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照《醉花阴》原文赏析与注释翻译
醉花阴①
清照
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消金兽。佳节又重阳,玉枕纱厨,半夜凉初透。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注释]
①醉花阴:毛滂创调。
②瑞脑:即龙脑。一种香料。
③金兽:兽形铜香炉。
④玉枕纱窗:瓷枕纱帐。瓷白如玉,故美名之。
⑤东篱:指菊圃。
⑥消魂:形容极度愁苦。
如梦令赏析翻译稀薄的雾气浓密的云层掠起烦愁直到白昼,龙脑的香料早已烧完
了在炉金兽。美好的节日又到重阳,洁白的瓷枕,轻纱笼罩的床厨,昨日半夜的凉气刚刚浸透。
在东篱饮酒直饮到黄昏以后,淡淡的黄菊清香飘满双袖。别说不会消损神魂,珠帘卷起是由于被受西风,闺中少妇比黄花更加消瘦。
[译文]
薄雾浓云日子过得愁烦,龙脑香在兽形炉中缭袅。又到了重阳佳节,卧在玉枕纱帐里,半夜里凉气将全身浸透。
黄昏后在东篱边饮酒,菊花的幽香袭满衣袖。莫要说清秋不让人伤神,西风卷起门帘,帘的人比菊花还瘦。
[评点]
词的上半部分写别愁。起首两句写重阳佳节的百无聊赖,连香炉也懒得管,任它自行消尽。“愁”字点题,
给全词奠定了情感基调。随后三句写重阳节晚上词人的情态:她辗转反侧,无法入眠,这都是离愁使然。“凉初透”,意境萧疏,给人以凄凉之感。词人以乐景写哀情,以佳节衬离愁,含蓄蕴藉,手法高妙。这一片短短五句,将一个思妇愁绪满怀的神态描绘得呼之欲出,堪称妙笔生花。
词的下半部分写词人赏菊的情景。“东篱”两句,看似飘逸洒脱、然自乐,可如此美景,如果只有一人独赏,那就不免反过来让人生愁了,这是典型的以乐景写哀情。“莫道”三句,来得突兀,三句各成一层,一层紧扣一层:“不消魂”是一处转折,承上启下,使重阳佳节平添一股凄凉之意;结尾“人比黄花瘦”,突出离愁之深重。这三句生动、
传神,营造出一个幽寂、凄迷的艺术境界。词人以花写人,虽不免有夸之嫌,但精妙、妥帖,堪称妙笔。“瘦”字一语双关,兼写人和花,两者有机结合,以无限哀愁为溶剂,新奇别致。
这首词从容上说并不是很丰富,但这丝毫不影响它的艺术性。词人层层渲染,通过对秋景和生活环境的描绘,委婉地表达出对丈夫的相思之情和与丈夫分离的深切痛楚。夸和比喻手法的运用,更把一个因相思而憔悴的妇女形象描绘得栩栩如生,结尾含蓄深沉,言有尽而意无穷。
[赏析]这首词是清照重九佳节为怀念丈夫而写。上阕写半夜枕席上吹来冷气,感到自身孤独。重阳节也在孤独冷寂中度过。下阕写黄昏时在菊圃独饮。词人认为自身正如傍晚的黄菊,伶仃瘦损。“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是传诵千古的名句。以菊花自喻别有创意;一个“瘦”字,使一个身体清瘦满
面愁容的少妇形象活脱脱浮现出来,且符合词自身心世界与外在环境,贴切传神。这首词是作者早期和丈夫明诚分别之后写在重阳佳节独守空闺,思念丈夫的孤寂愁绪。它通过悲秋伤别来抒写词人的寂寞与相思情怀。
上片由白天写到夜晚秋凉情景,愁苦孤独之情充满其中。首二句就白昼来写:“薄雾浓云愁永昼。”这“薄雾浓云”不仅布满整个天宇,更罩满词人心头。“瑞脑消金兽”,写出了时间的漫长无聊,同时又烘托出环境的凄寂。次三句从夜间着笔,先点明节令:“佳节又重阳”。随之,又从“玉枕纱厨”这样一些具有特征性的事物与词人特殊的感受中写出了透人肌肤的秋寒,暗示词中女主人公的心境。而贯
穿“永昼”与“一夜”的则是“愁”、“凉”二字。深秋的节候、物态、人情,已宛然在目。这是构成下片“人比黄花瘦”的原因。
下片则倒叙黄昏时独自饮酒的凄若,末尾三句设想奇妙,比喻精彩,末句“人比黄花瘦”,更成为千古绝唱。首二句写重九赏菊饮酒。古人在旧历九月九日这天,有赏菊饮酒的风习。唐诗人孟浩然《过故人庄》中就有“待到重阳日,还来就菊花”之句。宋时,此风不衰。所以重九这天,词人照样要“东篱把酒”直饮到“黄昏后”,菊花的幽香盛满了衣袖。这两句写的是佳节依旧,赏菊依旧,但人的情状却有所不同了:“莫道不消魂,帝卷西风,人比黄花瘦”。上下对比,大有物是人非,今昔异趣之感。就上下片之间的关系来说,这下片写的是结果。
早年,清照过的是美满的爱情生活与家庭生活。作为闺阁中的妇女,由于遭受封建社会的种种束缚,她们的活动围有限,生活阅历也受到重重约束,即使象清照这样上层知识妇女,也毫无例外。因此,相对说来,他们对爱情的要求就比一般男子要求更高些,体验也更细腻一些。所以,当作者与丈夫分别之后,面对.单调的生活,便禁不住要借惜春悲秋来抒写自己的离愁别恨了。这首词,就是这种心情的反映。从字面上看,作者并未直接抒写独居的痛苦与相思之情,但这种感情在词里却无往而不在。这是透过一层的写法。
比喻的巧妙也是这首词广泛传诵的重要原因之一。古诗词中以花喻人瘦的作品屡见不鲜。如“人与绿俱瘦”(宋无名氏《如梦令》),“人瘦也,比梅花、瘦几分?”(宋程垓《摊破江城子》),“天还知道,
和天也瘦。”(观《水龙吟》)等等。但比较起来却均未与清照本篇写得这样成功。原因是,这首词的比喻与全词的整体形象结合得十分紧密,极切合女词人的身份和情致,读之亲切。
词中还适当地运用了烘云托月的手法,有藏而不露的韵味。例如,下片写菊,并以菊喻人。但全篇却不见一“菊”字。“东篱’,本来是用渊明‘采菊东篱下”诗意,但却隐去了“采菊”二字,实际是藏头。又如,“把酒”二字也是如此,“酒”字之前,本来有“菊花”二字,因古人于九月九日有饮菊花酒的风习,这里也省略了“菊花”二字。再如“暗香”,这里的“暗香”指的是菊花而非其他花蕊的香气。“黄花”,也就是“菊花”。由上可见,全词不见一个“菊”字,但“菊”的、香、形态却俱现纸上。词中多此一层转折,吟味时多一层思考,诗的韵味也因之增厚一层。
设问手法也是词中值得注意的艺术特点之一。明茅映在《词的》中说:人们“但知传诵结语(指“人比黄花瘦”句),不知妙处全在‘莫道不消魂’。”这话是很有见地的。“莫道”一句,实际上可以与贺铸《青玉案》中“试问闲愁都几许”一句相媲美。所不同的是“莫道”句带有反诘与激问的成分。
元伊士珍《琅环记》有如下一段故事:“易安以重阳《醉花明》词函致明诚。明诚叹赏,自愧弗逮,务欲胜之。一切客,忌食忘寝者三日夜,得五十阕,杂易安作以示友人陆德夫。德夫玩之再三,曰:‘只三句绝佳’。明城诘之。答曰:‘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正易安作也。”不论这一故事的可信程度如何,单从这故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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