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宗元被贬后的心境与诗歌创作柳宗元被贬后的心境与诗歌创作
柳宗元被贬永州十年、柳州四年,其诗歌充满了悲愤、孤寂、凄婉伤悲的贬谪情怀,同时这种贬谪情怀随着主客观因素的变化而亦有变迁。
柳宗元被贬后的心境与诗歌创作【1】
摘要:柳宗元作为一个进步思想家、政治改革家和优秀文学家,以他独特的方式,为后人留下了宝贵的精神财富。
他的思想遗产、文化遗产千余年来滋养着中国文化的发展,他的为官之道,对今天我们每一个有良知的官员也仍将是一种深深的启悟。
永贞革新失败后,柳宗元被贬永州十年、柳州四年。
其诗歌充满了悲愤、孤寂、凄婉伤悲的贬谪情怀,同时这种贬谪情怀随着主客观因素的变化而亦有变迁。
关键词:柳宗元;诗歌;贬谪;情怀
柳宗元(773-819),字子厚,洛阳(今山西省永济县)人,出身于仕宦门第。
他“少精敏,无不通晓”,在国运衰颓、社会矛盾日益尖锐的中唐,他胸怀“辅时及物”、“利安元元”的治国理想,踌躇满志地参加王叔文、王�为首的永贞革新,失败后,柳宗元被贬,永州十年后受诏入朝,被再贬为柳州刺史,“十年憔悴到秦京,谁料翻为岭外行”,柳宗元经历了这样的坎坷、打击后,在思想、情感上的变迁是极其巨大的,“柳子厚失身遭贬,而悲蹙之意,形于文墨”,其作品充满了令人断肠的贬谪之音。
柳宗元的愁苦忧惧是刻骨铭心的,这正是他文学创作的原动力。
“逐客”、“闲人”作为柳宗元的缺失性的情感体验,形成了他永州诗歌独特的心境特征。
在被贬永州之前,柳宗元很少写诗。
今存柳集中有《省试观庆云图诗》一首,可以定为贞元九年他二十一岁应进士试时所作,是今存柳集中最早的诗。
另有《韦道安》一诗写于长安。
除此外,柳宗元在长安时期大多写的是政论文,“济世”、“救时”是其主旋律,充满着政治改革精神。
然而,永州时期的创作主调已经发生变更。
他虽也写过一些济世救时之作,但这时创作的驱动力使他作品的主题转移到“逐客”、“闲人”的永州生活层面上来。
贬永初期,柳宗元的诗歌主要充满了愤激和怨慨。
他写了一些感愤沉痛的寓言诗。
《�乌词》、《笼鹰词》、《放鹧鸪词》诗中,对失势的独足鸟、背时的笼中鹰、可怜的鹧鸪鸟的咏物托意,也反映了他政治失路后的哀痛,以及象鹰那样“但愿清商复为假,拨去万累云间翔”的热切期待。
然而,“宁知世情异,嘉谷坐火高焚。
致令委金石,谁顾蠢蠕,风波郯潜构,遗恨意纷纭”(《咏史》)。
世事是如此的反反复复,美好的谷子也会焚烧。
金石也被抛弃,谁来顾及芸芸众生?风波骤起千层浪,只有遗恨在人间。
这类借古讽今的咏史诗,还有《咏三良》、《咏荆轲》等。
作者借史实来说明世事的变化无常,发泄命运突变,失路被弃的怨慨。
面对政治上遭受的巨大挫折,和生活的艰辛,柳宗元的失路被弃性体验一度达到极限,从而产生了心理上的严重失衡。
他要消解内心极度不安的情绪,转变为随遇而安的“闲人”,做一个闲适达观的“逐客”,也很自然地在饮酒参禅的诗作里渗透出虚无倾向的感情彩,把它作为恢复心理平衡的一种手段。
贬永之前,柳宗元的人生可谓一帆风顺,不知孤寂为何物。
贬永以后,他一落千丈,从朝廷命官突然降为戴罪闲员,且谪居南荒,与“蛮夷”为伍,过着“食不知辛咸节适,洗沐盥漱,动逾岁时,一搔皮肤,尘垢满爪”的生活。
一时间,孤单、寂寥、落寞、困苦、彷徨、犹豫、抑郁、寡欢、怨愤甚至绝望,成了他生活的全部,弥漫着他戴罪的心灵。
柳宗元对内心无法排解的愁闷,除了饮酒、读书来寻求解脱之外,还把目光转向蛰伏心灵深处的佛界,渴望能给他滴血的灵魂提供一个温暖的避风港。
最能表现这一虚无心境的,那当然算是他那些参禅悟道的诗作了。
“汲井漱寒齿,清心拂尘服。
闲持贝叶书,步出东斋读。
……澹然离言说,悟悦心自足”(《晨诣超师院读禅径》)。
他以为,随缘到任何一地,便可以安居下来,“随遇而安”,这是佛家的最佳境界。
“小劫不逾瞬,大千若在掌。
体空得化元,观有遗细想”(《法华寺石门精室三十韵》)。
在参禅中,他深刻领悟到:人生的小小劫难不到一眨眼的工夫,大千的世界似乎可托在一个手掌当中。
体悟空虚可以使人回到本原,“清心无欲”可以使人们到达清静美妙的境界。
这类诗作还有《巽公院五咏》等。柳宗元的作品
他的诗中既充满愤激与苦闷,也充满热切的期待和执着的追求,这成为柳宗元贬永前期的主要创作心境。
在柳宗元贬永后期,大致是从元和五年起,他从永州潇湘河的东边搬到了河西的冉溪筑屋定居(他来后将此溪更名为“愚溪”)。
从这一时期开始,他对朝廷重新启用的愿望已基本放弃,并以普通百姓的角重新调整自己的人生坐标,过着一种“甘终为永之民”的生活,心境较前期显得平和而更为丰富多彩,并写了大量反映永州风土民情的诗篇。
柳宗元被贬永州,这是他人生道路上的重大转折。
如果说,贬永之前,柳宗元还以实际行动投身变革社会的大潮中。
那么贬永之后,由于各方面条件的变化,他开始用自己的文章来实现自我价值。
贞元、元和年间,唐朝文坛上形成了又一个诗文并茂、百花齐放的创作高潮。
在这个高潮中,借用柳宗元自己的说法,他可称是“遍悟文体”,在诗、文创作上取得了巨大、独特的文学成就。
他的以山水记、寓言为代表的散文,风格奇特的诗歌,优秀辞赋著作“九赋”、“十骚”等文学作品,均是文学史上的典范,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
这些作品,同样为“盛唐隆宋”文化局面的形成创造了良好的条件,是文化宝库中的重要成分。
另外,柳宗元的启文,作为唐宋八大家的文章,为启文的发展也起了很大的推进作用,无论是从格式、还是用词炼句上都达到了近乎完美之境,为后世启类文的撰写提供了蓝本。
参考文献:
[1]柳宗元.柳宗元集.[M].北京:中华书局,1979.
[2]司马光.资治通鉴.[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
柳宗元被贬诗歌的复杂心境【2】
【摘要】柳宗元以“兴尧舜孔子之道利安元元”为己任,一朝被贬的命运将他打成了严重的内伤,“入世”“出世”之间,诗人难以抉择,一时寄情山水,一时自感被囚不能自拔。
本文窥探诗人复杂的心境,品析诗人不一样的人生。
【关键词】柳宗元;贬谪;复杂心境
儒家讲“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以天下为己任”强调责任和担当意识,受儒家文化影响至深的文人
更是将其奉为圭臬。
得意时“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失意时“行路难,多歧路,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如苏子泛舟江上追求“江上清风、山间明月”者是“独善其身”的代表,还有一部分在封建专制制度与“利安元元”“匡时济世”夹缝中挣扎。
一、短暂的山水之间“自得其乐”
在《小石潭记》中“隔篁竹,闻水声,如鸣佩环,心乐之;伐竹取道,下见小潭,水尤清冽”,景不逊于桃花源,或者说是作者初来乍到的新鲜感。
“日与其徒上高山,入深林,穷回溪,幽泉怪石,无远不到。
到则披草而坐,倾壶而醉”,清静幽寂的环境,适合于安放作者凄苦的心灵,在自然美景中冲淡了政治失意的感伤。
这样的写作之风受到苏东坡的推崇,“柳之厚之诗,得东坡而后发明”。
在对山水进行审美时,柳宗元暂时摆脱儒家道德观点的束缚,以相对虚静的心态来获取对自然美的直观感受。
心近佛门,优游山水,曾经使柳宗元得到过“弃逐久枯槁,迨今始开颜”的愉悦。
二、山水之间,飘来淡淡的忧伤
“南州辱署醉如酒,隐几熟眠开北牌;日午独觉无余,山童隔竹敲茶臼。”恬淡如陶渊明“开荒南野际,守拙归园田;方宅十余亩,草屋八九间”,但是细细品来,陶潜诗与自然合二为一,子厚诗以物观我,在看似恬淡的背后,一颗孤寂的心跃然纸上,是一种寂寞的恬淡,无力的闲适。
再看柳宗元被应鳞评“二十字骨立豪上,句格天成”的一首很著名的小诗《江雪》:“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这首被评为“五言绝句最佳”的诗文历来被人们多重解读,这也是柳宗元诗“孤峭”“悲婉”的最好体现。
在环境方面:一“绝”一“灭”,一“寒”一“雪”,这样清冷寂寥的环境,天地冒着严寒之气,整个宇宙银装素裹,没了声音,没了彩,在此条件之下孤独应是“抱膝灯前影伴身”,虽孤独仍温暖。
但在天地间那独自垂钓的渔翁形象越来越高大,如电影里的特写镜头,万物无生气只是渔翁出场的背景。
独钓寒江雪的蓑笠翁在天地间挺立,不畏严寒、执着垂钓,透过渔翁我们看见政治失意的诗人在肃杀的环境中坚持自我、不屈不饶的精神。
三、被“抛弃”被“囚禁”后的孤独
柳宗元出生高贵,才高八斗,本以为会一展宏图,不料改革失败,面临流放的命运。
顺势而为的小人又发挥着最能言善辩的角,最终柳宗元一贬再贬,被抛弃在“六千里”之外的柳州。
在《衡阳与梦得分路赠别》,诗人这样述说:“十年憔悴到秦京,谁料翻为岭外行!伏波故道风烟在,翁仲遗墟草树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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