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来,从江苏跋涉到安徽,从城市的景观大道到沿途的乡村小路,从火车、地铁、公交、大巴到小汽车,一路的舟车劳顿自不必说。单是交通工具就足以让我尝尽了旅途的匆忙劳累,但也看尽了10月的秋日风景。凡是有坏便有好,心情决定了看在眼里世界的悲喜。
回到老家那个县城,终还是看到了10年前的模样,有点破落有点嘈杂甚至有点心酸,只是再也没有当初儿时的那般纯真的记忆。下了车,肚子有点饿,想起了镇子上的特小吃米线,照例不顾身上的疲乏就拎着大包小包直冲进一个小饭馆,说是小饭馆,其实就是一个用塑料雨布简易搭建的棚子,用一句地道的家乡话叫上一碗带辣的米线。还是曾经的那个味道,只觉得顺了口,狼吞虎咽地吃了碗朝天,抬头一看,老板生意也很火,桌边已经做了很多和我一样拎着行李的人。
就这样,每次回来,总要叫上这么一碗解解馋,现在也已成了回老家的一种习惯。这兴许就是离家的乡愁,在别的地方永远满足不了的那份淡淡的情思。
到了家,已是满头银发的奶奶坐在家里的打谷场掰玉米。今年80多岁的她仍旧精神矍数,除了腿脚不太灵活,其它一切都好。见到我,她像个孩子似的冲我笑着,手里拄着一根拐杖蹒跚地向我走来,那一刻,多想让岁月能够慢一点,再慢一点,让这个老人慢慢地老去。有时候觉得时光真是个残忍的东西,它带走了你的容颜,带走了你身边最亲密的人,让你总会想起那些在你的生命中出现,现在却又永远再看不到的人。但这一切我们却无能为力,只能任凭它肆意地向我们磨刀霍霍。或许这也是上天最好的安
排,人世间的苦乐成就了我们今天的希望和期望,就像生命的轮回,我们无法左右,只能听天命,尽人事。我的好儿媳妇满足了我
两日里,我陪奶奶坐在打谷场里掰玉米聊天,听她诉说她那一辈子的故事,听她讲和爷爷年轻时候的往事,那些少吃无穿的艰苦岁月,她仍旧坚持着和爷爷一起将六七个儿女拉扯大,记得爷爷走的时候,奶奶一直坐在自己的小屋里,直到爷爷要去火化的那一刻,她才走到他的棺材前不停地哭着、骂着爷爷狠心,就这么抛下她一个人,回想起来,三年前,爷爷去世时,她和他竟然一起走过了50多个年头,可想这已经是一种怎样的感情了。
这次回去正好遇上农忙,帮妈妈做了一顿早饭,晚上躺在床上听她唠家长里短,谁家的女娃又嫁了谁,谁家的儿子又娶了亲,谁家的老人又被儿媳妇虐待不给饭吃,直到最后我们都困地迷糊的睡着了;白天我就去集镇上,像个家庭主妇一样和买菜的摊主砍价,省下五毛一块也觉得过瘾,重点是拥有了操着家乡话和人说斤道两的那种欢快满足感。
临走的头天晚上,妈忙着给我装自家地里摘来的红辣椒,尖尖的头,细长细长,这种美人椒是最辣的,妈说平常我这边吃不到,要多带些,整整给我装了一大方便袋,怕是一年都吃不完。晚上我靠在床头看手机,妈在收拾东西,她说我这一走,她这心里就空落落的,我不知该接什么话,顿时整个屋子有点静,静得我都害怕,我抬起头便看见了妈妈眼角又红了,她怕我看到,慌忙地背过身去,用手擦了擦眼睛。那一刻我才知道,原来陪伴才是最长情的爱。
第二天坐车时,爸送我。由于早上赶车,匆忙中也没吃饭,到早餐摊上买了两笼小笼包,我拿了四个,剩下的让他带回去给我妈和奶奶。爸送完我后就去给他的摩托车加油,我坐在回程的大巴上吃着包子,看着窗外他离去的背影,肩已经驼了,这次回来看到他又老了很多,岁月就这样一点点带走了亲人的容颜,我妈都在渐渐地走向衰老,看着父母,他们一辈子的操劳,最后还是没有换来儿女成的承欢膝下,顿时眼睛有点湿润,但又能怎样,生活一直逼迫着我们学会自立,学会坚强,包括他们。
也许上帝给予的便是最好的,能在可以珍惜的时光善待身边最亲的人吧,给予她们自己最好的回报,这也便是每一个做儿女应该尽到的义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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