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歌《我长大了》
浅议徐志摩对拉斐尔前派诗歌的接受*
李佳憶
(湖南科技大学外国语学院, 湖南湘潭 411201)
小鼹鼠过生日摘 要:徐志摩是中国卓有影响的新月派诗人。他曾留学英美等西方国家,受西方文化影响很大,尤其是英美浪漫主义和唯美主义对他的影响最大。拉斐尔前派诗歌直接影响了徐志摩的创作思想和诗歌形式。
关键词:徐志摩;拉斐尔前派;诗歌;接受
中图分类号:I22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4681(2007)06-0091-03
  茅盾在三十年代曾说过:在新诗人中间,徐志摩是最可以注意的,因为他的作品最足供我们研究。在五四文坛的星空上,徐志摩就像一颗最灿烂的流星,一生短暂却又绚丽无比,一来一去之间,把他
一生的复杂作了诗意的提炼,给我们留下了永久的思念。徐志摩生活的20世纪20年代初,不少新诗作者把写诗看得太容易,认为只要不是文言诗,不是格律诗,胡乱写写就能称之为时尚的“自由诗”。这样的作品既无形象神韵,又不讲音韵节奏,毫无诗味。为了纠正诗歌过于散文化的风气,新月派诗人倡导新诗格律化,极力推崇诗歌音乐美。新月派诗人中,徐志摩与闻一多都是诗歌音乐美的理论倡导者,他们反对放纵和直露,主张理性和节制,希望诗人写诗就像戴着脚镣跳舞,既要自由又要讲求格律。但是两人在营造音乐美的效果上是不同的,比如闻一多在押韵上常常给人刻板的感觉。《死水》是闻一多的代表作,虽然押韵,但是未能发挥诗歌在听觉方面的特点,与徐志摩的诗歌《再别康桥》、《雪花的快乐》等相比,在视觉效果上还是有着不少的差距。杨志在《由“文”入“质”—1925~1939年中国诗歌运动观察》中说:“余光中谈到徐志摩只有溢美之词。他说闻一多的诗一读就是直线,再读还是直线,再读,再读,直线,直线,结果是一个框框一个框框。故闻一多虽是新格律诗的倡导者,但他的音律板滞、生硬,像硬雕在凹凸之上的无用浮饰,显得累赘。徐志摩却是一笔随意挥就的曲线,自由挥洒,从不拖泥带水,漏出枯涩窘蹇的模样。”[1]
怀孕发烧
  徐志摩为什么能从胡适、郭沫若、闻一多等诗人中卓然而出,并为21世纪的当代人普遍接受呢?最大的原因不外乎是徐志摩诗歌永久的艺术魅力。徐志摩先后留学美国、英国,受西方文化影响很大,尤其在剑桥两年期间,欧美浪漫主义和唯美主义对他的影响深远。我国学界研究徐志摩和浪漫主义关
系的文章较多,如他和华兹华斯、雪莱、拜伦和济慈关系的文章不在少数。但是对于英国唯美主义开端的拉斐尔前派和徐志摩关系的研究,由于种种原因,国内学界始终未能给予重视。事实上,上个世纪20年代至30年代,我国文坛曾出现过一股“为艺术而艺术”的唯美主义热潮,徐志摩、闻一多、邵洵美、朱维基、吴宓等人曾翻译过罗塞蒂兄妹的诗,并且在创作中也受到其诗歌的一定影响[2]。徐志摩在英国留学期间,深受拉斐尔前派诗人的影响,尤其是拉斐尔前派的重要诗人,但丁·伽佰列·罗塞蒂(Dantle G abriel Rossetti)和克里斯蒂娜·伽佰列·罗塞蒂(Ch ristina G abriel Rossetti)兄妹的影响最大。
我国学界对拉斐尔前派(P re—Raphaelitism)(又译先拉斐尔派、先拉飞主义)在绘画领域有一定的了解,也有评论家论述过罗塞蒂和莫里斯的诗歌。尽管如此,对拉斐尔前派文学的分析和相关叙述却付之阙如。拉斐尔前派是英国唯美主义的奠基石,对英国唯美主义的形成与发展发挥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和影响。对此,国外学者已有较为充分的认识。拉斐尔前派原是绘画上的一种革新运动,崇尚1508年拉斐尔离开佛罗伦萨以前的作品所具有的真挚率直的画风,拥护一切高尚的事物,反对一切卑劣的、追求实利的东西。他们建立这样一个组织,为的是给文明树立一个伟大的典范。1848年,“拉斐尔前派兄弟会”(Pre—Raphaelite Bro the rhood)宣告成立,1850年,“拉斐尔前派兄弟会”出版了专门刊物《萌芽》(T he G erm),以宣传自己的美学主张。拉斐尔前派将其艺术主张移植到文学领域,拉开了英国唯美主义运动的序幕。为了反对充满铜臭和市侩气的现实,拉斐尔前派对当时的维多利亚的现实进行了唯美主义的批判。他们追求唯美的艺术和带中古彩的理想主义,他们的诗歌从总体上来说具有典
型的唯美主义特征。应该说,拉斐尔前派在英国唯美主义乃至整个唯美主义运动的发展进程中,扮演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不可或缺的脚。
拉斐尔前派的领袖但丁·罗塞蒂身兼画家和诗人的双重身份,率先把绘画技巧引入诗歌,追求诗歌、光、影的画面美、官能美、意境美,从而在音乐之外,为唯美主义诗歌的形式美到了一种新的表现技巧,丰子恺先生把他同我国唐代诗人王维相提并论。罗塞蒂充满诗人的激情和天才,对艺术美的追求几近痴迷,有“美的崇拜者之称”。为了淋漓尽致地表现美,他把诗歌引入绘画,同样,他把绘画的手法引入他的诗歌当中。他的诗注重细节,意境优美幽深,喜爱选择大
*收稿日期:2007-09-23
作者简介:李佳憶(1976-),女,湖南湘乡人,湖南科技大学外国语学院讲师,硕士。研究方向:外国文学和比较文学。
自然的意象,善于在静态的事物中注入流动的血液。
  英国是徐志摩生命的根,精神上的故乡。他的诗歌深受英文诗的影响。徐志摩翻译过一些著名外国诗人的作品,其中就包括罗塞蒂兄妹的诗,如但丁·罗塞蒂的《图下的老江》、《神女》、《手与灵魂》
和克里斯蒂娜·罗塞蒂的《明星与夜蛾》、《新婚与旧鬼》以及《玫瑰颜为粉红》等。其中《图下的老江》和《明星与夜蛾》这两首诗都是以对话体口语写成的,徐志摩有意翻译罗塞蒂兄妹的这两首对话体口语形式的诗,说明他对这种诗歌文体的浓厚兴趣。同时,我们不难发现在他的诗歌创作中,运用对话体写出了很多脍炙人口的诗篇,如:《太平景象》、《海韵》、《翡冷翠的一夜》、《爱的灵感》等等,都是采取对话口语的形式,表达亲切真实、如在眼前。难怪乎俄国作家契尔卡斯基在看到徐志摩的小诗《半夜深巷琵琶》时,他断定徐志摩在写这首诗的时候,一定是“案上放着一本罗塞蒂的书”[3]。这首诗构思的艺术效果与克里斯蒂娜·罗塞蒂的《明星与夜蛾》有异曲同工之妙。
徐志摩翻译过克里斯蒂娜·罗塞蒂的代表作《歌》(So-ng),这首诗整篇结构严谨,形式美观,节奏缠绵,音韵优美清亮。
When I Am Dead,M y Deareast,
Sing no sad so ng s for me;
Plant tho u no roses at my head
No r shady cypress tree:
Be the g reen g rass abo ve me
With show ers and dewdro ps w et;
A nd if thou wilt,remember,
A nd if thou wilt,fo rge t.
I shall no t see the shadow s,
I shall no t feel the rain;
I shall no t hear the nig htingale
Sing o n,as if in pain;
A nd dreaming thro ug h the twilig ht
T hat do th no t rise no r se t,
Haply I may remembe r,
A nd haply may fo rg et.
徐志摩把它翻译成《歌》:
我死了的时候,亲爱的,
别为我唱悲伤的歌;
我坟上不必安插蔷薇,
也无须浓荫的柏树;
让盖着我的青青的草
淋在雨呀沾着露珠;
假如你愿意,请记着我,
要是你甘心,忘了我。
……
这首诗以精美玲珑而著称,表达了诗人对死亡的探索和对爱的依恋。诗的形式均衡对称。全诗分二节(
stanza),每节八行。韵脚为abcbbada,尾韵以清辅音兼爆破音/t/为主,与/t/相连的元音有开口较小的半闭元音/e/组成/e t/,闭元音/i/加摩擦辅音组成/ist/,还有一个开口大双元音/ai/组成/ait/,坚硬的/t/音与富于乐感且有所收敛的元音/e/、/i/及开放双元音/ai/组合,表现了“I”(诗人)由于爱与死亡的撞击引起的内心冲突及强烈的情感;尾韵中/ed/音是/e t/的加强,表现了死亡所笼罩的压抑沉重的气氛;间或出现的长元音/i:/、/a:/,声音相对低沉、柔美,仿佛是尽力压抑强烈情绪时产生的哀伤。该诗中应用了大量的头韵,第一行的dead 和dea rest,第二行的3个头韵词:sing,sad,songs;第五行用了一对头韵词:g reen和gr ass等。使用了少量内谐韵,第三行的thou,no,ro ses和第五行的me,g reen等,甚至在第九行用了一对兼有头韵及内谐韵的词:shall和shadow s,同时引起了乐感,产生了悦耳的声音,使得全诗音乐性极强。表现出了拉斐尔前派诗歌追求形式美、音乐美的特点。诗歌吟唱的是一个姑娘在临终前对情人的恳求:希望在她死后不要唱悲伤的歌,坟上不必把放蔷薇,也无须浓荫的柏树,只要盖青青的草……结尾部分“假如你愿意,请记着我,要是你甘心,忘了我……”充溢着不强求两人永远不相忘记却又倍感凄凉的哀伤。徐志摩的抒情诗歌直接受到这种情调的影响,他在创作《再别康桥》、《云游》、《偶然》等诗歌中,明显地借鉴了罗塞蒂诗歌的痕迹。尤其是《偶然》的情思更接近《歌》,它也是表现离别前“我”对“你”的恳求。再看《偶然》的结尾: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徐志摩运用了《歌》的创作手法,通过与相爱的“她”的离别来抒发绵绵的情意,两首诗的思想内容相似,艺术形式上也非常接近。还有克里斯蒂娜·罗塞蒂的《我的爱将来到我身边》(M y lov e Is Co me to M e):
M y hear t is like a singing bird
Whose ne st is in a w atered sho ot;
M y hear t is like an apple tree
Whose bo ughs are bent w ith thickest fruit;
……
我的心像只歌唱的鸟
简爱读后感英文筑巢在细嫩多蜘的枝条间;
我的心像棵苹果树
繁茂的果实将树枝压弯;
……
徐志摩也写了类似的诗篇。再如他的《人种由来》,很明显是接受了克里斯蒂娜·罗塞蒂《新婚与旧鬼》
的影响。诗中的三个角:夏娃、亚当和蛇。“夏娃:`你是亚当吗?上帝创造我来伴你的。'亚当:`你的声音很好听,你的手怪招养的'……蛇:`等我好好教导你,嘻嘻是个笑声气。'”形式上基本按照罗塞蒂的各吟一短的方式,来组合全诗的。从诗歌表达的思想内容来看,两首诗的场景都是婚礼仪式,两首诗里都有新郎、新娘和旧情人的影子。无论是从诗歌的形式,还是故事情节的安排,以及刻画人物复杂的内心世界的手法等方面,都可以看出徐志摩与克里斯蒂娜·罗塞蒂的直接联系。通过对两首诗的分析,我们可感悟到徐志摩在效仿拉斐尔前派诗人方面的基本脉络。
拉斐尔前派诗歌音乐美的唯美主义特征,启发了徐志摩新格律诗旋律美的创作。徐志摩留学西方,尤其在剑桥大学就读的两年,广泛地阅读和翻译了拉斐尔前派诗人的唯美主义作品,汲取了西方文化的真正内涵。徐志摩是中国格律诗的重要代表作家,他的诗歌注重对艺术形式的追求,努力向英国唯美派诗人接近并创造了具有自己独特风格、有较高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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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灸怎么用92长沙大学学报                 2007年11月 
落'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什么时候出现过这种堕落?当这种情况发生时,我们正在哪儿?”[3](P67)赫索格并不认为人性堕落的观点是正确的。他也承认人并不完美,正如他承认自己是个坏丈夫、坏父亲、忘恩负义的儿子和漠不关心的公民。但是当他准备动手杀死马德林和她的,解救他的女儿时,他却
看到了另一幕:他深恶痛绝的敌人在给他的小女儿温柔的洗澡,赫索格最终没有采取行动。这次旅行让他对人性有了坚定的看法———人性有善有恶,但他更强调善的一面。在小说的最后部分描写的是赫索格重新回到路德村的情景:伯克夏美丽、闪光的夏天气候,空气清新,溪流汩汩,草木葱葱,绿荫青翠[3](P427)。虽然他仍是孤身一人,但纷呈的大自然让他感受到了灵魂的复苏,体会到了生命的欢欣。这是赫索格经历过痛苦的精神流浪后重新获得生活的基点和寻到了自我的归依之所的体现。
四 结论
综上所述,流浪及流浪意识存在于犹太民族的经验世界中,也作为一种恒定的历史记忆启迪着贝娄对现实世界的思考。贝娄借助犹太人的这一民族特性,一方面诉说犹太民族生活的艰难和主人公在美国社会寻精神寄托的顽强意识,另一方面将它放大到普遍的现代人身上,通过流浪意识反映现代人的精神世界。而这正表现出贝娄汇聚和融合了犹太传统和美国文化的文化变迁。因此可见,有着强烈的流浪意识的犹太民族在与异质文化发生碰撞时,不仅能够坚定不移地恪守本民族的文化传统,更能够积极地超越本民族的文化传统,从而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国际民族。
参考文献:
[1]刘洪一.走向文化诗学———美国犹太小说研究[M].北京:北京
大学出版社,2002.
[2]索尔·贝娄.雨王汉德森[M].诸曼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
1986.
[3]索尔·贝娄.赫索格[M].宋兆霖译.桂林:漓江出版社,1985.
(责任编校:远扬)
(上接第92页)
美价值的新格律诗。徐志摩尊崇拉斐尔前派提倡的诗歌应追求“音乐美、建筑美、绘画美”,其中他最重视的是音乐美,即诗的旋律节奏之美。徐志摩认为但丁·罗塞蒂的十四行诗可以与华兹华斯媲美,在罗塞蒂的商籁式诗中,格律最严谨,最适宜于表现深沉的盘旋的情绪。罗塞蒂的《三重影》通过运用简单的词语、词语间微妙的组合、和谐的音韵与节奏、丰富的修辞格等营造了一个纯美的意境。徐志摩深受影响,他在诗歌中频频借助这种创作手法。例如他的《雪花的快乐》:
时分秒的换算公式  假如我是一朵雪花,
  翩翩的在天空里潇洒,
  我一定认清我的方向。
  飞扬,飞扬,飞扬———
  这地面上有我的方向。
这首诗的一二行每行三个音节,每个音节二至四个字,形成一种比较舒缓的节奏。并用“花”、“洒”这样柔和的韵脚,与雪花的轻盈潇洒的神韵相和谐。第三行换韵,用“向”、“扬”这样响亮昂扬的韵脚与诗绪的推进相呼应。第四行转为跳跃式的节奏,与向上飞翔的内心节奏相适应。
拉斐尔前派诗歌对徐志摩诗歌的影响是外在形式美与内在音乐美的统一。拉斐尔前派诗歌采用灵活多样、自由无拘的押韵形式,还采用有规律的音节,运用回环往复、平仄相间、叠字叠句、双声词等多种手法,使诗歌富于节奏的旋律美。徐志摩在创作中借用此种手法后,他的诗歌就有一种神思飘逸、柔婉缠绵,包含着说不尽的美:爱情之美、女性之美、自然之美、意境之美、绘画之美,建筑之美,尤其是音乐美。可以说,没有音乐的诗就不是徐志摩的诗歌。徐志摩曾经说过:“你深信宇宙的底质,人生的底质,一切有形的事物与无形的思想的底质———只是音乐,绝妙的音乐、天上的星、水里泅的乳白鸭、树林里冒的眼、朋友的信、战场上的炮、坟堆里的鬼磷、巷口那双石狮子、我昨夜的梦……”可见徐志摩有一种天生的音乐感知能力。
拉斐尔前派诗人追求超脱,艺术上具有追求形式美、音乐美的唯美主义倾向,崇尚自然与人文精神,远离社会人生,厌恶当时的政治经济,等等,各方面都直接影响着徐志摩。他的创作和人生态度或多
或少地刻上了拉斐尔前派诗风渗透的痕迹。
参考文献:
[1]张桂玲.华美的乐章———论徐志摩诗歌的音乐性[J].宿州学院
学报,2005,(2).
[2]解志熙.英国唯美主义在现代中国的传播[J].外国文学评论,
1998,(1).
[3][苏]契尔卡斯基.中国新诗:论徐志摩[J].文学研究动态,1981,
(12).
(责任编校: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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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第80期           刘晓艳:索尔·贝娄小说中的流浪意识与犹太传统