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孩子们寻一片“童声”净土
作者:***
来源:《音乐爱好者》2021年第05期
        《小小的音量》是“小小音量欢唱团”的成名之作,也是他们的代表作,可以说这首歌唱出了他们的梦想。童年是每个人绕不开的话题,是每个人一生的起点与地基。所谓万丈高楼平地起,没有踏实的基础,人生这座高楼也会摇摇欲坠。能让孩子有一个令他受益终身的童年,正是孙莉莎、陈瑜与田汨创建“小小音量欢唱团”的初心。
        作为一名教育工作者,孙莉莎一直活跃于现代音乐的领域,2017年成为母亲的她也开始思考如何给孩子一个美好的童年。音乐给了孙莉莎太多的力量,作为一位音乐人,她也希望将这样的力量传递下去。然而,当她环顾四周,却发现真正适合孩子唱的歌太少太少。随后,小小音量欢唱团所属的喜清文化便向几千位“10”后发出了一份问卷调查,调研结果表明当下环境中非常缺乏积极阳光、传递正能量的原创儿歌,很多孩子不得不听着与他们身份不符的成人情爱歌曲。现在的孩子们在成人的歌曲中被迫长大,缺失了童年本该有的烂漫与天真,这给了她很大触动。这样的“速成”,是否会让孩子们的人生大楼根基不稳呢?
《童年的消逝》
陈瑜
孙莉莎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美国学者波兹曼出版了《童年的消逝》一书,批判电视媒体的出现将成人世界过度曝光在儿童面前,模糊了成人世界与儿童世界的界限。人性的成长始终跟随着童年的脚步,童年消失意味着成长的停滞,所有的成人都变成了儿童,而所有的儿童也都变成了成人。实际上童年这一概念的诞生,源于印刷技术的出现,书本作为一种易于传播的载体流传开来,而组成书本的文字符号需要学习,因此是否能够广泛阅读并深入思考成了成人世界与儿童世界的本质区别。童年也渐渐成了学习阅读的过程,成人为儿童挑选可供阅读的内容,建立学校,对学习进行分级,让孩子可以分阶段地、系统高效地学习适合他们的知识。然而这时电视媒体的出现,无疑瓦解了以需要学习阅读建立的童年概念,这个图像与声音一体化的媒介,让大家零障碍接触各类信息,自此儿童与成人的边界变得模糊不清,童年随之消逝。波兹曼对于童年与电视媒体的论述也许有待商榷,但他提出的“童年消逝”命题却是值得深思的。儿童歌曲的匮乏,以及成人歌曲在儿童中的泛滥,是否也代表了当下的中国也存在“童年消逝”的隐患呢?
小小音量歡唱团
瓦解歌词
        那么中国儿歌是否真的匮乏呢?上海音乐出版社2018年出版的《中国儿童歌曲百年经
典》中收录了1900年至2015年的五百首中国经典儿歌,整整四卷本,蔚为大观,可以说是目前国内对中国儿歌最系统、最全面的梳理。可见从数量上来说,中国儿歌并不算少,但为什么今天的儿童还是出现了“儿歌荒”呢?
        中国儿歌起源很早,但具有现代意义的儿歌起步于二十世纪初的学堂乐歌,是李叔同、沈心工等人为当时的新式学堂而创作的。这些歌曲以日本以及欧洲、美国等地的曲调为基础,以中文重新填词而作,例如《送别》《春游》等。随着二十世纪三十年代新文化运动兴起,我国的儿歌创作也逐渐从依曲填词过渡到了为词谱曲,由此开启了儿歌创作的新纪元,黎锦晖在这一时期创作的《小兔子乖乖》至今仍在传唱。1931年,“九一八”事变爆发,中国经历了十四年之久的抗日战争和四年的解放战争,这一时期的儿童歌曲以革命题材为主,例如《卖报歌》《歌唱二小放牛郎》等。1949年,中国人民终于迎来了独立自主的新生活,儿歌的创作也进入了井喷的时代。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改革开放不断深入,儿童歌曲的创作也有了新的面貌,《小螺号》《采蘑菇的小姑娘》等一批优秀的儿童歌曲应运而生。
        然而,随着经济和传媒技术的进一步发展,儿童音乐创作在现下却逐渐淡出了人们的
视野。从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开始至今,传唱度较广的歌曲多为动画片主题曲或流行歌曲,这些歌曲要么依附于动画片,缺少独立的音乐性格,要么内容与形式并不适合儿童演唱。
        与此同时,伴随着全球化的步伐,大量的国外儿歌传入中国,在北上广等城市形成了新的影响。以颇受小朋友和家长喜爱的“最简单的儿歌”(super simple songs)系列音乐动画为例,它由美国知名儿童节目“芝麻街”制作,如其名称所示,这一系列由一些旋律简单的歌曲组成,歌曲内容以语言学习、数字启蒙、节拍互动为主。歌曲本身风格多样、配器精巧,既有老歌新作,也有新创作的儿歌。以《巴士上的轮子》(The wheels on the bus)为例,它的音乐结构为简单的分节歌,每段重复同样的旋律,歌词也简明扼要,朗朗上口,“The wheels on the bus go round and round, round and round, round and round”,对牙牙学语的零至三岁的小朋友来说,这样的反复十分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