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款彩雕刻工艺及文化内涵
《髹饰录》款彩条载:“有漆者,有油者。漆宜干填,油宜粉衬。用金银为绚者,倩盼之美愈成焉。又有各纯用者,又有金银纯杂者。”杨明注:“阴刻文图,如打本之印板,而陷众,故名。然纯填者,不可谓之彩。各以其命名而可也。”这里的意思是说,款彩是阴刻出图纹,在低陷的地方填入彩的漆或是广油颜料。填描漆适宜用干的漆着,油则是要先用粉打底再填入油。也有单独用金、银或用金银混杂的粉状物铺于漆面地子上的。在这当中只有陷入众多颜的才称之为款彩,一种颜的漆或油填描的样式,都不可称其为“款彩”,陷红者为款红,陷绿者称款绿,陷金银者称为款金、款银等。
1 款彩工艺的技法
王世襄先生在《髹饰录解说》里说:“款彩一般用黑漆作底。花纹则一切轮廓都保留下来,而将轮廓以内的漆地剔去,以备填漆或填油,漆或油填入后,并不与漆地齐平,可以花纹轮廓略为高起。这样在感觉上,真像是木刻的印板了。”
款彩的灰地,大部分是猪血料做成的,也有用胶灰或化学灰做成的。有的做断纹,有的不做断纹,刻纹各地大同小异,款彩、款金都有。下面将就款彩的做断、刻纹、填、仿旧依次分述。
1.1 做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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款彩一般都要做断,以此表现它的古老雅趣,同时彰显使用者的富有。《髹饰录》尚古章断纹条载:“髹器历年愈久而断纹愈生,是出于人工而成为天工者也。”杨明注:“又有诸断交出,或一旁生彼,一旁生是;或每面为众断者,天工苟不可穹也。”这里描述的并非有意识地做断纹,而是经历时间的洗礼而自然断出的裂纹。
关于断纹的做法,《髹饰录》并无记载,根据老漆工的描述和一些学者的亲身试验,得到了这种断纹的做法:
第一,取细黄土(筛成极细粉末)和一半白土(亦筛成极细),再和少量细砖灰末用器拌和,宜十分调和。
第二,用酒精浸湿,但不宜过多,只需打潮便于搅拌即可。用器拌和,不使结成粒块。
第三,用白或黄洋干漆溶液,渗入拌和的灰土中,稠度适中,调和制成柔和细微的糊状。
第四,用大刷子蘸满浆子,刷在已经磨光的灰底上。刷时要敏捷均匀,刷子不可久留一处,亦不可往返重刷。
第五,在灰糊刷平之后,用大片钢制刮刀,以平而快的手法,从上一刀刮落,中间不可停留。刮时宜轻重平正,不可有轻有重,更不可将刀口偏斜。
第六,因洋干漆液虽有黏性但不甚固着,欲其底子坚牢,必须用黄明胶水遍刷一道。刷时宜用柔软的刷子多蘸胶水,轻轻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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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过重恐要将碎漆带起,要渗透到底。一遍不够可刷二遍,务使其牢贴为止。
上漆。上漆不宜用刷子,宜用柔软的布团蘸漆揩上。因漆夜浸于裂缝中有失美观,所以要小心揩抹。上漆可上3次,每次总宜干稠,不宜稀薄。
漆干之后,用小石块和水,轻轻抹去粗糙处,并将表面光亮退去,即可描绘。
1.2 刻纹
款彩刻纹时先要将设计纹样印在应刻的器物上,再刻纹、铲底。雷圭元先生在《工艺美术技法讲话》中对于款彩的技法描述有这样一段:“用粉将画稿打好,先用薄片斜头刀,将花纹之轮廓深深镂成。遇有人象中的衣折、须眉、口眼等,以及花丝、叶脉、龙鳞、凤羽等,须靠线划两面深镂,再用大、小
、平、圆头爬刀,审势将深面刮去,并露灰地。靠边线之处要浅,花纹之处要深,形如碗底,如仰瓦、深浅之度,以视灰底的厚薄而定。不宜露贴布,如露贴布,一则不坚,二则不易设。”
印稿后将不需刻铲的地方,用红颜做出记号,防止刻错铲错。这道工序称为点红。
刻纹要明确对象后下刀,深浅要适度。山石、树木线条刻法与人物、花瓣、叶脉要有所区别。雕刻人物面部,形象要清秀美观,面部铲底要平正。戗划发丝要分清来龙去脉。刻画山石树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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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阴刻用刀要用力,尤其是树木的刻画,枝叶花瓣叶茎的粗细程度都要有所区别,线条要流畅有序,结构不能分散,要分组刻画细致严谨。铲底大小宽窄刀具要齐全。底子要铲平,深浅要一致。
漆雕
1.3 填
彩要古朴大方,避免大红大绿。一般要按平涂填。要涂均匀,不要有白点、串线等现象。物与物之间要有区别,不得浑然一,彩要有生机,不能干燥无味,毫无朝气。
雷圭元先生说:“在设之先,用软布蘸清水,轻轻洗擦已雕过的花纹。因是胶灰地,遇水即浮起,一切高低不平之刀痕轻轻洗磨均能成为光滑之底。洗时水不要太多,多则使漆面浮起,脉理折断。所上
彩,有漆油两种。漆先用漆填好,干粉以茧球蘸着轻轻傅上。唯一切浅淡之宜用油彩。油彩即桐油调,油不宜多。上时,先用粉和胶打一衬底,则彩可以托出。或有用水彩者,亦宜先打粉衬。”“设之时,应随时将浸在漆地或线条上的揩去。此项工作,要使设清明,围线以刚劲严密为上。”
1.4 仿旧
现在制作的款彩,一般是用广告填入,彩很艳丽,不古雅,因此在填后,都需仿旧,使其彩古朴大方,但也要求旧而不脏。一般都是用洋干漆涂刷。如系料灰,上的是广告,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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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干后,用猪料水调香灰薄刷一道,再揩油。最后待该贴金的地方贴金后,通罩洋干漆就算是完成了。
做古的方法,倘系彩绘,可用柔布蘸洋干漆液稍入黑,轻轻在彩上揩抹一遍。待干后,再用净布浸酒精,不可太湿,观察花上已有洋干漆涂黑的地方,霉暗程度的多少,关系到欲仿造年代的久远。或用力擦去纹饰,使露底恰像擦磨的痕迹。
如果再要描金或贴金,可单用酒精擦残一到两处金部分,使露底漆。因古器金不变,但显摩痕。
最后用洋干漆罩刷一遍,金增光,倍觉古雅。
古器总有残剥之处。可用重器在器缘上打残一两处,用尘土涂抹,则宛然数千年物的古物了。
2 苏州款彩的文化内涵
款彩工艺流行于明清,17世纪,我国款彩屏风向西方输出,在印度渔村高曼陀滞留,与当地生产的款彩漆器一道行销欧洲,所以,欧洲市场称我国款彩屏风为“高曼陀漆器”。康熙间制《松鹤图》款彩屏风,布局状物得边景昭花鸟画法度,刻工、敷无可挑剔,藏于巴黎居眉博物馆。在苏州,款彩雕刻内容一直深受当地吴文化的影响,许多现代的款彩屏风等一类家具装饰都饱含人文气息,在一些古建筑装饰中也常常看到这类雕刻技艺。
2.1 文人画为主导的装饰内容
吴地原为断发文身的“荆蛮”之地,魏晋时期,北方战乱,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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