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郁达夫故都的秋赏析
【篇一:散文郁达夫故都的秋赏析】
1、正确认识文章主线对文章的统率作用: 文章的主线统率全文的各个部分。本文贯穿全文的情感主线,就是“清、静、悲凉”。这里的“清”是与“浊”相对立的,是一种清爽、清楚,而不是混混沌沌。正如文中所写,南方的秋,只能感到一点点清凉,秋的意境与姿态,总看不饱,尝不透,赏玩不到十足。它像半开半闭的花,微醺的酒,处于模糊与朦胧之中。而北国的秋却是味道十足的,清清爽爽的。“静”是宁静、安静,“悲凉”是人心情在客体上的反射。文章中各个部分均体现着“清”、“静”、“悲凉”的特点。如写小院秋景,那小屋是“一椽破屋”,墙是“破壁”,大环境就是冷落的。再看天是“很高很高的碧绿”的天,而人的活动是“细数一丝一丝漏下来的日光”,“静对”破壁腰中牵牛花的蓝朵,还有看那几缕萧疏的秋草。不久秋味十足,而且于清闲中流露着一缕缕落寞与孤独的伤感。作者也写到青天下驯鸽的飞声,这种以声写静的方法更突出了小院的寂寞。这些景物,从声音到彩到外形,都在显示着全文感情的主旋律——清、静、悲凉。其它几幅图画也是如此。但应注意,“清、静、悲凉”虽然是统率全文的,各幅风景图均统一在这感情基调中。但却不可机械地去分析,五幅图景中哪一景物是在显示清,
哪一景物是在显示静,哪一景物是在显示悲凉。这样去分析课文,往往会走到牵强附会的死胡同之中。例如分析秋果中的枣树,作者之所以选它,只是因为它在京城人家院落中极为普通,几乎处处都有,而它青中带黄的彩又与全文情感基调一致,足以代表作者心中的故都秋。如果非要它哪里是清,哪里是静,哪里是悲凉,就太琐细了,也太主观猜测了。所以,作者笔下的北京之秋清、静、悲凉的特点,是体现在五幅秋景图形成的总体氛围中的,这三者间又互相包容,互相映衬,清中有静,静中有清,清静中有悲凉,悲凉的外在表现即为清静。这样去读文章,较易于触摸到作者写作这篇散文时的心境。
2、“不单是诗人,就是被关闭在牢狱里的囚犯,到了秋天,我想也一定会感到一种不能自已的深情。” 这一说法应源于是中国古代的刑罚制度。我国古代刑罚制度屡有变迁。至明、清时,又形成朝审、秋审制。清代朝审是对京师死罪的会审;秋审是对各省监候死罪犯的会审,于每年秋季举行。分“情实”、“缓决”、“可矜”、“留养承祀”四类,由刑部总其成,具奏皇帝以待敕裁,判决即行确定,依类处理。
此外,自汉以后逐渐发展成秋冬行刑制。故而秋季对狱中囚犯,尤其是死刑犯,确具有特殊的意义,故产生“一种不能自已的深情”也是自然的了。作者引此例意在证明,“秋之于人,
何尝有国别,更何尝有人种阶级的区别呢”?人与一切动物一样,在秋季到来时,感受到的是幽远、严厉、萧索,即悲凉。
4、把握记叙的线索与抒发的感情: 本文以“秋味”为线索,把全文组成一个有机的整体,抒发了一种健朗、深沉、充实的感情。以“秋天,无论在什么地方的秋天,总是好的”起笔,便定下了全文感情的基调,并确立了记叙的线索——秋味。
作者身处的社会环境,使他的内心投下了忧虑和冷落的阴影,他追求“清”“静”,并笼罩着淡淡的“悲凉”。正因为这样,他笔下的秋味、秋和秋的意境与姿态,自然也就笼上了一层主观感情彩。文章不写富有“暖”的香山红叶,也不写游人如织的颐和园;而写作者“租人家一椽破屋来住着”“在破壁腰中,静对着”蓝的牵牛花。但是,“故都的秋”,又并没有因为作家的主观感受而受到扭曲,失却了它固有的特征。那牵牛花,那槐树的落蕊,那秋蝉的残声,那秋风秋雨,还有那枣子树,多么逼真,多么清晰!作者只用了寥寥数笔略作勾勒,便将读者带进了故都之秋的清、静、悲凉之中。一切景语皆情语,“物”“我”之间完美的交融和统一,显示了作家卓越的艺术才华。它既是对北平之秋的客观描绘,又是作者当时心情的折射。
5、《故都的秋》结构形式: 这篇文章采用了总——分——总的结构形式来写景抒情,开头(1~2段)总写作者对北国、江南之秋的不同感受,表达对北国之秋的向往之情。接着,在分写部分(从“不逢北国之秋”到“才感受得到底”)从记叙和议论两方面记叙故都纷繁多彩的秋天景象,赞美北国之秋。记叙部分,采用并列结构,根据“清”“静”“悲凉”这一特上的联系,逐一描述了故都的自然风物。议论部分,从中外诗文作家共同感受的角度,进一步赞颂秋,赞颂北国的秋。最后总结全文,与总起的部分照应,再次强调南国之秋的味不如北国之秋,直抒作者对故都的秋无比眷念之情。
6、《故都的秋》人文精神: 郁达夫从生活中体验到许多悲苦与忧愁,但是他没有彻底消沉,而是依然怀有一颗追求真善美的心灵,以审美的心态和眼光来观察故都秋景,看到了自然景观与人文景观的美好的一面;郁达夫不写北平的宫殿庙宇、亭台楼阁,而是写老百姓家院和普通街道上所见之景,写出了北平下层人民和不得志的知识分子的生活状况的一个侧影,也就是说作者的审美眼光是与普通人的生活联系在一起的,表现出作者的平民意识;郁达夫是深受中国文化浸润的读书人,他从赏景中体验和感悟到了文化气息,他以热情洋溢的文字表达了对古今中外赏秋诗文、赏秋文化的珍爱,课文后半部分有一段集中蕴蓄着这种文化气息和珍爱情感。一篇写景散文能连通历史人文,亦即表现出作者的人文关怀。
感情文章
重点关注:
郁达夫的《故都的秋》是一篇形神兼备、情景交融的好散文。关于其中心,课文自读提示和教参都作了明确的分析和界定,认为“文章将自然界的‘客观彩’——故都的秋,与作家内心的‘主观彩’——个人的心情,自然地融化在一起,……全文紧扣‘清’、‘静’、‘悲凉’落笔,以情驭景,以景显情,信手写来,浑然一体”,“通过对北平秋的描绘,赞美了故都的自然风物,抒发了向往、眷恋故都的秋的真情,流露了深远的忧思和孤独感”,并且,为了增进学生对此的理解,自读提示和教参还注意联系了文章写作的时代背景,指出了当时的社会环境和作家移居杭州的个人生活背景。
其实,郁达夫在文中流露的情感,固然跟当时的背景有关,也跟作家一生的身世命运和性格情趣有关,还跟中国传统文人的悲秋情结有关,当时的背景因素前已提及,本文即就后两点作些补充性的联想与阐释。
一、身世命运和性格情趣
作家赞美自然风物,抒发情感 ,其格调无非是热烈高亢、平和淡远和忧郁低沉三者之中各
有选择侧重而已。而郁达夫偏偏持最后一种心态来描绘故都秋,这和他的身世命运以及性格情趣是分不开的。作为一篇以真实为内核的散文,《故都的秋》所反映的这种清静悲凉心境和郁达夫一生的身世命运以及由此形成的性格情趣是紧密相连的。
其次,从性格情趣来看,他的身世命运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其忧伤压抑的性格,从而影响着他在创作上的情趣倾向。他在亲撰的系列自传中说:“儿时的回忆,谁也在说,是最美的一章,但我的回忆,却尽是些空洞。第一,我所经验到的最初的感觉,便是饥饿;对于饥饿的恐怖,到现在还在紧逼着我。”又说:“又因自小就习于孤独,困于家庭的结果,怕羞的心,畏缩的性,更使我的胆量,变得异常的小。”少年时代就沉浸在“水一样的春愁”里。(以上引自《郁达夫自传》,江苏文艺96版)日本十年留学生活,使郁达夫的性格继续生长发育着,自伤之中又添了对国家民族的忧虑及由此而来的自卑感,这一点,在他这一时期的创作中有明显流露,如小说集《沉沦》和《茑萝集》,都充满了感伤情绪乃至带有颓废彩。他在1920年写给新婚妻子孙荃的一首诗中说:“生死中年两不堪,生非容易死非甘。剧怜病骨如秋鹤,犹吐青丝学晚蚕。一样伤心悲薄命,几人愤世作清谈。何当放棹江湖去,芦荻花间结净庵。”其实,作者这时才24岁。回国后,他说:“1922年,在日本的大学毕了业,回国来东奔西走,为饥寒所驱使,竟成了一个贩卖知识的商人……1923年的秋天,一般人对我的态
度改变了,我的对于艺术的志趣,也大家明白了……就说我是一个颓废者,一个专唱靡靡之音的秋虫。”(《〈鸡肋集〉题辞》)为了更明确地显示郁达夫这种性格情趣,我们不妨来看在1923年写的《还乡后记》(《郁达夫散文全编》浙江文艺90版)中的一段文字:
“ ……只教天上有暗淡的愁云蒙着,阶前屋外有几点雨滴的声音,那么围绕在我周围的空气和自然的景物,总要比现在更带有些阴惨的彩,总要比现在和我的心境更加相符。若希望再奢一点,我此刻更想有一具黑漆棺木在我的旁边。最好是秋风凉冷的九十月之交,叶落的林中,阴森的江上,不断地筛着渺蒙的秋雨。我在凋残的芦苇里,雇了一叶扁舟,当日暮的时候,在送灵枢归去。小船上除舟子而外,不要有第二个人,棺里卧着的若不是我寝处追随的一个年少妇人,至少也须是一个我的至亲骨肉。我在灰暗微明的黄昏江上,雨声淅沥的芦苇丛中,赤了足,张了油纸雨伞,提了一张灯笼,摸到船头上去焚化纸帛。”
这一段文字的意境,竟是如此的阴冷凄凉。
当然,郁达夫也有激进之时,1926年他撰《广州时事》揭露时弊,后来与鲁迅合编《奔流》,直至于1930年加入“左联”。(最后的从事抗日是更为人所知的)但他在1933年移居杭州(如前文所述),性情一仍其旧,从而在1934年写下《故都的秋》这样一篇散文,是很
好理解的;这篇文章蕴含的情感,与他一生的身世命运及性格情趣也是很相符的。
二、中国文人传统的悲秋情结
关于这一点,《故都的秋》一文中有明显的例证,下面举出三处,略作分析。
一是写北国槐树的落蕊。作者细腻地描绘了扫街的扫这一种“像花而又不是花”的落蕊的情状,并说“潜意识下并且还觉得有点儿落寞,古人所说的梧桐一叶而天下知秋的遥想,大约也就在这些深沉的地方”,为何觉得落寞呢?因为他由槐树落蕊而想起了“梧桐一叶而天下知秋”,也就是说他内心此时正弥漫了传统的悲秋情绪,这正是文中所谓“深沉的地方”。
二是在写槐树落蕊后,写“秋蝉的衰弱的残声”一节。他为什么要写这蝉声呢?因为秋天一来,蝉的生命就渐近终点,这与秋天一来草木便要凋零是一致的。面对动植物这种“生命悲剧”,像郁达夫这样一个文人,心中怎会不联想到自身的悲哀呢?而且,写秋蝉残声也是古已有之的,比如骆宾王《在狱咏蝉》中的“西陆蝉声唱,南冠客思深。那堪玄鬓影,来对白头吟”(西陆,指秋天。玄鬓影,指蝉。作者注),就是再也明显不过的例子。
三是文中的议论部分。在这里,作者不仅承认“中国的文人学士,尤其是诗人,都带着很浓
厚的的颓废彩,所以中国的诗文里,颂赞秋的文字特别的多”,而且还举出了“秋士的成语”、“欧阳子的秋声与苏东坡的赤壁赋等”例子,同时指出“外国的诗人,又何尝不然”的事实,最后归结出凡“有感觉的动物,有情趣的人类,对于秋,总是一样的能特别引起深沉,幽远,萧索的感触来的”这一句中心性话语。如果说作者开始写槐树落蕊时的落寞还只是“潜意识下的”,那么这一段议论则已升至意识层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