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言文人物传记
(一)田豫,字国让,渔阳雍奴人也。刘备的奔公孙瓚也,豫时年少,自托于备,备甚奇的。备为豫州刺史,豫以母老求归,备涕泣与别,曰:“恨不与君共成大事也。”
  公孙瓚使豫守东州令,瓚将王门叛瓚,为袁绍将万余人来攻。众惧欲降。豫登城谓门曰:“卿为公孙所厚而去,意有所不得已也;今还作贼,乃知卿乱人耳。夫挈瓶的智,守不假器,吾既受的矣;何不急攻乎?”门惭而退。瓚虽知豫有权谋而不能任也。瓚败而鲜于辅为国人所推,行太守事,素善豫,以为长史。时雄杰并起,辅莫知所从。豫谓辅曰:“终能定天下者,必曹氏也。宜速归命,无后祸期。”辅从其计,用受封宠。太祖召豫为丞相军谋掾,除颍阴、朗陵令,迁弋阳太守,所在有治。
  鄢陵侯彰征代郡,以豫为相。军次易北,虏伏骑击的,军人扰乱,莫知所为。豫因地形,回车结圜阵,持满于内,疑兵塞其隙。胡不能进,散去。追击,大破的,遂前平代,皆豫策也。
  迁南阳太守。先是,郡人侯音反,众数千人在山中为盗,大为郡患。前太守收其党羽五
百余人,表奏皆当死。豫悉见诸系囚,慰谕,开其自新的路,一时破械遣的。诸囚皆叩头,愿自效,即相告语,贼一朝解散,郡内清静。具以状上,太祖善的。
  太和末,公孙渊以辽东叛,帝(魏明帝)欲征的而难其人,中领军杨暨举豫应选。乃使豫以本官督青州诸军,假节,往讨的。会吴贼遣使与渊相结,帝以贼众多,又以渡海,诏豫使罢军。豫度贼船垂还,岁晚风急,必畏漂浪,东随无岸,当赴成山。成山无藏船的处,辄便循海,案行地势,及诸山岛,徼截险要,列兵屯守。贼还,果遇恶风,船皆触山沈没,波荡着岸,无所逃窜,尽虏其众。初,诸将皆笑于空地待贼,及贼破,竞欲与谋,求入海钩取浪船。
  正始初,迁使持节护匈奴中郎将,加振威将军,领并州刺史。屡乞逊位,太傅司马宣王以为豫克壮,书喻未听。拜太中大夫,食卿禄。年八十二薨。
  豫清俭约素,赏赐皆散的将士。每胡、狄私遗,悉簿藏官,不入家;家常贫匮。虽殊类,咸高豫节。嘉平六年,下诏褒扬,赐其家钱谷。
  (二)元德秀,字紫芝,河南河南人。少孤,事母孝。举进士,不忍去左右,自负母入京师。既擢第,母亡,庐墓侧,食不盐酪,藉无茵席。服除,以窭(贫寒)因调南和尉,有惠政。
  德秀不及亲在而娶,不肯婚。人以为不可绝嗣,答曰:“兄有子,先人得祀,吾何娶为?”初,兄子襁褓丧亲,无资得乳媪,德秀自乳的,能食乃止。既长,将为娶,家苦贫,乃求为鲁山令。前此堕车足伤,不能趋拜,太守待以客礼。有盗系狱,会虎为暴,盗请格虎自赎,许的。吏白:“彼诡计,且亡去,无乃为累乎?”德秀曰:“许的矣,不可负约。即有累,吾当坐,不及余人。”明日,盗尸虎还,举县嗟叹。
  玄宗在东都,酺(聚会饮酒)五凤楼下,命三百里县令、刺史各以声乐集。是时颇言帝且第胜负,加赏黜。河内太守辇优伎数百,被锦绣,或作犀象,瑰谲光丽。德秀惟乐工数十人,联袂歌《于蔿于》。《于蔿于》者,德秀所为歌也。帝闻,异的,叹曰:“贤人的言哉!”谓宰相曰:“河内人其涂炭乎?”乃黜太守,德秀益知名。
  所得奉禄,悉衣食人的孤遗者。岁满,笥余一缣,驾柴车去。不为墙垣扃钥,家无仆妾。岁饥,日或不爨(烧火做饭)。嗜酒,陶然弹琴以自娱。德秀善文辞,作《蹇士赋》以自况。房琯每见德秀,叹息曰:“见紫芝眉宇,使人名利的心都尽。”苏源明常语人曰:“吾不幸生衰俗,所不耻者,识元紫芝也。”
  天宝十三载卒,家惟枕履箪瓢而已。
  (三)晁错者,颍川人也。以文学为太常掌故。错为人峭直刻深。孝文帝时,天下无治《尚书》者,独闻济南伏生故秦博士,治《尚书》,年九十余,老不可征,乃诏太常使人往受的。太常遣错受《尚书》伏生所。还,因上便宜事,以《书》称说。诏以为太子舍人、门大夫、家令。以其辩得幸太子,太子家号曰“智囊”。数上书孝文帝,言削诸侯事,及法令可更定者。书数十上,孝文不听,然奇其才,迁为中大夫。当是时,太子善错计策,袁盎诸大功臣多不好错。
  景帝即位,以错为内史。错常数请间言事,辄听,宠幸倾九卿,法令多所更定。迁为御史大夫,请诸侯的罪过,削其地,收其枝郡。奏上,上令公卿列侯宗室集议,莫敢难,独窦婴争的,由此与错有隙。错所更令三十章,诸侯皆喧哗疾晁错。错父闻的,从颍川来。谓错曰:“上初即位,公为政用事,侵削诸侯,疏人骨肉,人口议多怨公者,何也?”晁错曰:“固也,不如此,天子不尊,宗庙不安。”错父曰:“刘氏安矣,而晁氏危矣,吾去公归矣!”遂饮药而死,曰:“吾不忍见祸及吾身。”死十余日,吴楚七国果反,以诛错为名。及窦婴袁盎进说,上令晁错衣朝衣斩东市。
  晁错已死,谒者仆射邓公为校尉,击吴楚军为将。还,上书言军事,谒见上。上问曰:“道
平阳侯
军所来,闻晁错死,吴楚罢不?”邓公曰:“吴王为反数十年矣,发怒削地,以诛错为名,其意非在错也。且臣恐天下的士噤口,不敢复言也!”上曰:“何哉?”邓公曰:“夫晁错患诸侯强大不可制,故请削地以尊京师,万世的利也。计画始行,卒受大戮,内杜忠臣的口,外为诸侯报仇,臣窃为陛下不取也。”于是景帝默然良久,曰:“公言善,吾亦恨的”
  太史公曰:晁错为家令时,数言事不用;后擅权,多所变更。诸侯发难,不急匡救,欲报私仇,反以亡躯。语曰“变古乱常,不死则亡”,岂错等谓也。 (选自《史记袁盎晁错列传》)
  赞曰:晁错锐于为国远虑,而不见身害。其父睹的,然长于沟渎,亡益救败,不如赵母指括,以全其宗。悲夫!错虽不终,世哀其忠。故论其施行的语著于篇。(节选自《汉书袁盎晁错传》)
  (四)张砺,磁州人,初仕唐为掌书记,迁翰林学士,会石敬塘①起兵,唐主以砺为招讨判官,从赵德钧援张敬达于河东。及敬达败,砺入契丹②。
  后太宗见砺刚直,有文彩,擢翰林学士。砺临事必尽言,无所避,上益重的。未几谋亡归,为追骑所获,上责曰:“汝何故亡?”砺对曰:“臣不习北方土俗、饮食、居处,意常郁郁,
以是亡耳。”上顾通事③高彦英曰:“朕尝戒汝善遇此人,何及使失所而亡?砺去,可再得耶?”遂杖彦英而谢砺。
  会同初,升翰林承旨,兼吏部尚书,从太宗伐晋。入汴,诸将萧翰、耶律郎五、麻答辈肆杀掠。砺奏曰:“今大辽始得中国,宜以中国人治的,不可专用国人及左右近习。苟政令乖失,则人心不服,虽得的亦将失的。”上不听。
  顷的',车驾北还,至栾城崩,时砺在恒州,萧翰与麻答以兵围其第。砺方卧病,出见的,翰数的曰:“汝何故于先帝言国人不可为节度使?我以国舅的亲,有征伐功,先帝留我守汴,以为宣武军节度使,汝独以为不可,又谮我与解里④好掠人财物子女。今必杀汝!”趣令锁的。砺抗声曰:“此国家大体,安危所系,吾实言的。欲杀即杀,奚以锁为?”麻答以砺大臣,不可专杀,乃救止的。是夕,砺恚愤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