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蜀道难》被多家高中语文教材选用。人教版高中《语文》必修3在注释中有这样一段文字:通大海“这首诗大约作于唐天宝初年,是诗人在长安时为送别友人入蜀而作。”北师大版、语文版教材也有类似的说法,只有苏教版显得较为审慎,解题说:“据说李白初至长安,贺知章前往探望,见《蜀道难》,赞叹不已,称为‘谪仙’。”没有说《蜀道难》作于“唐天宝初年”。
《蜀道难》作于何年,这个问题自宋代以来一直是学界讨论的热点,历代学者说法各异,莫衷是,直到上世纪70年代后期,随着李白生平研究中他曾经二入长安这个重要成果的获得,《蜀道难》的作年问题才逐渐明朗。经过反复论争之后,近年来学界基本上取得了一致看法,即这首诗作于开元十八、十九年李白首入长安之时,比以前多数人长期认定的“天宝初年”要早十多年。这十多年是李白的思想性格和艺术成就都发生重大变化的一段时间,所以我们对包括《蜀道难》在内的一批原以为作于天宝初年的作品的创作时间进行及时更正,对于准确地认识、理解李白有不言而喻的重要意义。
对《蜀道难》的早期记载,首见于唐·孟棨(qi)《本事诗》:“李太白初自蜀至京师,舍于逆旅,贺监知章闻其名,首访之,既奇其姿,复请所为文,出《蜀道难》以示之。读未竟,称叹者数回,号为‘谪仙’。电视机简笔画”五代王定保《唐摭言槐乡·知己》中所记与此稍异,但大意相近:十二画的字“李太白始自西蜀至京,名未甚振,因以所业贽谒贺知章。知章览《蜀道难》一篇,扬眉谓之曰:‘公非人世之人,可不是太白星精耶?’”
这两则材料的记载是否可信曾引起过讨论。俞平伯1957年作长文《(蜀道难)说》(《文学研究集刊》第5册蜀道难作者)认为贺知章赏识李白《蜀道难》的事出于传说,不可轻信。他举出两条证据来推论李、贺在长安相见时,李白所吟当为《乌栖曲》,而非《蜀道难》。一是《新唐书·李白传》:“故白至长安,往见贺知章。知章见文,叹曰:子谪仙人也。”二是范传正《李白新墓碑》,“在长安时,秘书监贺知章号公为谪仙人,吟公《乌栖曲》,云:此诗可以泣鬼神矣。”对此观点,梁超然在《综论李白(蜀道难偷偷的反义词)的作意问题》(《广西民族学院学报》1979年第2期)中作了系统辩驳,他指出:《唐摭言》历来被视为记载翔实的笔记,史学家们曾对它所记的事实进行过考辨,发现与正史所记无大出入,它的记载不可轻易否定;范传正在墓碑中所记当是两回事,一是“号公为谪仙人’,一是“吟公《乌栖曲》”,并非“吟公《乌栖曲》”后才“号公为谪仙人”;《新唐书·李白传》是在《本事诗》《唐摭言》及
范传正文等材料的基础上修成的,所记有异,是因为修史者对材料的理解不同,并不能否定前期材料的真实性:我国古代许多史实都是依赖笔记才得以保存下来的,鲁迅先生就曾认为要了解中国历史,就要“看野史和杂记”,所以,《本事诗》与《唐摭言》的记载是可信的。梁先生此论一出,迄今为止,鲜见有人对这两则材料的可信性再行质疑。在李白研究中,学者们也多把它们当成信史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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