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最擅长旋律的岛屿:在爱尔兰寻访凯尔特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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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年，在有意无意间，我完成了个人最有成就感的系列主题旅行——以音乐为驱动力的“凯尔特文化区域壮游”。行程中似乎总有好运相伴，我在作为凯尔特音乐文化核心的爱尔兰的各处城市和乡野，听到了太多好声音，见到了太多好舞会，由此百分百确认：这就是一座最擅长旋律的岛屿。

在爱尔兰寻访凯尔特音乐

最擅长旋律的岛屿

● 撰文 / 图片张海律 ● 编辑杨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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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10月14日，法国北部诺曼底港口城市瑟堡。我以沙发客身份，蹭住在图书管理员Laurenline 的家。女主人来自邻近的布列塔尼大区，是一位有着强烈民族自豪感的图书馆职员，当时正在努力学习家乡的凯尔特语。我拿遥控器点开客厅的平板电视，播放的是根据主人喜好定制和推送的凯尔特音乐频道，迎头一首Samradh Samradh 以绵延悠扬的旋律袭来，令我彻底入迷。这曲关于夏日的颂歌，来自海对面的爱尔兰乐队The Gloaming，曾在2015年入选BBC 电台2套节目民谣类的“最佳传统曲目”。我暗下决心，要从接下来的布列塔尼之旅开始，走遍地球上的凯尔特文化区域，聆听更多的精灵之声。

接下来的一年间，运气相伴，爱尔兰、马恩岛、苏格兰高地、威尔士、英格兰康沃尔郡、加拿大新斯科舍省、西班牙加利西亚，散落在全球的凯尔特语言和音乐地区全数被我打卡完成。这一路上，我听了太多悦耳金曲，甚至还参与了若干次“广场舞”。

和绝大多数国人一样，我的凯尔特听觉起点也来

自踢踏舞剧《大河之舞》和著名歌手恩雅，前者赏心悦目，后者滋养耳朵。20世纪90年代出现于国内音像市场的U2、小红莓等乐队和秃头歌女谢妮德·奥康纳，共同构成了我对爱尔兰音乐的最初认知。其实，凯尔特音乐不过是当年兴盛的唱片业推出的一种聪明包装，借此名目，凸显出了以爱尔兰和苏格兰为核心、区别于主流英语世界风格的音乐。事实上，被归入“凯尔特音乐”名下的各种作品并不属于真正统一的风格类型，之所以有这样的称呼，只是因为它们最初流行于印欧语系凯尔特语族的两大族中间——北部是盖尔人（包括爱尔兰人、苏格兰人、马恩岛人），南部则是布立吞人（包括布列塔尼人、威尔士人、康沃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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晕痣是什么几千年前的凯尔特之声早已不可能寻到，而今所谓的凯尔特音乐，创作素材更多来自于中世纪末和现代欧洲早期的方言土语歌曲，又融合了意大利巴洛克时代的舞曲和捷克、波兰的波尔卡风格，形成了让人非常想跳舞的欢快节拍。风笛、竖琴和被凯尔特语世界唤为“fiddle”的民俗小提琴，算是凯尔特音乐的标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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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我就摸了过去，它果然和利菲河南岸Temple Bar 那些翻唱U2金曲的“旅游酒吧”气质迥异。玩票的业余乐手们陆续到来，掏出民俗小提琴、班卓琴、曼陀林、手风琴、长笛、铃鼓……把狭小的演出区完全堵死，成为一支由凯尔特乐器组成、松散却又有序的“合唱团”。总是在一个旋律段起兴一分来钟后，停顿半秒，班卓琴随即将曲子引入另一个副部，其他乐器再接力跟上，并愈发欢快起来。半个多小时后，一个年轻人收起风琴，跟旁边喝得半醉、却又把铃鼓节拍打得很稳的老太太打招呼：“妈，我先走了，约了朋友去打球。”

2015年4月我第一次到访爱尔兰时，就在都柏林最著名的酒吧街Temple Bar 看过一些乐队翻唱U2金曲的表演。2019年再访都柏林，在精灵博物馆前台，音响设备里播放着The Gloaming 乐队的《开场曲》（Opening Set）。店员见我识货，就将本地人才懂的心水酒馆推荐给我：“忘掉给游客消费的Temple Bar 吧。The Gloaming 的成员起初都去一家叫鹅卵石（The Cobblestone）的酒吧演奏，很多职业音乐人都会和当地居民一样，到那儿一起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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