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二月二的抒情散文三篇
    (篇一)
    农历的“二月二”,城里人不当一回事,在乡村却是一个重要的日子——“龙抬头”。庄稼人希冀风调雨顺,五谷满仓,自古就有崇龙祈雨的习俗,这天,他们的喜兴劲不次于元宵节。如今回味儿时的“二月二”,往事历历在目,趣事多多。
    二月二的前几天,母亲就忙碌起来。她先把挂在厢房木橛上的猪头、猪蹄取下来,拎到外屋化冻,然后就学邻居穿龙尾。撅来一把秫秸梢,一节骨一节骨地剪成半寸长,再出许多彩、花的碎布块剪成铜钱大的圆片,用红线把圆布片穿起来,再穿一节秫秸棒,隔一个秫秸棒穿两片不同颜的园布片,穿了一尺多长后,下边再缝上几条彩的尾巴。穿完,捡根最长的龙尾挂在窗户钩上。
    猪头化了冻,母亲把烙铁放在炉火里烧,烧红了,一点一点地烙猪头上的毛。随着“嗞啦,嗞啦”声音,一股股烧猪毛气味弥漫全屋。烙猪头是个麻烦活,有些猪毛总是烙不净,母亲就烫了半壶白酒,倒在碗里用火柴点燃,把猪头、猪蹄没烙净的猪毛,放在蓝蓝的酒火上燎。猪
头燎净后,把猪嘴岔子两边的肉割断,才费劲巴力地把猪头上、下颌分开,母亲再用碱水一遍遍地清洗猪头、猪蹄上的污垢,洗干净了,泡在一个大瓦盆里。
    二月二那天,农户有起早去井边挑水的习俗,叫“引龙田”。母亲挑水,我跟去帮着摇辘轳。挑水的人多,就按先来后到的顺序打水。我看到从魏大爷家门口到井边,有一条用灶火灰划的连线,再看他家院里,扫得挺干净,还用灶灰划了个大圆圈。丁队长笑着说,老魏头的“粮囤”划得不小,今年少得不了粮食!这时,我才知道,农家院里用灶灰划的圈圈原来是“粮仓”。
    吃完早饭,伙伴们来我玩耍。母亲说,你们先去河边玩,顺便收回些沙子,等会咱们炒棒花。我们拿上簸箕,到河边去收沙子。心里惦记着吃玉米花,很快就把沙子抬回家。母亲用筛子把大沙子和杂物筛出去,把细沙放在大锅里炒热,再把玉米粒放进热沙子里炒,不一会,随着“叭叭”的响声,雪白的玉米花从锅里蹦了出来,玉米粒都炒熟了,母亲用铁皮笊篱把玉米花捞在簸箕里。我往兜里装了一把玉米花刚要走,父亲领来了剃头师傅,我小时候就讨厌剃头,母亲说,今天剃头是剃龙头,一年都有好运气。我只得坐下,听任摆布。剃完头,兜里装满玉米花就往外面跑,母亲一把拽住我说,戴上龙尾再去玩,戴龙尾能辟邪消灾
保平安。那时二月二禁忌动针线,母亲就用别针把龙尾别在我后背。我觉得小子家戴这个花里胡哨的玩意不好看,没走多远,就叫伙伴们给我摘下来装进兜里。
    我们几个跑到小东梁去看放风筝。放风筝的有两、三个,丁五哥做的风筝最好。风筝有龙形的,还有鹰形的,尾巴上都拴着五颜六龙尾,在空中荡来荡去,很好玩!偶尔风筝落到地上,孩子们都争前恐后地往那跑,先跑到的孩子拿起风筝,顶着风双手举过头顶,五哥喊声“撒手”,他牵着线绳跑一会,那风筝又渐渐升起来。乡村吃两顿饭,到了下午两、三点钟,五哥说“该回家啃猪蹄啦”,便收起风筝,我们才各自回家。到家迈进门槛,那猪头肉的香味直往鼻孔里钻,又有一种过年的感觉。母亲把猪头肉切成一片片,码在盘子里,还有一盘切成块的猪蹄,蒜泥也已捣好。父亲下班了,一家人围着炕桌,吃着煎豆包,就着猪头肉,大快朵颐,唇齿留香,其乐融融。
    夜幕降临后,此起彼伏响起了鞭炮声,许多人家又挂上灯笼。灯笼照耀着院子里鲜红的对联,浓浓的年味依然在村中荡漾。
二月二 龙抬头    (篇二)
    又到二月二了,又到了吃炒豆的时候。超市里卖炒豆的柜台前,围满了人,大家都在买炒豆。
    我从这柜台边走过去,没有一丝停留,因为我知道,没有哪个人炒的炒豆,能和伯母炒的黄豆相提并论。伯母不在了,我从此拒绝再吃这些东西。我不想一边吃一边批判,更不想一边吃一边思念故去的伯母。只是每年到了二月二的时候,就会想起伯母炒的炒豆,那滋味似乎早已扎根在我的心里,一经想起就觉得满口奇香。
    伯母一生任劳任怨,在我的记忆里,一年四季,伯母很少有闲着的时候。从我记事起,伯母就每天给奶奶挑水,然后挑自家的水、做饭、打扫庭院、喂猪喂羊······她走起路来,快得像一阵风,就在她去逝前两年,和伯母一起走路,我还得小跑着才能跟上。
    就是这样忙碌的日子,每年的二月二,伯母依然记得炒豆子
    二月二快到了,伯母就把黄豆淘洗好,用大料水泡上。然后去很远有地方,挖来上好的沙土,晒到太阳下。等那些黄豆吸足了水份,变得充分鼓胀时,再把豆子滤出来,控去多余的水分。
    二月二到了,沙土干了,豆子也泡好了。伯母早早就起来了,她要赶在我们上学之前,把豆子炒好,以便我们拿着去学校。
    沙土和豆子一起下锅了,豆子因为是湿的,倒进去就裹上一层沙土,变成了名副其实的‘土豆’。随着温度的升高,锅里开始有水蒸气冒出。慢慢地水蒸气越来越多,直到最后,沙土开始像水一样沸腾起来,水蒸气没有了,豆子碰到豆子的时候,有哗啦啦的脆响。接着豆子开始爆裂,劈劈啪啪,像远远的爆竹声传来,直到这‘爆竹声’渐渐止息,豆子才算炒好了。连同沙土一起,倒进筛子里,沙土漏下去,豆子留下来,等不到豆子完全凉透,我们就争抢起来。
    那炒豆,用手轻轻一捻就碎了,外面是黄豆的颜,里面却是淡淡的焦褐,扔到嘴里两颗,那种难得的咸香味,立刻从口中发散出来,让我每每想起,都忍不住要赞叹一番。
    除了二月二的炒豆,伯母拿手的还有她晒的大酱。
    这东西要在冬天的时候,把炒熟的豆子磨碎了,蒸熟,用手握成一个个团子,放在冰冷的屋后,冻起来。到了开春的时候,把冻好的豆面团拜碎了,泡在盐水里,罩上纱布,放阳光
下爆晒。一边晒一边搅拌,直到这东西变得粘稠,老远就能闻到浓浓的酱香,这时候就可以吃了。这样的大酱,无论是炒菜,还是直接就着馒头吃,都是一种难得的美味!
    如今伯母不在了,这些东西也吃不到了。
    只是,每当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总免不了想起伯母,想起那快乐的童年时光,还有这越来越遥远的二月二... ...
    时光慢慢流逝,亲情也慢慢流逝,岁月留给我们的东西,不会太多,所以我们要学会珍惜。在我们有限的人生岁月里,让我们仅有的亲情和友情,好好发酵,让我们每个人,都陶醉在这浓浓的亲情和友情里!
    (篇三)
    有人说,“二月二”即古时“中和节”。翻了翻书,其实差一天。《旧唐书·德宗纪》:“五年春正月壬辰朔。乙卯,诏:‘四序嘉辰,历代增置,汉崇上巳,晋纪重阳,或说禳除,虽因旧俗,与众共乐,咸合当时。朕以春方发生,候及仲月,勾萌毕达,天地和同,俾其昭苏,宜助暢茂。自今宜以二月一日为中和节,以代正月晦日,备三令节数,内外官司休假一日。”不
管怎么说,唐德宗在文化建设上颇有建树,在节日上作了篇文章,由此也可载入史册,可惜后人大多不知道了。
    “”后期,东北长白山里的人在看够了“样板戏”、听够了高亢激昂的革命歌曲之后,又想起了一些苏联歌曲,《三套车》,《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在街巷深处被人们悄悄唱起来。民间也出现了一些歌谣,有一首歌在记忆中留下了一段,大意是,二月二龙抬头,我和你家结了冤仇,三拳两脚把你打死,然后被有关部门关进了监狱。没弄清这首歌要说些什么,歌的曲调好像也是从别的歌曲搬来的。有关方面将这首歌视做黄下流歌曲,家长教师也不阻止年轻人唱。阻止归阻止,挡不住年轻人在高亢激昂的革命歌曲之外仍津津有味地将这首歌和其他一些歌曲到处传播。这首歌有一种凄凉哀怨的味道,听到这首歌,二月二抬起头来的龙,心境怕也不会很亮堂。
    人们都认为,满族人被汉族人同化了,汉族人用文化消灭了满族人。其实,也未必,你同化别人的时候,别人也在同化你,向北京去做一番考察,可能到处都能看到到满族文化和生活习惯的遗存和影响,满族人的旗袍,就穿在各族女子的身上,被中原文化腐蚀了的八旗子弟,他们的腐败恰如艾滋病病毒,早已融汇到汉族人的血液中去,怕难以分清哪是你的哪是
我的。不从地理角度,就从文化上去考虑,北京可能也该迁都。同化的问题太大,这里还说二月二。二月二是剃头的日子。北方许多地方都有一种习俗,正月里不剃头,说是剃头死舅舅。年轻人对这些不以为然。但是,有舅舅的,总不能不在乎。曾在史料中看到,正月里剃不剃头无关乎舅舅,倒是和满清人“留发不留头,留头不留发”大有关系。当年,满族人正月里是不剃头的,大都等二月二这天才剃,其名就叫“剃龙头”,寓示日后要龙腾虎跃。我甚至怀疑,汉族人的龙,却是被满族人发扬光大了的。
    二月二龙抬头,东北许多人都知道这句话,直到有了互联网,才知道“龙抬头”和周天黄道28宿中的东宫7宿、和古代天文学对星辰运行的认识及农业节气有很大关系。有资料介绍,二月二在二十四节气的“惊蛰”前后,这时候春回大地,万物复苏,蛰伏在泥土或洞穴中的动物将从冬眠中苏醒,传说中的龙也从沉睡中醒来,故称“龙抬头”,龙一抬头就要云兴雨作,预示着新的一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据报纸上说,二月二曾是老北京人心目中很重要的一个民俗节日,饮食上也有一定讲究,食品多以龙为名,一般要吃春饼,吃春饼不叫吃春饼,叫吃“龙鳞”,还要吃饺子,吃面条,吃饺子叫吃“龙耳”,吃面条叫吃“龙须”,据说北京龙须面就是由此得名。在东北,二月二要吃猪头肉,有条件的人家从市场上买回整个的猪头,燎净上面的须毛,放大锅里烀,烀熟了,在烹调上用些功夫,猪耳朵,猪舌头,一盘盘端上桌来。
二月二吃猪头肉,意在应和“龙抬头”,寄望一年吉祥。孩子们总纳闷,猪头和龙头有什么关系呢?但有节可过,有肉可吃,总是让人高兴的。
    中国人的大脑思维被民间故事整理了,反过来又用民间故事的方式将许多事物世俗化。“二月二”又叫“春龙节”,春龙节竟又和爆米花有了关系。这里当然又有故事,说的是武则天一个女人竟当上了皇帝,连玉皇大帝也大为恼怒。恼恨一个武则天,竟惩及天下,玉皇大帝传谕四海龙王三年内不得向人间降雨。司管天河的龙王听到苍天久旱旱得天下大哭,眼见哀鸿遍野饿殍无数,担心人间再无生灵,毅然违抗玉帝旨意,为人间降了一次雨,玉帝得知,把龙王打下凡间,压在一座大山下,山上立碑:“龙王降雨犯天规,当受人间千秋罪;要想重登灵霄阁,除非金豆开花时。”人们要拯救龙王,到处寻开花的金豆,二月二翻晒玉米种子,想到将玉米爆开恰如金豆开花,爆玉米花声从此在天地间响起。玉皇大帝大概年岁大了,眼睛有些不太好使,见人间家家户户金豆花盛开,便传谕诏龙王回到天庭,继续给人间兴云布雨。不管怎么说,这故事属于中国传统正版,总是寄望于救星,充满了“青天”意识。
    天下名山僧占多,天下许多节日也都被婚嫁唢呐占领,二月二这天,春节元宵刚响过的鞭炮,又在许多地方为婚礼爆响。老北京有一项习俗,不知是否也是满族人留下的,二月二这
天要把已经出嫁的女儿接回娘家来。北方风俗,正月里,女儿不能回娘家。闹过正月,借二月二之名,把女儿接回来,让正月里忙活了好长时间一定很劳累的女儿回到家来歇上一歇,住上个十天半月,风俗之中,这倒是很人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