的酱鱼干
真的有很多杏仁的杏仁饼
南国面家的不怎么多牛腩的牛腩面
步行街的陈村牛肉蒸河粉和细妹牛杂配蒜容辣椒酱和炒香的芝麻
仁信甜品的姜汁撞奶
不喜欢双皮奶,太甜太腻,姜汁撞奶是用热腾腾的姜汁往用蛋白调好的奶浆里一冲,奶浆立即凝固成比豆腐花还嫩的固体,姜的味道压制住奶的甜味,吃起来比较舒服。
东乐路的咖啡语茶,那里有用秋千架做的座位,坐在上面一边荡秋千一边看书喝咖啡是我在家乡工作之余的消遣之一。
广式早茶茶点中的水晶虾饺、马蹄糕、榴莲酥。
猪脚姜醋、盐锔鹌鹑蛋、阿三蒜容鸡翅、水果笙竹。
当然还有不可或缺的妈妈酿的青梅酒,持青梅酒一杯登临楼顶,看远方山长水阔,一杯下去,与尔同销万古愁。
家乡的味道就是如此让我梦萦,粤菜始终是我的最爱,淮扬、川、湘、鲁、京、沪菜以及新疆的烤全羊,都比不上那清淡的粤菜。
当我在北京看到顺峰山庄时,心里是有些激动的,好象看到家乡的人一样,熟悉的味道扑脸而来,没进去吃,是因为那是带了京味的粤菜,有点高傲了。
欢迎大家到我的家乡顺德做客,那里有广东四大名园之一
梁实秋散文的清晖园,有李小龙的故居,有长鹿农庄,还有许多美食恭候着你的到来。
这就是我家乡的味道,至淡,至真。
【回家真好】
南国的三月飘着寒意,雨绒细细的筛下,汇聚在窗外天阶的篷上,慢慢滴落,不是梧桐和芭蕉的歌唱,而是西厢滴檐的朗诵。
听着檐的诗,我心满意足地进入梦乡,梦里,我撑着一把油纸伞渐渐远去……
夜阑静,偶有被春雨沾湿衣服的小虫子哆嗦着身子,瑟瑟的鸣。远处夜归的人惊动了别人家的狗,又,逐渐无声。
在半山腰的家里,我睡得很安稳,直至早起的鸟儿把我唤醒,妈妈已经在准备早饭,一锅粥在蓝的火焰上絮絮地说着温馨的家之语。
回家的感觉真好。
中午,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火锅沸腾着,杯盏交错,兴高采烈,爸爸破例喝了点酒,脸上绽开了桃花。这就是幸福,不需要去五星级酒店,只需要儿女们有一颗装着爸爸妈妈的心,也不需要隆重的仪式,只在家里,围坐在一起。幸福,就这么简单……爸爸妈妈应该是很欣慰的,生活的难关总会闯过去的,儿女们已经长大,不必操心了。
爸爸妈妈觉得高兴,我就高兴,酒喝多了,晕睡了一下午,醒后,出去拍了些春天的气息。
南国的春天,是湿的,乍寒乍暖,昨晚寒意逼人,今天又带着些暖意,冷暖交战中,潮湿漫延。
踏在家乡的路上,我悠然自得。
看,那些杜鹃开得正肥,扑面的红,隆重的装点着春的礼服。
若隐若现的桂香将我引至桂树前,星星点点的白点缀在浓浓的绿间,清清的,淡淡的,我深深地呼吸着,浊气带着羞愧离开,我,仿佛月宫里的嫦娥。
棕榈树列队接受我的检阅,树下,一个流浪者在憩息着疲惫的心,席地而坐,脸伏在腿上,看不清容颜,他的故事只有他知道,我不去想象。我轻轻的走过他的身旁,他不知道我已把他收藏。
杨柳已经吐绿,倒影在水中,分不清哪是柳枝,哪是倒影,世界颠倒,我也颠倒,就这么吧,柳还是柳,我还是我。
拐角处,雄壮的木棉花枝举着庄重的红,一树燃烧的火,两列血染的风采,带着使命向着高处生长。没有橡树,只有默默的木棉,与天比高,不屈人下,英雄的树。
步行街上人来人往,红尘俗世的喧嚣,我独自走着,与无数人擦肩而过,没有停留,一直走到体育中心,绕过体育中心,从一条小路穿过去,北帝庙的古老建筑就在眼前,香烟缭绕,走到正门前,观音
堂门贴着财源广进生意兴隆的对联,我觉得很好笑,连观音和关公都做生意了,这世道,连神仙都下海了
,这样的神仙,你能求他们什么?他们只保佑有钱的吧!没钱的进去,他们连瞄都不会瞄一眼,神仙不过是俗人罢了。
沿着河边,榕树们静静地在站岗,都很老了,胡须很长,老榕树们无怨无悔的守候在水边,倾听着世间的欢乐与怨怼,摇摇头又一个世纪。不怎么清朗的河水上有一只孤独的船,船上住着人的,住在船上的人家被称为“疍家”。以前这河里有很多船,水路可以通往广州,后来水上人家大都上岸了,建了桥后,大船也进不来,只有小船还能进,大多是清理水上垃圾的船家。孤独的船在坚守着最后的“疍家”,最终历史洪流会湮没一切,如同自梳女一样,慢慢消失。(自梳女:简单来说就是一辈子不嫁人的女子)
我望着河对岸的连绵的岗,那是一条蛰伏的龙,我家就在那儿,我的半山腰的家,如今已被林立的楼房包围着,但仍独立于九天,风景依然,我喜欢我的山居,隐于市的山居。
我得回家吃饭了,家里有等着我的爸爸妈妈。
远处有座山,
山上有棵树,
树下有间茅草屋,
一家人在里面住,
非常非常非常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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