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巴金笔下的女性人物形象分析 ——以《家》为例并与张爱玲笔下女性形象进行对比
摘要:巴金的《家》、《春》、《秋》以及《寒夜》,包括张爱玲的《金锁记》、《十八春》等小说中塑造了许多不同让人或爱或恨,先进或落后的女性形象,这些人物形象在特定的时代背景下应运而生,都有着自己独特的意味。陈姨太和曹七巧等人代表了落后反动的一派,是批判的对象;梅和瑞珏等人代表了深受封建传统磨难的一派,是解救与唤醒的对象;琴与许倩如代表的是接受新思想熏陶拥有反叛意识的先进一派,是女性解放的践行与引领者。所有的这些女性角都是作者对那个时期女性命运的思考以及对女性解放运动的道路指向。
关键词:巴金;女性形象;反叛精神;解放
在巴金先生的《家》中塑造了许多不同的女性形象,有以陈姨太、周氏、王氏、沈氏等为代表的在高老太爷之下的上层女家长们,她们的一生已在封建泥潭中被淹没、思想已被腐蚀,她们站在受害人的位置上无所知的挥起镰刀又将这些苦痛施加给了下一辈的女性。此外,还有像瑞珏、梅小、淑贞这样的受到旧式封建礼教束缚的小,也有像婉儿、鸣凤那样的身份低微的丫头,又有像琴小、许倩如这样的有着不同思想的新女性。前两者备受封建礼教制度的压迫,被迫做出了许多并非发自本意的举动,她们被腐烂陈旧的制度裹挟着前进,最后分别以不同的悲剧收场。而后者则是紧随着时代潮流、进行社会运动以谋求出路。
1.
封建压迫下深受男权主义影响的奴性女性形象
在巴金先生的《家》中,梅小与瑞珏都是深受封建礼制压迫与陈旧思想统治的女性形象,她们俩的婚姻践行的是传统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形式,而她们一生的悲剧也都是源于这样的婚姻。梅在《家》中的形象是年轻旧小的形象,从她的名字中我们就可以看出作者赋予其的传统古典意味。她与觉新亲梅竹马情投意合,但却因为家长的一些小摩擦而被断送了可能。她新婚即寡、孤独无依,无法对已婚的觉新忘怀,便决心不再嫁,最后郁郁寡欢而死。她的思想中带着浓重的传统男权文化烙印,面对家长的阻挠,她对自己爱情与婚姻毫无斗争反抗之心,只一味的承受着本可舍去的痛苦,不停的自我折磨。在面对觉慧、琴等反叛者的开导时,也是一味的后退,认为自己跟不上时代的脚步,亲手在自己与新时代新世界新思想之间拉上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帘。
令人可笑的是,这两者同为封建婚姻的受害者,又互为“情敌”,却对彼此互相谅解,互做牺牲。瑞珏在知道觉新与梅的旧情时,没有嫉妒甚至连一丝吃味都没有,还大方的表示“我真想我走开,让你们幸福的过日子”1;而梅也对觉新与瑞珏表示祝福。这样大方的态度是她们的高尚人格以及同情心带来的结果嘛,也许是,但其实这更加体现的是她们的男性至上思想。在她们互相“谦让”的背后,其实是对觉新的考虑,是她们对觉
新的强大的“妻性”的光辉。她们在婚恋问题上受封建思想的侵袭,奴性心理使她们甘愿成为男性的附庸,居于男性的脚下,这就注定了她们的一生最后都以悲剧收尾。
1.
扭曲的上层女家长和“母性”
张爱玲全集在巴金先生所描绘的高氏专制王国内位于顶层的是高家老太爷,而陈姨太、觉新继母、三太太、四太太等则是位于老太爷之下的女性家长形象。
陈姨太是高老太爷的宠妾,依附着他生存,在《家》中扮演着老太爷的衷心拥护者。作家对她的人物形象描写是充斥着负面情绪的,高颧骨、薄嘴唇使她看起来一脸刻薄,脸部没有丝毫美感,时常浓妆艳抹,说话尖声细语,令读者心生厌恶。她的思想中充斥了旧社会封建愚昧的彩,在高老太爷病重时上演“捉鬼”的闹剧,又在老太爷死后联合其他家长以避“血光之灾”为由将瑞珏赶到城外生产导致了她的死亡。同时她还一直反复告诫觉新不能进月房的禁忌,并对觉慧的反叛与出走进行了百般阻挠,她浑身上下从思想到言行举止都透露着一种迂腐的气息,腐烂的仿佛快要从里烂到了外边。
此外,四太太王氏和五太太沈氏也是另两个封建女家长的典型,作者在文中并没有对她们的人物形象做过多
的描写,但在言语描写上却显得有些阴阳怪气。她们乐于与陈姨太搅和在一起对长房进行攻击,在背地里散布流言乱嚼舌根,并愚蠢的将觉慧觉民的先进性视为荒唐与大逆不道。同时沈氏作为一名母亲,强迫自己的女儿淑贞裹脚并学习各种封建传统的男权主义戒律《女四书》,还不停的向她灌输一定要嫁个好丈夫的思想。她自身深受落后思想的侵蚀,还不断将这些思想强加到淑贞身上,给她带来了身体兼心理上的双重打击。在瑞珏难产后她不许淑珍前去探望,表现出了强烈的冷漠与自私,仗着家长的身份给年轻一辈施加痛苦,却又对高老太爷的绝对权威唯唯诺诺、无力反抗。她们一面是施暴者,是传统制度的执行者和帮凶,但一面又同时是封建男权主义的受害者。
这些女性形象无论是作为母亲还是作为婆婆都是不合格的,她们无力反抗自己曾经受过的压迫并将这些封建带来的不幸视作理所当然,又错误的将这样的不幸强行施加延续给了下一代。在这些角的身上我们看到的不再是母性的温暖而是母性的畸形,在男权社会压迫之下,女性开始向恶与丑的方向发展,又最终异质为了男权的一分子。
1.
反叛精神下“新”女性的出走
在巴金先生的《家》中是有女性觉醒与解放的影子的,起初淑贞抗拒缠足已经就有了反封建反传统的意味,但她的不乐意并没有足够的能力去反抗;鸣凤不愿意做冯老太爷的妾,渴望与觉慧的在一起是初具了自由恋爱的思想的,但作为丫鬟她无力抗拒并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觉慧的身上,这就导致了最后自尽的悲剧。而琴与她们不同,是《家》中唯一始终具有反叛精神的女性,是第一个率先觉醒的女性。
无论是从外貌上还是思想上她都是熠熠发光的,她接受了“五四”新思潮,主张男女平等,自由恋爱。在觉新娶妻的时候表现了强烈的不满与抗拒,一直与觉慧觉民一起劝导觉新与梅。在之后她与表哥觉民相恋自说不会成为第二个梅,勇敢的支持觉民抗婚。而到了《春》与《秋》中,她的反叛精神又进一步提高,从最初的个性解放转变为了与觉民一起谋求民众解放,琴的形象反映了当时五四时期女性解放的艰难曲折过程。而她的这种精神还深深地影响了另一个人——淑英。在琴与堂兄们的帮助下,淑英开始转变,勇敢的与旧家庭进行了决裂,努力学习新的知识并最终获得了自由与新生。此外,在《家》中还有另外一个女性形象作者虽然着墨不多但却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那就是许倩如。她是比琴还要坚定的女性革命支持者可以说是琴的榜样,如果说琴在解放的道路上曾有过犹豫,那么许倩如则是彻底的坚定,她是学校第一个剪短发的女学生,不惧异样的目光,不停地鼓励别人做出改变与尝试。许倩如可以说是那个时期女性解放的先锋,是新的希望。
1.
结语
巴金先生与张爱玲先生的作品中塑造的不同女性形象在同一时代有着不同的境遇,揭示了封建男权主义社会对女性的压迫,描写了女性从承受、妥协到觉醒、反抗的心路历程。而近日来发生的春蕾一帮一助计划诈捐的事件中我们依稀能够看到性别歧视的影子,在基金会的计划声明中明言“女童是未来的母亲,需要较高的素质”这类的语言再一次将女性地位及意义压缩,贬为单纯的生育机器。由此可见,这些作品中蕴含的女性价值观以及摈弃男性中心的思想至今仍有着重要意义,有待某些人士认真研读与考量,对当今社会的女性解放有着时代性的指导意义。
参考文献:
[1]巴金.家[M]//巴金.巴金全集:第一卷[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6.
[2]钟祥瑞.巴金小说《家》中的女性形象[J].文化创新比较研究,2019,v.3;No.90,69-70.
[3]李彦凤.巴金小说《家》的女性形象与男性意识[J].现代语文(学术综合版),2015,No.580,51-53.
1 巴金.家[M]//巴金.巴金全集:第一卷[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6,2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