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惊雷王仁秋
【摘要】舆情的复杂态势使舆情管理主体常常处于应对危机的情境。对大量舆情事 件进行分析，可以发现许多舆情的诱发因素其实很显明。这些显明性因素，美国学者米歇 尔•渥克称之为“灰犀牛”。正确认识和利用“显明易感问题”，使舆情管理主体在日常的 舆情应对中处于积极的状态，能够有效地化解或者消弭舆情带来的危害。
【关键词】显明易感性；灰犀牛；风险管理
目前，网络舆情已成为互联网空间的常态。舆情的复杂态势使舆情管理主体常常处于应对危机的情境。理想的舆情管理是指“在社 会治理过程中，敏锐地捕捉与研判舆情，进而 合理有效地疏解与应对舆情的过程”[1]。舆情管理的核心应是风险管理。
根据舆情发展的逻辑，舆情事件由一定的因素诱发。舆情爆发后，管理主体在处理危机的过程中包含许多不确定性的因素，往往成为新的舆情产生的影响因素。次生舆情、舆情反转等概念均是对这种表现的一种映射。由此可 见，不确定性因素存在于舆情产生和发展的各个环节，风险是舆情的重要属性。
通过对大量舆情事件的分析，发现许多舆情的诱发因素其实很显明。这些显明性因素，美国学者米歇尔•
渥克称之为“灰犀牛”。本文认为，在舆情管理的模式中，捕 捉“灰犀牛”信息，避开“灰犀牛”的危险，建构显明易感问题集，能够有效地进行舆情的风险预警。
—、“灰犀牛”风险及特点
在2013年1月的达沃斯经济论坛年会上，米歇尔•渥克首次提出了“灰犀牛”的概念。灰犀牛生活于非洲的莽荒之地，其数量逐年减少，成为游客渴望一睹的难得风景。但是，当 灰犀牛真正出现时，游客还来不及欢呼这独特的风景，巨大的危险也随之而来。人们往往执
【作者简介】李惊雷，郑州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传媒发展研究中心。
王仁秋，攀枝花学院，档案室。
【基金项目】本论文是郑州大学2017年度河南省优势特学科平台项目阶段性成果。• 38 •
迷这一物种的稀有，会忽略其庞大身躯所产生的强大的冲击力，而使自身处于很难躲避的实在的危险之中。米歇尔•沃克认为，“一头灰犀牛就是指概率极大、冲击力极强的风险：一 个我们应该意识到的风险，就像一头两吨重的犀牛，把牛角对准我们全速向我们攻击。”[2]由此，所谓“灰犀牛”风险，应是指在特定的情境中，危险性元素的存在已经非常明显，危 险的发生具有大概率特点的风险。
长期以来，风险作为一种社会实践深深嵌人进学术研究之中，经济学、政治学、社会学、传播学等构筑成了庞大的跨学科的风险研究范畴。
作为一个概念，风险一般“意味着现实中一个有害状态的概率（有害效果）可能作为自 然事件或人类活动的结果而发生”131，其本质特征就是存在于未来的不确定性。既然如此，风险就不是完全不可控的。在长期的研究中，学者们喜欢用形象的比喻来向大众解释风险的不同存在，于是社会风险的研究范畴中就出现了一个“动物园”。人们最熟悉的应该是“黑天鹅”。在社会风险中，“黑 天鹅事件”是指“稀有性、冲击性和事后（而 不是事前）可预测性”14]。“红天鹅”是日 本学者威廉•斋藤对风险状态所做的想象，指那些由于整体的预见缺失而造成的灾难性事件|51，也就是说“红天鹅”风险是指存在于人类的认知之外的风险。
风险范畴“动物园”的出现，是人们借用这些动物，来指称风险发生的概率问题，这是 风险研究的常态视角。如果换个视角，从这些不同概率的风险，去探究影响风险概率的因素，可以进行有效的风险防控，提供预警性的认知空间。
渥克提出的“灰犀牛”风险，就是这样的一个视角。渥克认为，灰犀牛风险是本来可以预防的风险，这类风险并不是在人们的视野之外或者预料之外的，“这些事前征兆早就明白无误地呈现在绝大多数人的面前，但他们不仅视而不见，而且不愿适时采取应对措施加以防范”[61。
通过以上分析发现，相比较其他几种物种，“灰犀牛”更应引起人们的注意。它所具有的高概率的标签，其实就是指其所具有的危害性元素，在一定的情境中，已经非常显明地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之中，但人们却无意忽略或者有意回避了这种危害元素的存在；也指人们已经意识到一种危险的存在，但由于某些原因而故意弱化其危险性，或者采取拖延的方式，以至于灰犀牛这个庞然大物“突然”出现在人们身边的时候，危害已经无法避免。
由此，“灰犀牛”风险就是基于非常显明存在的危险性元素而大概率发生的一种风险类型。
二、社交传播中的显明风险元素与其易感属性
目前，互联网已经深刻地植人了日常世界。特别是随着各种社会化媒体的发展，社交 媒体在极大程度上重构着人们的日常。网络社 交成为人们的日常社交模式。而各种社交平台不仅为个体之间的交往构筑了方便的渠道，也 为人们突破个人交往到达公共场域提供了技术的可能。因此，这种重构为人们的参与提供了极大的便利。“在社交媒体诸多的表现中，参 与是其最根本的功能。社交媒体的技术逻辑以及相应而形成的激励机制，使互联网对于曰常世界的建构呈现出社的特点。”17]基于社交而建构的社往往具有初级体的特点，情感 等初级属性是维系体存在的核心纽带，因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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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社交传播具有非常强烈的情感特。一旦 进入到社交平台，信息的传播就伴随着非常强烈的情感属性。而情感属性在传播过程中表现出非常显著的易感性。
对大量舆情事件进行分析可以发现，许多 舆情事件的诱发因素具有很强的显明性，也就 是在有些事件中，一旦存在有某些元素，成为 舆情事件的风险就具有大概率性。而这些显明性因素，又由于当下复杂的舆论格局，在进人社交传播平台之后，表现出很强的感染性，进 而使舆情事件不断发展，甚或旁生侧枝，衍生 出多个次生舆情。
在舆情事件的形成和发展过程中，这些显明的易感因素往往表现为以下三种类型。
(一） 显明易感人
事件基于一定的体而存在，所以，首先 要明确的是易感人。诸多舆情事件显示，显 明易感人可分为两大类：
第一类是指在当下的社会结构分化状态下，对社会资本的占有处于劣势的人容易成为易感人，这些人也就是人们日常所说的“弱势体”。比如，在“快递小哥”与客户 之间发生纠纷时，人们往往把情感倾向于“快 递小哥”，进而形成一种情感的感染性，一旦 传播开来，即使事件本身并不是很大，也往往会酿成一定的舆情事件。并且在传播过程中，关联情感的一些因素更会放大或者夸张。
第二类是指身份敏感人，一般是指占有较多社会资本的公众人物。比如公务人员、明 星等，其身份本身就具有很强的社会敏感性，一旦有相关事件发生，很容易成为公众关注的焦点，从而酿成比较大的舆情事件。
(二） 显明易感事件
当然，舆情事件不是具备这些体因素就一定能发生，还要关联具体的事件情境。在一定的情境中，人物身份才有解读的意义，才会 形成争议发生的由头。
这类由易感人而引发的易感事件，是在 当下复杂多变的社会格局中产生的，所以从一 定意义上讲，这类问题是明了的，并不是隐藏着的。在舆情管理中，应当对这类事件形成风险意识，及时以积极的态度主动应对，使舆情 所导致的危害程度尽可能降低。
(三）显明易感问题
一般人们认为，舆情事件的诱发一定有现实的诱因，或者是人，或者是由人而引发的事件，真实性、实在性应该是舆情产生的核心要素。但通过对大量舆情事件的研究发现，有些 舆情事件的产生并不具备这些具体的物理性元素，甚或有些事件本身就是虚假的，但是这些虚假信息，却能诱发真实的舆情事件的发生。究其根本，是因为这些信息关联了一些显明易感性的社会问题。
社会发展的过程中，总是存在一些社会矛盾，而在社会发展转型期尤为突出。舆情的发 酵，往往都与一些敏感的现实问题有关。这些 问题激发或者唤起了人们的情绪，信息的真实性往往被忽略，舆情事件沿着人们的情绪迅速蔓延扩展。
因此，在舆情管理的过程中，可以基于对社会现实状况的风险研究，形成社会问题框架，建立易感风险元素集。这样，在进行舆情管理时，就更容易对舆情所具有的风险程度进行较为积极的预判。
三、舆情中的“灰犀牛”风险的管理
影响舆情事件产生和发展的显明易感性因素确实存在，令人遗憾的是，很多管理主体往往对其视而不见，或者在认识上降低其危害性，或者拖沓延宕，最后导致更大的舆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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险，这就是典型的“灰犀牛”思维特征。这种 思维方式会错失最好的问题解决的机会，在一 定程度上还会加剧舆情事件的危害。
所以，为了更好地进行舆情管理，尽可能减少舆情发生的概率，就要破解“灰犀牛”的 思维定势，在一定程度上避免或者减轻“灰犀 牛”式的危害。具体的破解路径如下：
第一，建立显明易感问题集。作为舆情管理主体，要具有高度的政治素养和问题研究能力，敏锐地判断在一定社会发展阶段存在的显明易感问题，构建问题集合库，以此作为判断事件危险程度的重要基础。在诸多显明因素中，要特别关注易感人的特点。人永远是舆情事件的主体，易感事件、易感问题都是围绕易感人而产生的。
第二，研判可能发生事件的危害程度。在 舆情管理中，问题集可以帮助管理主体有效地建立风险预警体系。但在具体的事件中，要科学地研判显明要素的危险程度，不能一概而论，不分轻重。
第三，当显明易感因素出现时，要积极出 击，抓住有效时机，及时回应。当然，在危险发生后更要有效地危中求机，从危机中到破解之道，从危险中到发展方向。
综上，面对舆情这一互联网传播的常态现
象，如何使舆情管理主体在日常的舆情应对中
处于积极的状态，有效地化解或者消弭舆情带
来的危害，是每个舆情管理者迫切的愿望。通
过对“显明易感问题”的正确认识和利用，打
破“灰犀牛”的管理思维方式，才是科学的处
理办法。■
参考文献：
[1]李惊雷.社会风险和大数据：舆情管理模式建构
的依据和支持[J].新闻爱好者，2017(11).舆情管理
[2】[美]米歇尔•渥克.灰犀牛：如何应对大概率危机 [M].王丽云译.中信出版社,2017:11.
[3] [美]谢尔顿•克里姆斯基等编著.风险的社会理论 学说[M].徐元玲等译.北京出版社，2005:64.
[4] [美]纳西姆•尼古拉斯•塔勒布.黑天鹅：如何应 对不可预知的未来[M].万丹译.中信出版社，2009:xxi.
|5][美]米歇尔•渥克.灰犀牛：如何应对大概率危机 [M].王丽云译.中信出版社，2017:5.
[6] [美]米歇尔•渥克.灰犀牛：如何应对大概率危机 [M].王丽云译.中信出版社，2017:5.
[7] 颜景毅.“参与”的传播：社交媒体功能的杜威式 解读[J].现代传播,201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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