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圣母院》读书笔记
---雨果的现实与虚幻
巴黎圣母院》是浪漫主义的文学的代表作。现实主义作品往往把现实一层层剥开,读者直面人性的复杂和沉重,伟大的作家会把沉下去的现实用强烈的情感托起来,达到超越现实的层面。浪漫主义作品则会把现实虚化,让现实变得瑰丽轻盈,富有灵性,但是无论它飞的多高,总有一根强韧的引线与地面相连,伟大的浪漫主义作家会从超越现实回到现实层面。《巴黎圣母院》正是具有现实与虚幻这两度,它之所以成为一颗永不褪的璀璨艺术品,绝不仅仅是因为描绘了一个美女与野兽的浪漫爱情故事,而是围绕巴黎圣母院,营造了现实与虚幻的两个世界,这个两个世界沟通相连,包容了法兰西几百年的历史、文化和信仰,这使得这部作品如巴黎圣母院一般宏伟与壮丽。
雨果如同一位建筑家,专门辟出一节对巴黎圣母院作了细致的艺术史描述,这一段往往被读者略过,却是理解小说的重要前提。圣母院从查理大帝奠基的第一块石头,到菲利普·奥古斯皇帝添上的最后一块石头,经过了三百多年,在这三百多年,圣母院经历了很大变化:时间的自然磨损,圣母院无可阻拦地陈旧下去;政治与宗教改革不断冲击圣母院;再有就是文艺
复兴后不断产生的艺术流派,使圣母院的建筑风格糅杂不一。最终呈现给雨果面前的圣母院,不是属于某一种类型或一种风格,不单是神秘幽暗的神权殿堂,也不单是奔放大胆的市民自由之塔;她既有哥特式精致的拱门尖顶,也有古典的希腊式底柱,圣母院是文化与艺术积累起的岩层。但不管怎么变化,圣母院仍保持着永恒的秩序,这个文化岩层的内心秩序是古典的,圣母院是古典艺术的集大成,这是小说的第一个前提。讲完圣母院与巴黎鸟瞰之后,国王的御医与一个奇怪的长老拜会副主教克洛德神父,克洛德谈到世界发展的前景,他右手指着一本书,左手指着圣母院,眼光从书本移向圣母院,说:“这个要消灭那个的!”,雨果用一章的篇幅来阐述印刷术最终要消灭教堂与建筑艺术。当人类需要记录自己的思想时,首先用石头的排列来表达字母和单词,逐渐发展出建筑艺术来承载复杂的思想,这要比羊皮纸记载经文牢靠,因为要彻底毁掉一座建筑物,就得要一场革命。但是印刷术出现了,它比建筑物更牢靠,它可把思想广泛地传播,使我们的思想变得像鸟儿一样在飞翔,像空气一样,谁都无法把它灭绝。他觉得印刷术是种神奇的东西,有了它以后我们人类所有的记忆,所有的思想,所有的转瞬即逝的东西,都可留下来了,这又是小说的另一个前提。
巴黎圣母院读书笔记巴黎圣母院与印刷术构建起了小说的舞台——它的虚幻的精神世界是充满古典主义艺术气
质的,古希腊中古典主义艺术属于奥林匹斯山上的众神,我们把这个世界称之为“神界”;小说的现实世界则是芸芸众生,众生要进入神界,所依凭的途径不再是教堂与建筑艺术,因为建筑会随着岁月磨损、模糊甚至毁灭,所依凭的是印刷术传播的文学哲学等人类永恒的思想,印刷术冲破了教会神权对思想的禁锢与垄断,使平等自由的信条在大革命广泛传播,瓦解了王权的壁垒。实际上,《巴黎圣母院》用浪漫的爱情故事讲述法国大革命的思想,讲述一个神灵的故事,一个神降生于凡间,在15世纪的法国受尽折磨。故事的主角就是卡西莫多与爱斯梅拉达。
卡西莫多的出生就不落俗套,一场大瘟疫之中,克洛德的全家都死了,只剩下他和小弟弟,从此之后,弟弟是唤起他温存情感的唯一的人。所以当他想起他弟弟的时候,他的心会变得很软,他会生出些凡间情感。他是怀着这样的同情心把了,把他带去圣母院,使他成为一个敲钟人。卡西莫多从小就是在圣母院的阴湿的石板地上长大的,石板地上的一条爬虫似的。没有人同他说话,他也不会说话。当他第一次敲响钟,就好像他第一次开口说话。而敲钟巨大的声响把他的听觉也夺去了,他又聋又哑。他在圣母院走来走去,觉得每一块石头,每一座雕像都非常亲切,他有时会对着石头默默地说话,谁都听不见。当人们走进圣母院时会发现,柱子上爬着个野兽样的东西就是卡西莫多。他像蜥蜴似
地附在圣母院的壁上,他和圣母院似是合为一体了。然而他是很少的能领会,为圣母院吸引的人之一。也正是因为他的存在,使圣母院充斥了一种生气,这种生气是不可言传,不可描述的,虽然人们都惧怕他,人们想到他都觉得恶心,讨厌他,可就因为有了他,整个教堂都活起来了。作者写道:假如是在埃及,人们可能会把他奉为这座寺院的神祗了,请注意卡西莫多是被埃及女人掉包爱斯梅拉达,再被香花歌乐女丢到巴黎圣母院的,我们不知道卡西莫多生于何处,但是知道他是由流浪的埃及女人带来的,但中世纪的人们却以为他是魔鬼,以为他是魔鬼的灵魂。他似乎是古代沦落到中世纪的一个神。若在古代他就是神,可他到了中世纪,在一神论的天主教背景下,被大家看作魔鬼,看作可怕的异教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