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12月天津师范大学学报(基础教育版)
Dec.2003 第4卷第4期Jour nal o f T ia njin N or mal U niver sity (Element ary Educatio n Edit ion)V ol.4N o.4
收稿日期:2003-08-08
作者简介:刘晓东,男,1966年生,教育学博士,南京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院研究员,博士生导师。基金项目:全国教育科学“十五”规划重点课题(DA A 010137)。
“猫话狗话”、“鸟言兽语”:儿童成长的精神食粮
刘晓东
(南京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院,江苏南京210097)
摘 要:中国传统教育强调“文以载道”,重视知识传输。有些人将童话、神话和其它神异的故事看作“猫话狗话”、“鸟言兽语”,担心让儿童读这些东西会把儿童培养成“猫化狗化的国民”。历史上如此,现在竟还有这种杞人忧天的好心人士。儿童具有游戏的、梦想的、童话和神话的心态。童话、神话是儿童的精神食粮,它们可以满足儿童深层的心理需要,因而对于儿童的成长具有重大意义。 关键词:儿童;童话;神话;“猫话狗话”;“鸟言兽语”
中图分类号:G 61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7228(2003)04-0006-05
中国传统教育里有一种普遍的现象,那就是我们交给小孩子的东西,都要有“教育性”,也就是说,都应当微言大义,有教训在里边。毋庸说歌、舞,即便是游戏,也要依照成人的“教育目的”、“教育任务”展开;对于童话,我们也要将其变成“寓言”,甚至在结尾处不禁画龙点睛地直说出来。 “向来中国教育……对儿童讲一句话,眨一眨眼,都非含有意义不可。”[1](P710)
我们强调的是“文以载道”,重视的是知识的传输。当我们将童话、神话和其它神异的故事送给儿童时,有人便产生了忧虑。历史上如此,现在竟然还有这种杞人忧天的好心人士。
一、“猫话狗话”、“鸟言兽语”是否有违
科学精神
20世纪初,西方的童话、寓言等读物被引入中国,再加上新文化运动中对儿童的发现,童话、神话、寓言、儿歌等文学读物来到了一些小孩子身边。许多人认为,这些读物是鸟言兽语、猫话狗话,它们如此荒谬不经,必然会对儿童心理及其成长
造成伤害。于是有人提议予以取缔。
然而,反对鸟言兽语,反对猫话狗话,便是不了解儿童,便是不承认儿童有其独立的不同于成人的生活、有不同于成人的兴趣与需要。一言以蔽之,这些人仍持有小大人的儿童观。20世纪20年代初期,某大学文化史教授指责小学校所使用的教科书只是猫狗说话:“现在小学校里所用的教科书,不是猫说话,就是狗说话,或者老鼠变成神仙这一类的神话。对于中国的五伦,反是一点不讲,实在是大错特错。因为儿童不终是儿童,当他们幼时,仅读这些神话的教科书,他们由国民学校毕业之后,固然不配做世界上的主人,更不配做中国的国民,岂不是要变成猫化狗化的国民么?”
[2](P719)
1924年,周作人对此观点针锋相对地予以反驳:“某教授生怕儿童读了童话便要‘猫化狗化’,因为童话里多有猫狗说话。其实这是杞忧。狗猫讲话,乃是猫狗的人化,怎能反使别人猫化狗化:理由一。听猫狗讲话之无害正如聆听某教授的高论之未必有益,因为人非猫狗,即使听了他们的话,苟非同气,不会被其同化:理由二。——其实
6
人类外表虽与猫狗迥异,但其天命之性未尝无相同之点,便是道学家的日常生活里也何尝没有许多行动与猫狗一致的(这件事决不能说坏),所以我觉得‘人非猫狗’一句话实在用得不很妥当……。”[2](P720)这里面显然有辛辣的讥讽和不恭的嘲弄,但周作人的中心思想是清楚的,那就是儿童读了“狗猫讲话”的故
事,并不会“猫化狗化”,他们不会成为猫民狗民。
与上面的那位教授相似,1931年初,湖南省政府主席何键向教育部提出改良学校教程的建议,要求取消国文课本中的“鸟言兽语”的童话和神话。他发现,到了“科学与民主”的民国,学校里的小孩子们还在读那些鸟兽作人语的童话,还在读关于王子和公主的童话。在他看来,猫狗说话——违反科学,王子公主作主人公——有违共和精神。于是他便建议政府禁止这些童话、神话。 何键懂得科学与民主是民国提倡的精神,然而,他不懂得儿童的世界。他不懂得,儿童有不同于成人的兴趣和需要,儿童需要不同于成人的精神食粮,教育应当满足儿童的兴趣和需要,应当为儿童提供符合他胃口的精神食粮。
何键话音一落,立即受到了鲁迅等人的抨击。 鲁迅在《勇敢的约翰》“校后记”中对这种观点给予了无情的讥讽。他说:“孩子的心和文武百官的不同,它会进化,决不至于永远停留在一点上,到得胡子老长了,还想骑了巨人到仙人岛去。因为他后来就要懂得一点科学了,知道世上并没有所谓巨人和仙人岛。倘还想,那是天生的低能儿,即使终身不读一篇童话,也还是毫无出息的。”可以看出,鲁迅已认识到儿童的心理与成人的心理是不同的,二者各自的需要也不同;儿童是需要童话的,童话并不会使儿童永远停留在童话的世界里,所以我们应当大胆向儿童提供童话。
到了20世纪50年代,文艺界批判“童心论”,公然提出儿童文学是政治和教育的工具。儿童的精神世界公然地被成人社会的政治生活霸占了。事情的起因于1958年2月陈伯吹在内部刊物《儿童文学研究》中发
表的文章(《漫谈当前儿童文学问题》),在谈及编辑审稿工作时,他说:“如果审读儿童文学作品不从‘儿童观点’出发,不在‘儿童情趣’上体会,不怀着一颗‘童心’去欣赏鉴别,一定会有‘沧海遗珠’的遗憾;那些被发表和被出版的作品,很可能得到成年人的同声赞美,而真正的小读者未必感到有兴趣。这在目前小学校里的老师们,颇多有这样的体会。这没什么奇怪,因为它们是‘成人的’儿童文学作品啊!”他的这种意见被1960年第10期《文艺报》指责为资产阶级思想的产物,旨在煽动作者“可以不必改造思想;这样,儿童文学就不可能成为培养社会主义新一代的有力工具。”
在这种背景下,儿童成了小大人,于是,“鸟言兽语”和“猫话狗话”等问题都不存在了,更用不着讨论了。
“”结束后,政治生活走入正轨,我们重又提倡尊重儿童的世界。但儿童的世界是什么?大家还没有深入的认识。
2001年到2002年间,英国女作家J・K・罗琳笔下的哈利・波特在我国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哈利・波特》系列作品讲述的是11岁的小巫师和同学们在学校所经历的奇异故事。小巫师哈利,骑着飞天扫帚,穿着巫师长袍,养着猫头鹰,在一所你连幻想都不曾幻想过的巫师学校里学习魔法,呼风唤雨……“魔法”、“扫把”、“巫师”所组成的故事情节紧紧抓住了读者和听众的心。一位12岁的女孩在网上留言说:“《哈利・波特》小说让我入迷,每天晚上等家里人都入睡后我偷偷地看。同学们对哈利・波特的每一个故事都很感兴趣。”我跟自己所认识的几个小学生谈到《哈利・波特》时,他们无不喜形于,有的甚至说已
经将《哈利・波特》这本书读了好几遍。可见《哈利・波特》强烈地吸引了小读者,并充分地激发了他们的想像力。然而,一位儿童文学教授却认为,哈利・波特会对儿童有一些负面影响,即小说的巫术和魔法会导致孩子在现实生活中不切实际的幻想,有些孩子会认为虚幻的魔法世界真实存在。
无独有偶。在我参加的一次学术会议上,一位颇有名气的教育学学者曾这样评论现在的小学语文课本:小学语文课本编得太差。理由之一是,里面竟然有劈山救母的故事。他颇愤慨地说:科学已经发展到今天,编教材的人竟然让儿童读这些明显有违科学常识的东西。
呜呼!科学发展到了今天,我们对童话和神话、对儿童的童话的和神话的需要的认识,竟然还是如此地浅薄!
呜呼!科学发展到了今天,我们对儿童的认识、对儿童的精神需要的认识、对儿童精神世界的
7
认识竟然还是如此地模糊!
“向来中国教育……对儿童讲一句话,眨一眨眼,都非含有意义不可,到了现在这种势力依然存在,有许多人还把儿童故事当作法句譬喻看待。”[1](P710)周作人1923年写下来的话,到了今天竟然还未过时。既然如此,我们还得回到上个世纪,虚心地向周作人求教。
二、周作人:童话、神话是儿童的精神
食粮
周作人指出,儿童的生活是与成人不同的,他有自己独特的精神世界,我们成人应当探究、认识这个世界并予以尊重。他说:“婴儿不会吃饭,只能给他乳吃;不会走路,只好抱他,这是大家都知道的。精神的情形,也正同这个一样。儿童没有一个不是拜物教的,他相信草木能思想,猫狗能说话,正是当然的事;我们要纠正他,说草木不思想,猫狗是动物,不会思想或说话,这事不但没有什么益处,反是有害的,因为这样使他们的生活受了伤了。即使不说儿童的权利那些话,但不自然的阻遏了儿童的想像力,也就所失很大了。”[3](P684)我们应当无条件地为儿童提供他需要的物质的和精神的食粮,如果我们违逆儿童的天性,儿童的成长就会受到伤害。
周作人认为儿童对于童话、神话的需要便是儿童的天性。“对于神异故事之原始的要求,长在我们的血脉里,所以《山海经》《十洲记》《博物志》之类千余年的著作,在现代人的心里,仍有一种新鲜的引力:九头的鸟,一足的牛,实在是荒唐无稽的话,但又是怎样的愉快呀。”[4](P785)这里提请注意的是,周作人特别强调让儿童愉快便具有重要的价值。
早在1920年,周作人便在《儿童的文学》一文中指出:“儿童相信猫狗能说话的时候,我们便同他们讲猫狗说话的故事,不但要使得他们喜悦,也因为知道这过程是跳不过去的……等到儿童要知道猫狗是什么
东西的时候到来,我们再可以将生物学的知识供给他们。”[3](P684)这里面也提到让儿童“喜悦”的重要。
他在1923年发表的文章《儿童的书》中说:“我觉得最有趣的是那无意思之意思的作品。安徒生的《丑小鸭》,大家承认它是一篇佳作,但《小伊达的花》似乎更佳;这并不因为它讲花的跳舞会,灌输泛神的思想,实在只因他那非教训的无意思,空灵的幻想与快活的嬉笑,比那些老成的文字更与儿童的世界接近了。我说无意思之意思,因为这无意思原自有它的作用,儿童空想正旺盛的时候,能够得到他们的要求,让他们愉快的活动,这便是最大的实益,至于其余观察记忆、言语练习等好处即使不说也罢。”[1](P710)在这里他明确提出:“让他们愉快的活动,这便是最大的实益。”
周作人曾批评“顽固的塾师及道学家”以及“专讲实用的新教育家”“不懂感情教育的价值”。“感情教育的价值”是什么?他并没有实说。“让他们愉快的活动,这便是最大的实益”,这“愉快”恐怕就是他所认识的“感情教育的价值”吧。
为儿童提供了精神的食粮,满足了儿童深层的需要,自然而然儿童是喜悦的;儿童的心理官能,甚至整个的身心,在幻想中得到了激动,得到了锻炼,自然而然儿童便成长了。这本身就符合教育的大目的,我们为什么反对呢?
而有人却要求幼童的读物一律地“文以载道”,迫不及待地把成人生活中的大道理教给小孩子。对于这些大道理,儿童既不理解,也不需要,硬塞给他们,他们的肠胃还不能消化,反而伤了胃口;非但没有促
其成长,还破坏了儿童独立的不同于成人的生活,压抑了他们的天性,真是有百害而无一利。
许多人认为童话讲的阿猫阿狗的故事,阿猫阿狗作人言,这不符合科学,会养成迷信;童话里少有真事,满纸空话,违背文以载道的古训;童话不能因实事以求是,又多诳语容易使儿童走火入魔……。
周作人对此亦予以解答。他说,荒唐的故事里固然有荒唐的话,荒唐的话固然也就是诳话,但是,“我要说明,以欺诈的目的而为不实之陈述者才算是可责,单纯的——为说诳而说的诳话,至少在艺术上面,没有是非之可言。向来大家都说小孩喜欢说诳话,是作贼的始基,现代的研究才知道并非如此。小孩的诳话大都是空想的表现,可以说是艺术的创造……。”[4](P786)在这里,周作人对于成人所误解的儿童的幻想,给予了高度的评价,认为那不仅不是“作贼的始基”,反而是“艺术的创造”,可见他对儿童的认识已多么深刻!
周作人反复劝导人们,尊重儿童的兴趣和需
8
要,要供给儿童以他们所喜爱的童话、神话。到了50年代,他还指出:有人怕小孩读了猫狗说话、妖精现形、老虎化作外婆的故事,“真会相信猫狗说话,养成迷信”,于是“主张废除”,“我个人是不这样主张的”。他认为,如果成人怕童话有害而不供给儿童以童话,那么儿童便会虚构出更荒唐可怕的故事来。[5](P790)
周作人告诉那些反对童话的人,小孩子现在相信猫狗说话,并不妨碍他对科学的信服。他说:“西邻一个女孩今年十岁,她受了学校教育十分积极,日前听家里的人说阴历四月十五,妙峰山的香市将完了,她便说现在怎么还有这些迷信?下午却见她在槐阴下静听一个七十左右的老人(是退休的巡警)讲无底洞耗子精的故事。妙峰山与无底洞,迷信与故事,他们原是分得清的,因此可见我们的杞忧是可以不必的了。”[5](P791)
这里值得一提的是,周作人所举的这个例子是儿童心理学应当注意的典型案例。这实际上也是瑞士的儿童心理学家在皮亚杰的著作中窥测到的儿童心理发展中“两架织布机”现象。在为皮亚杰《儿童的语言与思维》一书所写的序言中,著名心理学家克莱巴柔德窥测到皮亚杰的书里,揭示了儿童心理发展的一个重要特征,用克莱巴柔德的话来说就是:“儿童的心理是在两架不同的织布机上编织出来的,而这两架织布机好像是上下层安放着的。儿童头几年最重要的工作是在下面一层完成的。这种工作是儿童自己做的……。这就是主观性、欲望、游戏和幻想层。相反,上面一层是一点一滴地在社会环境中构成的,儿童的年龄越大,这种社会环境的影响越大。这就是客观性、言语、逻辑观念层,总之,现实层。”[6](P4)从这里可以看出,皮亚杰的研究工作揭示出儿童心理世界有两部分构成,最原始最基础的部分实际上就是通常所谓无意识层面,而在此层面之上还有另一层面的内容,即意识层面。我觉得“两架织布机”的理论可以解释儿童与神异故事的关系的演变。
“儿童头几年最重要的工作是在下面一层完成的”,所以,这一时期儿童的兴趣和需要主要是“主观性、
欲望、游戏和幻想层”,这便是幼小儿童为什么沉迷于神异故事的原因。在儿童成长过程中,开始是由“主观层”发挥主导作用,后来才慢慢地把这主导地位让给了“客观层”。随着年龄的增长,儿童逐步地增加了在“现实层”的工作,也就是说他对客观知识逐步地发生了兴趣,产生了探究的热情。而在周作人提到的10岁小女孩那里,这两层的工作是互不干扰,并驾齐驱的,也就是说儿童对客观的知识和主观的幻想都是感兴趣的。随着年龄的增长,她便不再像小时候那样地沉迷于“鸟言兽语”和“猫话狗话”了。
但周作人对儿童长大后不再沉迷于“鸟言兽语”和“猫话狗话”的现象,有他自己的解释。他认为,“儿童的生活是转变的生长的”,我们没有必要担心儿童一旦听了童话,就会永远认为猫狗会像人那样说话。[3](P684)他在多篇文章中谈到“儿童的生活是转变的生长的”这一思想,并且还专门撰文《“小大自休”》[7](P742)来谈这一思想的由来。
周作人在晚年回顾早年所作儿童研究的主要事项时强调:第一,“承认儿童有独立的生活”;第二,儿童的生活是“转变的生长的”;他还格外强调了“放胆供给”——“我这样的说,仿佛是什么新发现似的,其实是‘古已有之’的话,在一千几百年前印度的《大智度论》里已经说过类似的话。”这些话是:“……众生所著皆是虚诳无实。譬如人有一子,喜在不净中戏,聚土为谷,以草木为鸟兽,而生爱著,人有夺者,惠啼哭,其父知己,此子今虽爱著,此事亦离耳,小大自休,何以故?此物非真故。”周作人赞曰:“印度哲人真是了不起,‘小大自休’一语有多少斤两,说明儿童的特质……”[8](P400)这“小大自休”就是周作人所谓儿童的生活是“转变的生长的”。正因为儿童的生活是“转变的生长的”,所以我们应当尊重儿童的童话世界,
并“放胆供给”儿童的世界所急需的精神食粮。
童话对于儿童如何重要,用前苏联著名的教育家苏霍姆林斯基的话来说,“没有童话、没有活跃的想像,孩子就无法生活,没有童话,周围世界对于他就会变成虽说是美的但却是画在画布上的画了,童话却能赋予这幅画以生命。”[9](P33)
口干舌燥地说到这里,恐怕读者已明白神异故事对于儿童的意义了。
三、大胆向儿童供给童话、神话
值得一说的是,西方也曾有人反对过儿童听神异故事。柯勒律治针对18世纪否定民间童话的的风潮,说过这样一段话:“应该允许孩子们读传奇和巨人、术士以及神怪的故事吗?——我知道
9
种种反对理由;但是我坚信答案是肯定的。——我知道非如此不能使心智产生对‘伟大’和‘整体’的爱。”他还说:“我认识一些受过理性教育的人,人们这样称呼那种教育。他们的特征是具有显微镜式的灵敏;但当他们观看伟大事物时,一切都成了空白,——他们什么也看不到——然后(非常不合逻辑地)否认看得到什么。”[10](P129)在柯勒律治那里,民间童话与儿童的幻想具有无上的价值。 有位作者曾说:凡事各有其序,在儿童阶段,应当优先发展想像和幻想,这就像农事的节气,是不能错过的。在不当的时机,
灌输看似重要但对小孩子并不必要的知识,得到的只能是揠苗助长的苦果。比如,对四、五岁的幼儿讲述宇航员在月球上的有关知识,非但与知识的学习无益,反而会扼杀儿童那种“常娥奔月”、“牛郎织女”式的幻想力。而儿童(人类)失去想像力、幻想力之日,也便是科学停滞并走向衰亡之时。因此,儿童文学要助科学的发展以一臂之力,便应当给儿童创作的是以想像力为本的作品。[11](P41)这与我写的《对儿童科学教育的批判与重建》[12]几乎是所见略同,可谓不谋而合。
童话、神话是儿童的精神食粮。在儿童的世界,潜意识占重要的位置和比重,他有一种游戏心态、童话和神话的心态,有一种梦想和想像的世界。童话、神话以及其他神异故事是与儿童的精神世界相吻合的,它们可以满足了儿童的这种深层的需要。
科学发展到了今天,我们已进入了“读图时代”。童话与神话,不再只以口口相传或者不再只以文字的形式在纸张上流布,画家与电脑成像技术已使传统的童话和神话获得了具体可视的形象。于是,童话、神话摇身一变成了动画片,而动画片则把立体的可视的童话、神话交给儿童。它们在儿童眼里是“葡萄美酒夜光杯”,儿童喜欢,我们有什么可怕呢?只要儿童喜欢,总有喜欢的理由,我们用不着过度地操心。
[参考文献]
[1] 周作人.儿童的书[A].钟叔河.周作人文类编・上
下身[C].长沙:湖南文艺出版社,1998.
[2] 周作人.童话与伦常[A].钟叔河.周作人文类编・
上下身[C].长沙:湖南文艺出版社,1998.
[3] 周作人.儿童的文学[A].钟叔河.周作人文类编・
上下身[C].长沙:湖南文艺出版社,1998.
[4] 周作人.镜花缘[A].钟叔河.周作人文类编・上下科学童话
身[C].长沙:湖南文艺出版社,1998.
[5] 周作人.妙峰山与无底洞[A].钟叔河.周作人文类
编・上下身[C].长沙:湖南文艺出版社,1998. [6] [瑞士]让・皮亚杰.儿童的语言与思维[M].北京:
文化教育出版社,1980.
[7] 周作人.“小大自休”[A].钟叔河.周作人文类编・
上下身[C].长沙:湖南文艺出版社,1998.
[8] 周作人.知堂回想录[M].香港:香港三育图书有限
公司,1980.
[9] [苏]苏霍姆林斯基.把整个心灵献给孩子[M].天
津:天津人民出版社,1981.
[10] [英]玛里琳・巴特勒.浪漫派、叛逆者和反动派
[M].沈阳:辽宁教育出版社,1998.
[11] 朱自强.中国儿童文学与现代化进程[M].杭州:浙
江少年儿童出版社,2000.
[12] 刘晓东.对儿童科学教育的批判与重建[J].学前教
育,2001(7~8合刊).
[责任编辑:况 琳]
Fairy Tales and Myths Are Children's Spiritual Foods
LIU Xiao-do ng
(S chool of E ducational Sc ience,N anj ing Normal Univ.,N anj ing 210097)
Abstract:Chinese traditional education em phasizes know ledge's transpor ting to children.T here are some persons w ho w orry about children's reading fairy tales and m yths.T hey think these“beasts' w ords”w ill m ake children beast-like.T hese ideas have been ex isting fr om past to pr esent.But in fact childr en's m inds ar e playful,mytholo gical and im ag inative.Fairy tales and myths ar e children's spiri-tual fo ods that m ay meet children's deep psy chic needs and play important roles during children's gr ow ing process.
Key words:child;fair y tale;m yth;“beasts'w ords”
10
发布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