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儿泪
“我眼里含着一滴泪,有谁知道,失去了爹娘是什么滋味?天冷了,谁来管我,饿了去谁?树上的小鸟也有妈妈来陪,我除了叹息和流泪,无家可归。”一首《孤儿泪》唱出了失去父母呵护的孤单与凄惨,唱出了孩子内心的无奈与期盼。然而,在山西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里,就有这样一对现实版《孤儿泪》小兄妹,哥哥小伟,妹妹小梅。
2003年冬的一天,身材瘦小的川西妹子,被人贩子骗到了地域偏僻、土地贫瘠的小山村,卖给了一户吕姓人家当媳妇。她曾经用绝食、逃跑来与命运抗争,均未成功。后来随着两个孩子的先后出世,她选择了认命。然而无情的命运又一次把她抛下了无底的深渊,就在她生下小女儿不久,一种特殊的病魔在吞噬着她的肉体,折磨的她骨瘦如柴,病情愈来愈重。到医院一检查他们一家四口都患上了可怕的艾滋病,当时儿子小伟只有四岁,女儿小梅刚满一岁。十多天后,无助的她抛下了体弱多病的丈夫和两个年幼的孩子,带着对家庭眷恋,带着对父母的思念,更带着对一双儿女的深深地爱与愧疚,含恨离世。他们家的故事在整个村子里被传的沸沸扬扬,村民们对这个饱受艾滋病魔欺凌的一家人,如遇瘟疫,“惊”而远之。哥哥们回家疼我
一年后,孩子的父亲,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为了偿还因妻子看病欠的巨额外债,也为了逃避
村民那“犀利”的目光,决定出外打工,把一双年幼的儿女留在家里自生自灭。那段日子里,刚满五岁的哥哥小伟还不会做饭,他们每天只能吃爸爸留下的干馒头,用开水泡泡就咸菜充饥。逢年过节小伟就拉着妹妹到邻居或亲戚家讨要点,他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不能让妹妹饿死。家里的两间破房子到处漏水,一到雨季,屋外下大雨,屋内下小雨,兄妹俩只能在地下捡相对干一点的地方躲避。最难熬的是晚上,尤其是打雷天,妹妹哭着叫着要妈妈,哥哥紧紧抱着妹妹一块哭,直到哭累了才迷迷糊糊的睡去。兄妹俩时常会梦到妈妈回来了,给他们买来了新衣服、新玩具,给他们做好多好多好吃的,他们躺在妈妈温暖的怀抱里撒娇,笑的好甜好幸福。可是天一亮,一切如旧,地还是那么冰冷,风还是那么刺骨。
兄妹俩失去了母亲,时刻盼着爸爸能早日回到身边。从早盼到晚,从春盼到冬,这一盼就是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常言道“屋漏偏遇连阴雨”,命运又一次玩弄了兄妹俩,三年后父亲总算回来了,但那回来的只是父亲的骨灰。面对着父亲的骨灰盒,兄妹俩茫然不知所措,欲哭无泪。上帝啊,你为何就这样无情? 将这两个不谙世事的孩子,活生生的变成了孤儿?
命运就是这般三番五次的捉弄人,再次把兄妹俩推到了悬崖边。受母婴传播先后感染了艾滋病毒的小兄妹俩,从此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没有亲人管,没有朋友玩,在村周围游晃。这
两个已被命运折磨的瘦骨嶙峋的孩子,基本上没有了人样,全身的皮肤也一片一片的溃烂,并伴有一股恶心的臭味。与《三毛流浪记》里没有爸爱,没有妈疼,没有饭吃,没有衣穿,整天遭人打骂,流浪于垃圾箱间的孤儿三毛一样的悲惨可怜。上帝呀,你为何这样残酷?你是想排演一出现实版的《没妈的孩子像根草》吗?
小伟已到了上学的年龄,可村里的学校不愿接受,理由是你上学妹妹谁管,学费没人负担。听着兄妹俩可怜的故事,我除了震惊还是震惊,心里更是起伏不定,感慨万千,虽已是泪流满面,却不知道擦拭。
2013年,兄妹俩的故事有了转机,在媒体的引荐下,临汾红丝带学校接受了小伟来上学,并同意未满五岁的妹妹小梅随哥哥在学校陪读,生活费用全免。那是小兄妹俩一生最最难忘地时刻,他们第一次吃到了香甜可口的饭菜,第一次有了属于自己的床铺被褥,知道了人活着要洗脸洗手还要洗澡。红丝带学校收留了他们,给了孩子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学校的老师们百般关爱呵护,把他们视为己出,疼爱有加。如今,兄妹俩白天有朋友玩耍,晚上有老师陪着睡觉,由于思母心切,他们都管学校的老师叫妈妈。
一段哀伤凄楚的《孤儿泪》,总于有了一个较为完美的结局。
2016年6月17日于红丝带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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