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球
极简线条的复
厕所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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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当今国际艺术圈最有影响力的艺术家之一,来自英国的朱利
安·奥培始终保持独特的大众气质。就算你叫不出他的名字,多半也
看到过他的作品:LED装置、箱包、T恤……那些由他创造的“极简人”,
或走或跳,总在散发着无尽魔力。
首先是雕塑家
奥培1958年出生于伦敦,母亲是一名教师,父亲是经济学家,家庭
文化氛围浓厚。十几岁时,奥培每天晚上用线条作画,以为这是“自然
而然”并令人满足的过程。1978年,奥培入读金史密斯学院,师从赫赫
有名的观念艺术家迈克尔·克雷格·马丁以及雕塑家理查德·温特沃斯
等。接受系统训练的同时,奥培还对波普艺术、日本版画、埃及壁雕等
门类“兼容并收”——多重艺术触发了他的创作理念,更在重新看待、
审视它们的过程中受益匪浅。
奥培逐渐成长为“新英国雕塑”运动的代表人物。直到现在,他仍
觉得自己“首先是一个雕塑家”。昔日创作时,奥培选择古老艺术品、
周边生活物品作资源,以钢制几何造型搭配较为疏落的彩,试图确
立艺术与客观世界亦远亦近的关系。20世纪80年代末,奥培开始尝试
基于“简单图形”的创作方式:造型日趋简化,反而使他的雕塑愈加恢
宏。34岁那年,奥培得以在海沃德美术馆举办个展。这是他第一次将
个人作品汇集起来呈给公众,可惜反响平平,甚至质疑声迭起。奥培
并未纠结于此,继而对复杂的“人”产生了兴趣。
为了把千姿百态的人的个体纳入作品,奥培主动寻有效的艺术
语言。他在肖尔迪奇区的家具零售店购买一系列公共标识,包括绘有
男女人物剪影的厕所门牌。而后,这些“既有符号”延伸成具备通识属
性的人像习作:粗重的黑线条轮廓,少数点、线组合成的眼睛、鼻子和
嘴巴。针对同一主题,奥培有时借用不同媒介进行多角度创作:乙
烯马赛克材质的奥培肖像
奥培为Blur乐队设计的专辑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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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材料绘制的人像略显扁
平,马赛克瓷砖铺就的人像
充满颗粒状诱惑。奥培很
喜欢马赛克材质,他觉得它
应该与古罗马人使用的石
头来自同一个采石场。或
许,奥培的创作就是对某段
艺术史的铭记与弘扬。
融汇艺术的整体
创作行进到某个阶段,
奥培决定去画“动态的人”。人类的步行动作十分明显,即使忽略具象的五官,观者可以通过发型、衣着等隐藏细节寻最接近自己的身份认同。这些“走路体”还包括不同身份的女性,家庭主妇、女实业家、女作家、女雇员、女学生皆被刻画得惟妙惟肖。
除了熟悉的人,奥培还把生存空间引入创作。每天早晨蹬上自行车去往工作室,数年后,他把这条路想象成巨大的“图腾柱”:街道、商店、汽车、单车、路人……日复一日的重复体验,足以构建出不懈升华的心理模型。在奥培看来,“重塑艺术”不等于对照描摹,而是另一种特殊的转译途径。他曾制作一组人体雕塑和四件风景灯箱,无不流露出艺术重组后的诗意与哲理。
早在20世纪80年代,奥培就有“创作动态图像”的冲动。20世纪90年代初,当他看到商店橱窗里闪烁的电脑屏幕时,便把这份冲动提上日程。奥培从不认为艺术与科技两相对立,相反,他在创作中特别强调声、光、建模等科技因子的渗入。他的新近作品《舞蹈人像舞步》系列,灵感取自风靡社交媒体的健身舞步,身为专业舞者的女儿和她的伙伴充当动画模特,一位年轻的音乐人接受委托编写了富有动感的舞曲配乐。
奥培能用各种艺术元素协调出近乎完美的艺术整体。他曾在2000年为英国Blur(模糊)摇滚乐队设计《The Best
Of》的专辑封面,六年后又为爱尔兰U2乐队的《Vertigo》全球巡演设计LED投射作品。2007年完成“安在跳舞”装置后,奥培应国立肖像馆之邀为“英国设计之王”詹姆斯·戴森创作肖像……在流行、经典与跨时代领域,奥培的作品一经出炉,便散发着万能融合力。
“写作”与风格
相对过去停留在狭仄画板上的艺术空间,今天的艺术品遍及街道、公园、购物中心等任何地点,但奥培的大多数
作品没有预设的“家”。创作之际,他会将作品雏形投射到大脑,搜索可能到达的环境,包括城市以及城市以外的村落、农田、河流……如此,看起来景与人“彻底分离”的作品相当常见。不只这样,奥培的作品亦很少与观众互动,比如有人从作品前经过,动态的鸟儿绝不会转变方向迎合他们的步履。奇怪的是,从美国纽约到韩国首尔,再到中国的上海、北京、长沙等地,奥培的艺术手段似乎契合不同的城市特质。通常,那件没有掺杂任何背景的作品,居然轻松成为某个展厅窗外街景的一部分。
很难相信,靠视觉谋生的奥培竟是临床意义上的盲患者。跟同为盲画者的恩师马丁一样,奥培了
解自己的“调板”更有限。但在某种意义上,他们足以更理智地调用彩划分世界——奥培将彩当成绘画的主体,而不是仅仅填充画作的附件。在英国伦敦,如果你看到一个徘徊在公园、地铁等处,悄然观察并迅速记录陌生人的人,那可能是奥培。有时,他坐在工作室朝外观望,一旦从路人身上捕捉到什么,便立刻出门邀约并支付酬金作画。
画家、雕塑家、装置艺术家、虚拟创作者……围绕奥培的角着实不少。当有人问及他的风格,始终活跃在一线的奥培却有些言辞闪烁。事实上,他不愿意用“风格”定义作品和自己,于是谦虚地说:“像莫奈、杜尚、安迪·沃霍尔等真正的艺术家才可以创造风格。我只是在部分作品中应用了风格的元素。”完成某次展览后,奥培会在环视全部作品时发现它们的共性,他很开心,“那看起来就是我了。”
不创作的时候,奥培喜欢读书,比利时漫画家乔治·勒米的《丁丁历险记》提供了“抽象人像”的示意;美国作家雷蒙德·卡佛的小说里有“真实感和存在感”的提醒……像他们一样,奥培简单而谨慎地记忆曾经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因此,他用写作的方式创造艺术,“我们要通过双眼去辨别物态与光线的不同,用心灵去获悉所绘人物的心境与感受。”
图片由本文作者提供
编辑许宵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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