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安放青春梦想,摆在青年学子面前的现实考量。
青年逐梦,是实现“中国梦”的重要一环。将自身价值置于国家、社会的大坐标之内,这样的人生便拥有更重的分量。 “耶鲁哥”秦玥飞的经历,是一种有益的启迪。
/////他却觉得“自然而然”。这个一直想在“公共服务领域干点事儿”的年轻人,把村官看做是实现自己梦想的最重要舞台和起点。我们为 喝彩!真正“闪光”的地方,也许并不在于耶鲁大学和普通村官之间的反差,而是他敢于忠于梦想、并为之努力的选择。
有朋友形容秦玥飞是理想主义者,他自己则更正为是“有理想的践行者”。
被乡亲们推举为县人大代表候选人。
从耶鲁大学毕业,却回国到湖南衡阳一个偏僻的村庄当村官。不到两年时间,为改善乡村基础设施募集80多万元,领着乡亲们修水渠、修马路,建敬老院,搭建信息化教学平台,赢得了百姓的信任,被大家亲切地称为“耶鲁哥”。他,就是“85后”小伙儿秦玥飞。他的选择在很多人看来是不可思议,但他的实干却不禁令人为他鼓掌喝彩!/////
【中国梦:耶鲁哥回国当村官】秦玥飞,美国耶鲁大学本科毕业,去年到湖南农村,已当了一年半大学生村官,为乡村修路修水利、引进信息教育、修敬老院、提高校车安全等项目工作,被乡亲们推举为县人大代表候选人。这也是“中国梦”。中国不缺有钱人,但缺这样有意思的人。 ——芮成钢
湖南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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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 张斌 陈勇 通讯员 李昂 4月30日,雨后的衡山县贺家乡贺家山村格外翠绿。走访村民回来的秦玥飞回到乡政府二楼宿舍,打开电脑,开始上网搜索农民致富的实用信息。 毕业于美国耶鲁大学,2011年7月来到这里当大学生村官,今年27岁的秦玥飞靠汗水和作为,赢得了百姓的信任,被大家亲切地称为“耶鲁哥”。今年4月底,他荣获第十五届“湖南青年五四奖章”。 3000多选民选他当代表 秦玥飞是重庆人,2010年从美国耶鲁大学经济学和政治学专业毕业。品学兼优的他,完全有机会在美国到一个合适的工作,但他放弃了在美国谋职的机会,2011年通过严格考核,成为贺家山村的村主任助理,是全国首位从世界名校毕业回国服务的大学生村官。 “喝过洋墨水”的他到贺家山村当大学生村官,当地干部众对他寄予厚望。 2012年初,村里几个村民小组长主动到他,希望能帮忙把村里灌溉用水渠改造一下。这条水渠一两公里长,因为年久失修,旱天无法过水,两边300多亩农田受灾。村民意见大,但村里一直没有钱修。 秦玥飞把这桩事揽了下来,与村民一起协商修渠方案。 方案确定后,他上网发布项目,寻公益组织,上门和爱心企业负责人商谈,最终筹集到10万元钱。他带领村民肩挑手扛,赶在今年开春前修好了水渠。多年没解决的“老大难”问题解决了,村里上下对秦玥飞刮目相看。村主任胡传佳说:“我佩服他的实干精神。” 在两年不到的时间里,秦玥飞通过不同途径为贺家山村筹集80多万元资金,加上其他方面的支持,完成了贺家乡敬老院一期改扩建工程、村民临街道路硬化工程、信息化教学工程。现在,临街住户不用在泥泞路上赶集摆摊,贺家中心中学学生拥有了平板电脑。 然而,没有人知道秦玥飞为了筹钱吃过多少苦。为了多省钱,他每次去筹款都是坐“夕发朝至”的硬座火车,不仅便宜还省下了住宾馆的钱,有时实在要住宿也是选择最便宜的青年旅馆单人床位,8个人一间房,每个床铺40元一晚。为了省钱,他将村里很多工程的设计方案,委托同为耶鲁大学毕业的几位中国毕业生和一家专业的设计公司,请他们帮忙义务设计。他为村里筹集资金的路费全都是“自掏腰包”,至今还存有100多张去外地筹款的车票,费用加起来有近1万元。 2012年10月24日,衡山县人大换届选举,秦玥飞所在选区的3000多名选民把选票投给了他,村民们用这种方式表达了对他的肯定和信任。 走村串户是天天做的事 当大学生村官这两年来,秦玥飞瘦了10多公斤,只回过2次家。 走村串户更是秦玥飞天天做的事。他认为这样可以听到老百姓的真心话,了解到真实情况。村民成雪华说:“我觉得他就像我们村里的人一样。”村民韩华根也对记者说:“秦玥飞帮我们村修了渠道、水塘,给学校学生配电脑,他心里想的就是众。” 2012年12月,在县人大会上,秦玥飞依靠乡亲们反映的情况和自己调研掌握的信息,联名其他人大代表,提出“在局部地区进行农村校车服务试点”的建议,建议在衡山县贺家、萱洲、永和三个乡镇开展由政府主导的校车服务试点。 3个乡镇大约需要校车15辆,总价值近300万元。他认为,校车一天才开两趟,把购买校车和承包服务交给同一个公司,会因为企业逐利而带来“廉价校车”、“超额运营”等安全风险,如果试点中用于购买校车的费用申请上级政府财政拨款加上自己向社会募集,仅仅把服务这一块交给运营公司来运营,就会大大减少因为成本而带来的安全风险,运营商之间变成了服务水平的竞争,管理部门可以优中选优。 该建议受到县里高度重视,成为重点督办建议。“现在我正着手协助县政府落实农村校车安全项目,希望今年9月能顺利启动。”秦玥飞说。 学校是秦玥飞一直牵挂的地方。去年冬天,他发现中心中学师生们冬天洗澡没有热水。他立即为这事奔走呼吁,计划为学校引进锅炉烧热水。 在农村同样实现人生价值 一村一大 平日里,秦玥飞身穿旧夹克,脚穿解放鞋,给人朴实的印象。他说,很多村民一开始不会记得你长什么样,但是同一个装束见多了,就会记住你。 为更好地融入村民之中,他改变了不少自己的生活习惯,学会了听当地方言,甚至礼节性地陪村民们喝米酒摆龙门阵,还经常帮村民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事。 秦玥飞的住所很简单:位于乡政府、建于上世纪50年代的两层老楼的二楼,木楼板走在上边吱吱作响。八九平方米的房间内,天花板是用彩塑料布临时搭上的,破了几个洞的纱窗被固定在窗户框上,有的窗户关不拢,半扇斜挂着敞开,靠走廊的窗户用报纸贴上,陈旧的柜子上挂着大行李包,对面的墙上挂着一件军大衣,一双解放鞋沾满泥泞摆在床下,旧书桌上井然有序地摆放着书本、文件、电脑、水杯等。 “耶鲁高材生为什么选择当一名村官?”记者问秦玥飞。 秦玥飞说,自己出生在一个普通工人家庭,从小感受到父母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拿到耶鲁大学全额奖学金的时候,就萌发出毕业回国后,为普通老百姓过上更美好的生活而出力的愿望。要实现为国服务的梦想,首先要了解国家的实际,真诚融入众的生活。村官是一名服务者,是一个开放性公共服务平台,虽然自己当村官和所学的专业没有直接关系,但身处其中,面对各种各样的人、处理各类问题,是非常考验能力的。作为一名大学生村官,自己得到了成长和历练,为以后的人生奠定了非常坚实的基础。“实现人生价值的舞台,可以在大城市、大机关、大企业,同样也可以在基层、在农村、在老百姓中间。这条路我会一直走下去。” | |||||
三联生活周刊
秦玥飞:一个“80后”大学生的村官故事
从耶鲁大学毕业后,秦玥飞的故事就不仅是他自己的故事了,很大程度上成为一个独特的大学生村官的故事,一个体、甚至是一个国家的故事。
当村官
秦玥飞已经在湖南省衡山县贺家乡贺家山村当了一年多的村官。
他住在贺家乡乡政府的办公楼里,一座建于上世纪50年代初期的两层砖楼,他位于二楼的房间只有八九平方米,没有天花板,彩条塑料布加木板钉起来遮住屋顶的瓦片;屋里光线昏暗,即使白天,依然要开着灯;墙壁暗黄,不少地方糊着报纸;纱窗是破的,漏洞的地方用纸堵住,两扇窗户根本关不拢,有一扇斜倒一边,基本上处于半开的状态,因为纱窗是固定住的,无法取下,只能任由漏风;五毛钱硬币大小的死蜘蛛挤在纱窗和窗台的缝隙里,清理不掉,还是夏天留下来的痕迹。
但是屋内整洁有序,地面虽然凹凸不平,但扫把、水桶、暖水瓶、脸盆、洗衣粉,沿着墙边一字排开,两个做俯卧撑的工具垫着纸板放在地上,柜子上挂着巨大的绿行军包,正对着另一边墙上挂着的绿军大衣。书桌挨着床,不大,但是书、电脑、水杯、文件,一切都井然有序。
见到秦玥飞的时候,他正在屋里和三个志愿者讨论信息化教育的项目,四个年轻人聚在一起,书生意气十足。秦玥飞个子高,脸有点苍白,他解释说,因为知道你要过来,特地洗了头发,刮了胡子,搞干净一点。
湖南冬天,室内甚至比室外还要冷,秦玥飞的取暖工具是一台不大的电暖器,还是朋友来看他,住了一晚后,回去邮寄过来的。他说自己用得不多,多半是客人来时才会打开。看过一些他在耶鲁的照片,难免感叹前后生活条件的巨大差异,但是他自己反倒觉得没有什么落差。
2010年6月,秦玥飞从耶鲁大学毕业时,完成了经济学专业和政治学专业的课程,拿到了文科学士学位。毕业要求36个学分,他拿了40多个。2011年6月,秦玥飞在学校的事儿忙完了,7月份回国正好碰上了湖南省招大学生村官,用他自己的话说,很自然地接上了。秦玥
飞告诉本刊记者,虽然他在城市长大,但对农村并不陌生。我们大学暑假特别长,有4个月,每年暑假我都会有一个月左右在农村,支教啊,做社会实践或者田野调查啊,虽然不是完全了解农村,但也并非一无所知。
秦玥飞就这样成了贺家山村的村主任助理,他上任的时候没有任何仪式,也没有任何人把他公开介绍给村民。
融入与信任
做了一年多村官,秦玥飞做成了不少事:修水渠、维修道路、装路灯、建敬老院,拉来了乡村信息化教育项目,他在整个贺家乡都有了名气,当选为贺家乡和衡山县的人大代表。对此,秦玥飞特别看重,他清楚记得2012年10月24日是选举日。这对我是个挺大的事,因为基层的人大代表是直选出来的,是村民一票一票投出来的,80%多的老百姓给我投了票。他们认可我的工作,信任我。可能有的老人并不知道人大代表是做什么的,他们或许以为只是一张荣誉证书,在我的名字后面画个圈,用这种方式表达对我的支持。但秦玥飞并不认为自己当选是因为修水渠做了政绩。很多时候不是这些看似风光的大事让村民接纳我喜欢我,村民我做的事有99%都非常琐碎,但我出现在他们的生活里,他们随时能看到我、到我,
我是他们的一分子,跟他们生活在一起。老人需要摘菜提水我去帮忙,耕地的时候我去帮忙,都是很简单的事,这个过程中的存在感和信任感让我很感动,他们选我应该是因为这些小事。
他与村民相处自然而融洽,路上碰到村民会主动招呼、握手;看到老人赶集买了东西会帮忙提过来送回家、坐下来跟老人聊天,告诉老人有事尽管他;村里人周末到乡政府问征兵政策,不到人,过来问他,他耐心地告诉他们要等周一乡政府上班的时候再来、要带哪些材料、去哪几个办公室,再把村民送出门。
村民也把他当成自己人,他到学校去,小孩子拉着他受伤的手看很久,问他疼不疼;有村民看他冬天穿得单薄,送他一件军大衣;有村民送他一大罐自己磨的芝麻花生核桃粉,告诉他一天吃几勺,可以防止长白头发;到饭点了,招呼他去家里吃饭;走在路上,有人追上他往手里塞两个鸡蛋或者递烟村民们已经可以毫无顾忌地打听他的私生活,请他帮忙做事,这种关心和询问称得上是乡村社会里最明显的亲近,然而这种亲近并不是一开始就有的。
秦玥飞说,来村里的最初一个月,自己天天往村民家里跑,听他们聊天,在一边坐着傻笑,慢慢才听懂当地方言。喝酒抽烟都是来这之后学会的,碰上村民点根烟,这是对村民的
尊重,看到小孩子要把烟藏起来,也是对小孩子的尊重。他就这样慢慢与村民熟悉起来,一个月后,开始有人他帮忙。村民家里热水器坏了,我去捣鼓了一下。秦玥飞说,这对他是莫大的鼓励,说明村民开始信任并且接纳他。
秦玥飞也告诉本刊记者,来村里的第一天他就上了一课。在大学时候生活条件好,留学时养成的生活习惯是早上起来要淋浴。2011年8月29日,我来村里第一天,天气非常热,晚上睡觉蚊子特别多,早晨起床满身都是汗,当时就想去洗澡。村里有个简易的地方可以洗澡,离我住的有点距离,我就提着洗发水走过去,这个过程被村民看见了,传开了,因为他们不会早晨洗澡。这对他们来说非常奇怪,他们会过来问一句,早晨去洗澡了?会有人说,这个小伙子嫌他们这脏,有的会说这个小伙子娇气,还有的说浪费水。于是,第一天我就意识到,要把自己的生活习惯变得跟村民一样,我带来任何不一样的东西,都会阻碍我跟他们融入到一起。
为了融入村庄,最开始他刻意去避免任何跟村里人不一样的东西。冬天就两身衣服,都是黑的,夏天也是几件衣服,也是单的。很多年纪大的老人可能记不得你的脸,但是他一看你穿的衣服,颜和样式固定,就能认出来。我刚来时候带了一件T恤,上面印着一些英
文字母,颜也多一点,后来发现村民穿的衣服都是单的,感觉那件衣服有点不合,就翻过来穿。一开始确实是在有意识地改变,但是后来好像慢慢地就把自己当村民了。秦玥飞说,他现在确实有了很多村民的习惯:穿解放鞋干活儿,收到村民递过来的烟,顺手就别到耳朵上,等车的时候非常自然地在路边蹲下。
村里人对外人有明显的客气和戒备,但对他已经没有任何防备。村里有位64岁的邓奶奶,年轻时候出去打工,回来后自己的房子塌了,只能借住在乡政府后院一个简陋破败的房子里,一住就是十几年。看到秦玥飞,邓奶奶招呼他说话,本刊记者提出想到她家里看看,邓奶奶有点迟疑,似乎对自己的处境有些难堪,不想把自家的窘迫展现给外人,解释说儿子在外打工挣钱,要回来修房子。秦玥飞悄悄告诉本刊记者,以前他一个人来时,进门聊天邓奶奶没有任何犹疑。
我在城市里长大,留过学,我期望服务这些村民,他们对农村和农业的了解比我要多得多,不管我是哪个学校毕业的,我在他们面前可能连个小学生都不是。要向他们学习,唯一的做法是要融入他们,看他们的生活习惯兴趣爱好,只有融入村民的生活,他们才会渐渐信任我。如果我不能融入进去,就不可能有信任。秦玥飞说,有了信任后,他们才会说,我这
里有点困难,小秦你帮我解决一下。比如最开始他会告诉你,我不会写字,我要给政府打个报告申请个补贴,你帮我写一下,都是些很小的要求,但对我来说是很有成就感,说明已经建立起初步的信任。你帮他做了一件事以后,这个信息就会传开,各种各样的村民会你做各种各样的小事,你把这些小事做好后,村民才会觉得这是个踏实的孩子,你愿意为他们服务,才会你做各种各样的大事。
秦玥飞很珍惜村民给他的信任,任何可能导致与村民关系疏远的行为他都会考虑再三,有时甚至会慎重到让人有些无法理解。他不太愿意让本刊记者跟他同时出现在村民视线里,客气地请记者远远跟随,理由是村民可能会有各种猜测或误解。这也是我对村民的尊重,如果我在村里娇气、傲慢,有所谓名校生架子,是做不了公共服务的,形象对我很重要。如果形象不好,可能会影响我以后在公共服务领域的工作。他诚恳地说。
规则,程序与人情
在村里做事,秦玥飞有自己的一套认识论。一个本科毕业生,到农村里工作,他如果觉得自己很牛、什么都懂,到这里来了,看见这不行那不行,就去告诉村民,你这里那里都不行,全部都要改,这是非常错误的思考方式和工作方式。大学生村官里有一个官字,但不是
官,是服务者,要为村民做好服务。秦玥飞说,我在村里做的很多事,不管是水利也好,教育也好,建敬老院也好,包括路灯、校车安全这些我非常关心的事,并不是我来了之后,利用我所谓耶鲁大学的高材生的身份,自以为懂农村了,提出来去做的。其实这些诉求都是村民提出来的,他们提出来后,我再想办法帮他们一个个去实现,我觉得应该是这样一个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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