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张爱玲笔下对女性丰富性的“还原”——以小说《红玫瑰与白玫瑰》为例
向文逸 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
摘要:笔者将通过对《红玫瑰与白玫瑰》一文的细
致品评,来试图分析张爱玲这篇文章笔下的玄机,张爱
玲以男性视角的身份对两类女性做出观察、解读和定义,
在这些充满强烈“道德性”彩的语句背后,我们可以
看到男性对女性身份的框定和他者化。无论是因为影响
了男性前途而惨遭污名化的“魔女”,还是以男性为大、
无私奉献的“圣女”,都是完全活在男性阴影的笼罩之
下,有意无意中成为了男性的附属,消失了自我的个性
彩,女性社会地位随之消解。
关键词:张爱玲;男性视角;女性人物;身份认同;
精神分析批评追及张爱玲身处的年代,男性写作占了文坛的主体部分,而女性作家为了争取关注度和话题度,要么一味迎合着主流审美从传统的男性视角展开故事,要么刻意偏好女性化的沉溺情爱和身体暴露,张爱玲选择了另一种言说的方式,展开了对内心世界的描写。男性作家总存在将女性“极端化”想象的倾向,一部分作家因为对女性保持远望的态势,因此安易地把女性推及为善与光明的象征,与此同时,在男性对话语权
的把控中,不少女性也被异化为恶的化身。张爱玲正是
打破了男性对这两类女性角的认知,以小说《红玫瑰与白玫瑰》实现了观念的颠倒和认知的倾覆。一、男性视角下对女性人物的品评——“轻佻”与“乏味”在张爱玲的《红玫瑰与白玫瑰》中,最引人注目的两位女主人公分别是“红玫瑰”娇蕊和“白玫瑰”烟鹂,振保对娇蕊着迷不已,却在对方陷入感情泥沼想要与前夫离婚之时,慌不择路地想要从她身边逃走,烟鹂是振保眼中适合结婚的传统女性,他却又因着对方的单纯、谦卑而感到无趣,转而外出宿妓。也是因此,在这桩的爱情悲剧中,似乎没有一个赢
家,有的只是永恒的痛苦和悲戚,而这一切悲剧的——振保。在文章一开场介绍振保,作者就说他“是正途出身,出洋得了学位,并在工厂实习过,非但是真才实学,而且是半工半读打下来的天下”,这像是一种悠长的讽刺,即使是看似家教良好、从容有礼的男子,骨子里仍留着旧时代文化熏陶下,他对女性的轻贱和玩弄心理在文中随处可见。二、“魔女”与“圣女”的参差对照——“朱红”与“惨白”(一)“魔女”的诱惑与“圣女”的污秽文中先后两次写到两个女主角出入于浴室中被振保看到,作者写振保第一眼看到娇蕊时,“一件条纹布浴衣,不曾系带,松松合在身上,从那淡墨条子上可以约略猜出身体的轮廓,一条一条,一寸寸都是活的”,在振保的视角下能看到一丝暗藏的“欲”的象征,是男性以发泄自身欲望为替代的一种潜意识的窥探,振保就此被她的肉体美所震住心神。张爱玲写到烟鹂,写她的便秘症,写她与浴室的亲近,写振保看到她“睡裤臃肿地堆在脚面上,中间露出长长一截白蚕似的身躯。”,“只觉得在家常中有一种污
秽,像下雨天头发窠里的感觉,稀湿的,发出翁郁的人
张爱玲简介气”,在振保眼中乏味且有偷情嫌疑的烟鹂,是“污秽”
的象征,浴室的场景不再构成暧昧,反而易使人联想到
马桶等物品,在传统文化中女性裸露身体本身亦是不洁
和耻辱的象征。因此同一类场景,男主人公先后产生了
两种不同观感,但男主人公从始至终与两位女性产生的
感情都只是建立在肉体的基础上,而从无探究对方心灵、
了解对方内心世界的想法,也因为女性被迫失去了展示
内心、表达所想的权利。(二)“魔女”的转善和“圣女”的不贞文中写娇蕊爱上振保后感觉“现在这样的爱,在娇蕊还是生平第一次”,过去她是擅长维持暧昧而不动心的
“爱匠”,如今却做了振保“爱的俘虏”,哪怕振保躲避她要与她分开,“她不走,留在这里做看护妇的工作,递茶
递水,递溺盆。洋瓷盆碰在身上冰冷的她的手也一样的冷”,曾经在前夫王士洪的宠护下任性撒娇的“魔女”,如今却转起性子做了贤妻良母。与这样深沉莫名的爱相比,手握妻子身份的烟鹂,也是爱着振保的,但“她爱他,不为别的,就因为在许多人之中指定了这一个男人是她的”,她的爱是因为受到传统礼教的影响,“夫为妻纲”,她觉得“他就是天”,她从来不曾想过自己因何爱上的他,她过去所受到的教育,也使她从不曾感受爱情。
振保对两类女性的定位中,前者是浪荡轻浮,后者是保守贞洁,然而以振保作为两者的刺激物,浪荡轻浮的“魔女”真心喜爱上了他,娇蕊因为痴恋于振保,决定一往无前地放弃过往的优越生活,和男主一
心投入爱河,而转身要去做贤妻良母;保守贞洁的“圣女”爱他,只是因为传统社会的观念使她不得不去爱自己的丈夫,
而在长久得不到丈夫尊重的“静悄悄”的生活里,她选择了与裁缝暧昧,从而更加为丈夫所轻贱。作者简介:向文逸(1994-),女,汉族,四川巴中人,在读研究生,单位: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文学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